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用路銘嘉警官的話說:薛冬“這個人吧,沒有特別不好,聰明、世故、有裏有面兒,單從工作的角度來說,他是一個好律師,但是他做任何事情都要經過權衡利弊,永遠不會意氣用事。老高對薛冬的評價是:朋友裏最“聰明”的、律師裏最“仗義”的。

今天要討論的,是網劇《重生》中我個人認爲最精彩的一段戲:

律師被殺案,這個案件發人深省。

先來簡單敘述這個案件的大致經過。

【案情回顧】

在某個普普通通的清晨,津港市銀號小區附近的一條衚衕裏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金馥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名叫劉浩天。

在之後的偵查過程中,警方發現,這個劉浩天其實是個“替死鬼”。

兇手原本要殺的,是他律師事務所的其中一位合夥人,薛冬。

隨即警方對薛冬的人際關係展開了調查,發現薛冬這個人,很是耐人尋味。

第一,薛冬律師的業務能力極強,可以替勝訴的當事人爭取到最大化的金錢利益,也可以替敗訴的當事人最大限度地拖延時間。

他是一個很務實的律師,能用錢解決問題時從不動用“人情味兒”,這也使得他工作極其專注、效率頗高,幾乎沒有對手。

薛冬律師的收入非常高,講究喫穿、住豪宅。英國空運的三文魚、馬來西亞的黑叉燒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第二,父母均已過世、未婚、沒有親戚,但薛冬的身邊從不缺女人,高級會所是他經常出入的地方。

從電視劇裏出現的那些一閃而過的女生身影來看,這些女孩子個個年輕麗質、婀娜動人,但她們與他無任何的情感牽連,似乎像是每天陪伴他過夜的不重樣“工具”。

第三,薛冬爲人圓滑世故,社交情商極高,是一個“無懈可擊”的人。

他從不吝嗇花自己的錢請客,但也不會因爲“交情”而爲朋友減少律師費用。

他有裏有面兒、闊綽大方,同時又公私分明、保持距離。

【警察的推測】

在大體掌握了薛冬的人際關係之後,

警方猜測這應該是一起僱兇殺人案

,由於兇手是薛冬律師的熟人,所以不方便親自動手。

刑偵支隊的路銘嘉警官

要求薛冬抓緊時間把跟自己有仇有怨的人列一個單子。

但薛冬表示很爲難。

他不肯承認也不能接受身邊有“仇人”存在

,他說:

跟我接觸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在我身邊的都是朋友。

無奈路銘嘉警官只好改變方式,要求薛冬列出他近期交道過的熟人,以及陪他過夜的所有女孩兒。

誠然,這也是薛冬律師不能接受的,因爲在他看來,如果那些女孩兒想要謀財,最好的方式是嫁給他,而不是殺了他。

不愧是做律師的,思路清晰、論斷明確,他說的對。隨即,女孩子們的作案嫌疑被排除。

警方調整了偵查目標,之後便引出了在整個律師案中涉及到的4個和薛東有關的嫌疑人。

【真兇是誰】

第一,是薛冬在澳大利亞開農場的發小唐英。但老唐很快就被排除了嫌疑,因爲他早前在自駕遊的路上出車禍成了植物人。

這裏有一個特寫:老唐成爲植物人的消息沒有人通知薛冬。也就是說,

一起長大的發小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卻是從一個外人嘴裏通過這樣一個渠道得知了訊息

,這多少有點諷刺。

第二,是他的發小高譚勝。這個老高是搞拆遷的工頭,最近和薛冬聯繫比較密切。

由於“釘子戶”很難搞,老高請薛冬出馬幫他擺平了案子,律師代理費300萬。薛冬一如既往公事公辦,並沒有因爲是發小就減少代理費用。

老高交付100萬代理費後,一時拿不出更多的錢,薛冬大方地表示:既然你眼下不景氣,那麼其餘200萬的代理費暫時先欠着吧,有了再給。

老高對薛冬的評價是:朋友裏最“聰明”的、律師裏最“仗義”的。

在此插一句題外話:個人覺得高譚勝這個演員選得挺到位的,濃眉大眼,有點像“鄉村版的賈乃亮”,他的氣、質言辭都很符合拆遷隊長的特徵。他替薛冬向警察鳴不平:

