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葛少文 枫竹溪雨

今年清明节我和母亲到山上给外婆上坟后往家走。快到家的时候路过街边的理发店,不经意地看见里面有个小女孩,正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等着理发师给她修剪头发。看着这一幕,让我有些神志恍惚,曾经我也是一个小女孩,安静地坐在那儿等待着外婆给我修剪头发。

记得小时候长住在外婆家,头发变长时,总是外婆为我修剪。

外婆有一双巧手,不仅绣花缝被的功夫了得,就连理发的手艺活也堪称一绝。

记得有一次快开学了,家里的三个表姐都来外婆家,要外婆帮忙理发。我们打开一看理发器具,好家伙!一把锃亮的理发专用平剪刀,还有一侧刀刃为锯齿状的牙剪、手动推子、海绵擦、发卡等,装备丝毫不比外面的理发店逊色。

我们姐妹四人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谁先剪谁后剪,结果二姐第一个。她坐在高高的木板凳上静静地看着外婆,而我们其他姐妹便藏在外婆身后,一个个龇牙咧嘴,挤眉弄眼做鬼脸来逗二姐笑。外婆很认真地用手给她来回比量着发型,时不时地温柔地回过头对我们说:“别淘气,不然剪坏了。”

我们四姐妹虽然剪得的都是板凳头,但外婆会根据我们脸型、头发厚度、发质来区别对待。大姐头发厚,她便会多用牙剪,让大姐的头发变得轻柔一些。二姐喜欢刘海,外婆便用小平剪给她修整刘海。三姐喜欢层次分明的发型,外婆便用平剪刀给她打理层次。而我脖子后面碎发多,外婆则用手推子把它们都修剪干净。我们四姐妹只有过年才能有机会聚在一起剪头发,幼小的我们互相看着彼此的新发型,美到不行。

当外婆看着叽叽喳喳如同小鸟一般的我们,看着那四张肉嘟嘟可爱的小脸颊,她弯腰那么久竟也不觉得劳累,心中只想着外孙女们能漂亮地去学校读书。

岁月弹指一挥间,转眼见二十多年过去了。老李家的四个小外孙女早已长大,而外婆却已经离我们而去。但每年清明节,我都会忆起当年外婆手持剪刀站在那儿温柔的身影,会忆起外婆对我点点滴滴的宠爱。而那些曾经儿时和外婆在一起生活的片段,那些旧时光,它们充盈着我的心灵,温暖着我的人生。

本文于2018年4月4日发表于《辽沈晚报》、《三峡商报》,如需转载,请注明作者及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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