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月下彈唱《笑紅塵》

“一九七二年到一九九四年的二十二個年頭裏,我從飄逸的純情玉女,演到刀裏來劍裏去的男人,見證了人世間的浮浮沉沉和電影潮流的起起落落。拍過一百部戲,演過一百個角色,其實,林青霞最難演的是林青霞。
——林青霞


每當我們談起林青霞,後面必會跟着一連串經典熒幕角色,雌雄莫辨的東方不敗,因愛生恨的李秋水,野性難馴的狼女練霓裳·······我們腦海裏浮現的全是她在戲裏驚豔衆生的無雙風姿。

我們說的是林青霞,卻又不是她。

無論不凡抑或普通,每個人都像一個多面體。林青霞,她的一生,又豈是幾個角色就能完整詮釋的呢?

她在事業最輝煌的時候選擇婚姻,退出影壇,又在人生最平和的時候選擇離婚,從容自由。從拍電影到寫作,從巨星到母親,她經歷了人生百態。

人生的這條路,被她走成了修行之路。而這條路上,她永遠都是那個清純飄逸的青霞。所有的一切,最終都化爲她臉上溫暖優雅的笑。

 從容不迫的靈魂 

近段時間,林青霞又一次上了網絡的熱搜。這一次不是因爲她的美,而是因爲她被爆離婚。針對這一新聞,夫妻二人一直沒有回應。但其實,離不離婚,又和他人有什麼關係呢?

自從選擇結婚之後,林青霞就選擇了退出影壇,也淡出了娛樂圈,專心做好自己好妻子和好媽媽的角色。她一直都很低調,認真地生活。她認真地閱讀,也認真地寫作;認真地教育女兒們,也認真地做慈善。

愛上閱讀之後,許多好友都愛寄書給她,結果竟擺滿了整整一面書架。“聽他們的心事,聽他們講故事,閱讀他們的思想。”這成了她生活當中很重要的部分。

也許很多人並不知道,林青霞很久之前就已經從影星搖身一變爲作家了。她的文字給了很多人驚喜。連她的作家朋友們也喫了一驚。從2011年到2014年,她出了兩部散文集,其作品大多發表在雜誌報刊上。

以前只看過她的影視作品,被她的形象和演技驚豔到,體會一個人多變的風格和無法被複制的氣質。現在看過她的散文後,又被她的文字溫暖到。一個人能夠永遠保持自己最初的單純和溫暖是多麼不容易,但從她的文字裏,真的能感受到。

她是個夜貓子,喜歡在晚上寫作。生活也像她寫作的夜晚一樣:夜幕低垂,太陽已去,橙黃的月亮高掛在樹梢上,無風無雨,彷彿一切都靜止了,張愛玲婚約上那四個字“歲月靜好”浮現在我腦中,桌上時鐘的秒針在耳邊滴答滴答滴答……

我彷彿都能想象出她伏案寫作的模樣,那個樣子一定極美。

她像是從不喜歡停滯於現在的人,她視生命爲一場修行,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陪自己不斷成長、不斷變得更好。她曾同蔣勳說:一生都在演藝,總覺得沒有好好修行。

這是一顆多麼誠摯的心?對自己、對生活、對信仰。她似乎真的不在意自己取得過的成就,到達過的高地,而只專注於自己的內心。

在她爲數不多的微博中有這樣一條,“每晚工人送來的宵夜,是玉米,養我很便宜,只要有玉米和煮花生我就很開心。”很久之前就聽說她素食,沒想到,真的這樣樸素。

年過六十,要保持原本的風姿不是易事,但要將一顆心修得如此從容淡雅而不失對生活的熱愛與滿足,更不易。憑這一點,她也是永遠的女神。

 傳奇一般的人生 

林青霞結婚的時候剛好40歲,1994年。那段時期,也是她事業的巔峯期。兩年前,她正因和徐克導演合作的《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打造了自己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在影壇上樹立了無法超越的形象。

在那片香港武俠的傳奇世界裏,她佔據了無可比擬的一片——愛恨分明的白髮魔女練霓裳,高傲孤獨爲愛掙扎的獨孤求敗、因愛生恨的李秋水……每一個形象的出現,都能迷倒成羣成羣的影迷。

但就站在這樣的高度,她並沒有人們所想象得那麼享受。就像很多人說的,“高處不勝寒”。當一個人走上了一個領域的高峯,總會被無法排遣的孤獨所裹挾。這大概也是她最能理解張國榮的原因吧。

“有一天收工早了,半夜三點,我一點睡意也沒有,茫茫然,走進公寓,打開房門,望着窗外的無敵海景,好美啊,這就是東方之珠——香港。心想我應該開心地欣賞這美麗的景色,可是,我一點也開心不起來。這樣璀璨的夜景,讓我感覺更是孤單。心裏一陣酸楚,突然之間嚎啕大哭起來。”

在那段很長很長的時間裏,她曾經在文華酒店的長廊與張國榮談心,曾經和三毛聊天喝茶討論死亡,曾經和黃霑夫妻聊天旅行……

她也曾在巴黎旅行,與當時正住在巴黎的鄧麗君一起在香榭麗舍大道喝路邊咖啡,在法國餐廳喫招牌餐,在海邊自在地曬日光浴。因爲那裏沒有任何帶有標準和評判的目光。在那裏,她們可以只做自己。

“我和鄧麗君不常見面,但是我們心靈的某個角落卻是相通的,從十幾歲開始我們就在閃光燈和衆人的目光下成長,各自堅守着自己的崗位,盡心盡力地扮演着分配給我們的角色,能夠做回自己的時刻卻少之又少。”

也因爲如此,那段時光變得無比珍貴,讓人無比懷戀。

再將時間倒回一點,她還是臺灣風靡一時的美人,是著名的瓊瑤女郎。她清純的儀容和略含憂鬱的眼神也令她成爲無數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那麼多的壓力和煩惱,她還將自己全部地投入在自己的演藝事業當中。她可以同時接6部戲,也可以連續工作兩週不睡覺

再將時間倒回一些,她還是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中學生,17歲,正值青春年華。在她最飽含單純與對未來的憧憬時,她在路上遇到了星探,在好不容易說服了媽媽後,她走上了演藝的道路。

那時候,她每天會很開心地回家同媽媽分享拍戲的快樂。她的媽媽則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希望你以後都這麼快樂。

“演過一百部戲,一百個角色,最難演的角色卻是自己,因爲劇本得自己寫,要寫個好劇本談何容易。”

林青霞用了22年去演繹了一百多個角色的人生,在後來的25年裏,她演繹了自己的人生。從63歲回看到17歲,如夢如幻般的人生。當那顆沉穩從容寬和的心看向那顆天真單純美好的心時,是否有半點的不捨?

她的答案是:

即便那時的自己美得不可方物,她也從未想過要重新來過。

這大概纔是她最最迷人的地方吧,愛美卻不執著於美,愛戲卻不執著於戲。她辭退了自己演員的工作後,纔開始了自己人生真正的任務:生活

而此刻,她正在享受着生活呢。

縱使人間紛紛擾擾,守得住自己的真心才最讓人豔羨。而在這樣一顆真心面前,驚豔的容貌反而成了其次。

她告別了自己光芒四射的榮耀,茹素、修行,時刻守着自己內心的寧靜,也許這纔是最令人仰望的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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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編者 | 桃子貓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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