“這個世界很難說,說不定哪一個優點就讓人看不順眼了”、“沒有人真心希望你過得好,這個社會怎麼就那麼多人見不得別人好呢”……

第三,是薛冬律師事務所的另一個合夥人付超。

在薛冬所有比較親密的聯繫人中,付超是唯一一個將矛盾挑明的人。

在劉浩天的葬禮上,這個付超藉着酒勁兒狠狠地打了薛冬,原因是在劉浩天死後,薛冬找到劉浩天的老婆,以原始出資的價格私下裏收購了劉浩天那一部分股份,成了律師事務所最大的股東,此事未與付超商量,付超“氣瘋了”。

在薛冬的眼中,撞死流浪狗是缺德的事情,但“挖牆腳”就不算是,因爲有價有市的交易是公平公正、切合實際的;

在別人眼裏只有“小人”纔會做的事情,在薛冬律師眼裏,不過是普通的一場交易。

小路警官此時暗自感慨:你稱呼所有人爲朋友,可是你爲了謀求私利對“朋友”下手的時候,真是一點兒也不留餘地啊!

路警官開始意識到,恨薛冬的人應該不少,於是安排了探員在薛冬家樓下蹲守。

警隊的心理專家夏老師對薛冬這個人進行分析之後,說:

薛冬這樣的人,至交不會太多,但往往越是他身邊親近的人,就越不能接受他的“不近人情”,

所以調查還是要從熟人入手。

陸警官得到這個提點之後,再次去找薛冬,要求他列出“至親”的名單。此時,在樓下遇到了一個人——

第四,薛冬律師經手過的一個案件當事人,洪先生。他拿着一把刀,站在薛冬律師事務所的樓下,企圖殺掉薛冬。

經過路警官的詢問,事情是這樣的:洪先生的子女都在國外,不肯盡贍養義務,於是洪先生找到薛冬律師,希望他幫自己打贏官司,讓兒女回來看看自己,盡孝道。

薛冬按照程序認真負責地幫洪先生打贏了官司,但他的方式是爲洪先生爭取了一大筆的贍養費,總計180多萬。當然,他也從中賺取了高額的代理費。

弱不禁風的老人洪先生並不是本案真正的殺人兇手。但是

通過打官司的方式向兒女討要贍養費,這樣的結果對於這個癌症晚期的老人來說,相當於徹底和子女絕交;而對於薛冬律師來說,爭取到高額的贍養費,對於這個老人是最“實際”的結果。

薛冬不解:我幫你打贏官司,可是你卻想要殺了我?

【薛冬這個人】

案情發展到這裏,薛冬律師這個“

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形象,被鮮活地勾勒了出來。

用路銘嘉警官的話說:薛冬“這個人吧,沒有特別不好,聰明、世故、有裏有面兒,單從工作的角度來說,他是一個好律師,但是他做任何事情都要經過權衡利弊,永遠不會意氣用事。”

關於薛冬這個人的形象,對我觸動最大的有這麼兩場戲。

一是,他不肯承認自己沒有人關心,沒有朋友、沒有愛,他想盡一切方法“證明”自己的重要性。

“真不好意思,爲了保護我,你們都顧不上遛狗餵狗,辛苦你了”。

路銘嘉警官看不下去了:我只是辦案,我不是你的朋友,你不要搞錯了。

二是,夜裏,薛冬對着他帶回家的“女公關”舉着酒杯說:寶貝兒,當事人不領情,合夥人不齊心,這個世界就不能相信任何人,還好有你陪着我。

他很孤獨,但他無法消解。

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句話:自古以來想要成就大事,必然要在“孤家寡人”的路上披荊斬棘。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個“小節”就包括情與愛。

就像這個案件中的薛東律師。他大概是這個城市裏最會賺錢的律師吧,連二百萬在他眼中都是“區區二百萬”。而這樣高質量的工作成效也是他用“現實主義者”的處世態度換來的。

可凡事都有兩面性。

一方面,只有拋棄了愛和情誼,才能獲得實實在在的金錢和利益,但同時,也就別要求自己擁有“朋友”這種寶貴的東西。

朋友和利益,二者往往不可兼得。情義有時要靠金錢去維繫,但金錢買不到真情意;情誼是利益的絆腳石,利益卻是情意的潤滑劑;情誼會削減利益,利益會影響情誼。

一件事情一旦涉及到了情和愛,結果往往會利益最小化。換句話說,只有拋棄人情味兒,纔可以獲得利益最大化。再換句話說,

拿到最大限度的利益同時又想要得到最大限度的情誼,這是不現實的。

【真兇竟然是他】

當這個案件偵破時,薛冬依然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僱兇殺人者,正是他“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高譚勝。

