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的时候误入工厂女厕所，一个正在上厕所的女工立马从厕所蹲位上站起来，一声“流氓”的咒骂扑面而来，然后自己就稀里糊涂地落荒而逃，直到走了很远，自己才定下心神，后来很久一段时间都不敢走那段路，生怕碰到那位女工，再碰到她喊我下遭人围观我就说不清了，重点是我基本上是那个女工眼中的小流氓，而我似乎也有点隐隐觉得自己有这样嫌疑，至少我不希望面对这样的指控。

大约10年前去意大利，在一个厕所里小便，正站在那里方便呢，一位女士施施然进来，进了厕所隔间，等她出来我已经方便好，但我用英语提醒她一句，这里是男厕所，结果她说，她知道，我们女生不方便的时候用男生厕所有问题么？我赶紧说没有没有。她走了好久一段，我还在那里嘀咕，这里的女人这么大胆么？我后来问了一位当地朋友，他说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哦。重要的是，我没觉得她是女流氓，她也没觉得自己是，其他人也没有人觉得是。前不久我在一个共享办公区，一边打电话一边去厕所，结果一抬头看到一位女士站在化妆镜前对我说，这边是女厕所。我赶紧说对不起，赶紧退出。转去了男厕所。她没有喊我流氓，我也没觉得自己是流氓，我后来也没觉得有必要避开这个厕所。

我们作为社会人，在很多时候满足社会规范的要求，部分的是因为有理想有追求，但更大部分的是因为有恐惧有担心，因此人群管理中很大的一部分是激励追求，还有一部分是维持惩罚与谴责的压力，我在想没有明确的惩罚机制，醉驾这样的事情真的很难有现在这么好的治理效果，我们在惩罚老赖、偷漏税等领域的信用惩罚机制也显示出这样的效果。但是高效精准的执行惩罚，如果再辅以善意规劝、清晰警告和事后提供一定程度的修补机制，是不是比单纯的直接强硬的惩罚要更好一点呢。我们不给坏人以侥幸是保护好人的好方法，但减少把人当成坏人的泛化机制，也是增广好人圈从而使好人安心的长期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