儘管無數人爲那對雙胞胎姐妹祝禱,但是最壞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8月5日15時,從北京來青島的8歲雙胞胎姐妹在黃島區萬達公館南側沙灘遊玩時丟失,雖經當地各方的努力搜尋,最終兩個孩子還是被先後確認溺亡於海中。這是一場難以言說的人間悲劇。

事實證明,對於自救能力很差的小傢伙們來說,大海遠比想象中要危險得多。那種“年輕媽媽在太陽傘下慵懶地看着外國小說,孩子在沙灘上自由玩耍”的美好場景,其實只存在於電影當中。這次悲劇是對所有家長的提醒:你以爲孩子在水邊,卻不知道他們離死亡這麼接近。從碧海金沙的靜好歲月,到天人永隔的人間悲劇,中間可能只需要20秒的情節翻轉,不過是低頭看一眼朋友圈、和他人打一個電話的時間。爲人父母者,當慎之又慎。

還應該注意到在社交媒體時代裏,面對悲劇,輿論很容易將矛頭指向受害者及其家屬。這種指責看似佔據了道德高地,但可能充滿着另一種褊狹和暴戾,將對悲劇的全面反思異化爲自以爲正義滿滿的對於受害者的二次傷害。畢竟,對這兩個孩子的罹難,沒有人會像那個母親那樣的自責和悲傷。

在這個暑假裏,關於孩子的悲傷故事已經發生了很多:7月底,四川米易縣5名男童在水庫裏游泳時溺亡;7月10日,雲南昭通鎮雄縣垃圾山合倒塌,2個孩子被埋壓致死。從留守兒童生活的鄉村,到都市白領度假的黃金沙灘,對未成年人來說都可能是危機重重的所在。而爲未成年人打造一個安全的社會,是所有社會成員的責任——首先是監護人的責任。

按烏爾裏希·貝克的說法,現代社會是一個風險社會。高科技的廣泛運用,複雜的社會運作形式,讓人們難以識別到身邊的危險所在。比如,汽車已經進入很多中國家庭,但是,很多人並沒有深刻地意識到,孩子被關進陽光暴曬之下的汽車,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一再發生的悲劇,才使殘酷的“常識”得到傳播。再比如,現在不少樓盤以海灘作爲賣點,很多度假者並不真正瞭解大海的兇險,分不清無人值守的海灘和海濱浴場的區別。

未成年人悲劇的發生,每一次都在撥動社會敏感的神經。對於這樣的人間悲劇,人們有憤悶、傷心,也會有共情。“帶血的常識”需要得到普及,家長應該承擔起監護責任,社會安全措施也應當升級。

溺亡悲劇之後,反思應高於指責,亡羊必須補牢——孩子的世界遠沒有以爲的那麼安全,家長一刻也鬆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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