事已至此,這位兇手已經不再害怕撕破臉。老高對他說:

“別在那兒假惺惺的了。”

在我向你提出律師代理費優惠請求的時候,你一口回絕;

我兒子得了腦瘤,我向你請求幫忙牽線找醫院專家的時候,你卻心不在焉地欣賞你那些“女公關”的照片;

直到我兒子手術失敗了,我都沒有見到你幫我找專家,你甚至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你上車之前給女士開門,因爲那樣你顯得紳士;你喫飯的時候搶着去買單,因爲那樣你顯得大方;你做的這一切都像是一場秀,你拿着這些裝扮着自己,展示着你想讓我們看到的那個樣子”;

你從沒有把我當過朋友,而我也付不出其餘的那200萬代理費。僱兇殺人也才50萬。殺了你我就可以省下150萬,何樂而不爲。

當然,從觀衆們發射的彈幕來看,這個案子的結果,大家認爲略微牽強:

“就憑這樣的作案動機就去殺人嗎?”大家覺得不可思議。

人性這種東西,誰又摸得清呢?

可以看得出,僱兇殺人的老高是一個重情義而又敏感的男人,薛冬一向態度的高高在上也觸犯了他現實中卑微無助的內心。就像老高說的:“在你眼裏,從來就沒有看得上任何人。”

你的優秀,是一場表演。

你過得那麼好,但是你卻不肯施捨給我這個“朋友”一點點。

【關於“朋友”的深省】

大概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正希望你過得好——除非你願意把好贈送給他們,而且這個“好”剛好還是他的需要。

在老高的眼裏,朋友是需要用“心”去交的一羣人:我不要求你把心掏出來給我看,但你至少要用一些“實實在在”的方式展現出你對我的真心吧?你請客喫飯去結賬,我要求你結賬了嗎?你給女士開車門,你瞧瞧你有多紳士啊!這些你都能做到,怎麼讓你給我減免個代理費你就不肯呢?讓你幫我兒子看病找專家你就不上心呢?

你把那些我用不着的“好”贈送給我,你根本沒把我當朋友。

朋友是什麼?你要給我解決實際問題,真正關心我、幫扶我,這纔算我的真朋友呀!

你真能裝。

而對於做任何事情都會權衡利弊的薛冬律師來說,顯然,高譚勝這個人不值得他用心去幫扶,因爲老高這個人的“價值”在薛冬心目中遠遠達不到可以引起重視的程度。

或者說,在薛冬這個層面,能夠引起他重視、與自己“價值”持平的人,已經很少。

所以老高眼裏的朋友,和薛冬眼裏的“朋友”,不是一個範疇。

大概人生在世各有各的痛苦,各有各的不易。有錢人的孤獨無處排解,窮人的孱弱無處求助。而

孤單是跟隨一生的主題,你要學會接受它。

薛冬下線之前的最後一句話耐人尋味:

“對,我只是沒有朋友,好奇怪。”

我想,在成長的過程中,認真努力奮鬥過的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吧:

當你擁有很多朋友的時候,其實你一無所有;但是當你真正擁有了一切的時候,你卻失去了所有“朋友”。

你不斷地向不在同一個頻道的人告別,越走越遠,而遠方一點也不擁擠,甚至,只剩你自己。

我想薛冬的言外之意大概是:

我擁有一切,卻失去了所有人。

這也與本劇的主線形成了呼應:西關支隊副支隊長秦馳,爲了臥底入黑社會查案,不惜賠上自己的家庭和個人形象,他打通了探案的通道,卻失去了美好的婚姻和同事的信任(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秦馳究竟是臥底還是黑警,還得等4月2日看了更新才能知曉)。

最後贊一下扮演薛冬的這位演員,能夠看得出,他對律師的性格進行了認真的刻畫。別老是演壞男人了,都成“渣男專業戶”了,

李宗翰你值得擁有一張“好人卡”。

我是大紅姐姐,在本文結束之前,我還是想問一句:

假如給你百萬月薪,但剝奪你所有的親與情,你是否願意成爲薛冬這樣的人?

(本文圖片截自《重生》獨播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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