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崔浩暢談歷史
公元193年，曹操父親曹嵩在前往兗（yǎn）州投奔兒子的途中，死於徐州牧陶謙借刀殺人的毒計。 隨後，兗州刺史曹操率軍攻打徐州，在擊敗陶謙軍後，曹操大肆屠殺徐州軍民以報仇雪恨、震懾殺父仇人陶謙。 次年，曹操命東郡太守夏侯惇防守濮陽、別部司馬荀彧（yù）、壽張令程昱防守鄄（juàn）城，靳允防守範縣，隨後親率數萬兗州軍第二次進攻徐州。

不過，由於兗州後方各勢力，曹操沒有安撫好，所以在曹操進攻徐州時，留守兗州的陳留郡太守張邈（miǎo）、陳宮、王楷等人背叛曹操，聯合外來強援呂布佔據兗州大部分地區。 瞬間，曹操統治的兗州分爲兩派，一派以呂布、陳宮、張邈爲首，他們收攬了兗州大部分地區豪強地主的心，實力頗爲強大；一派以曹操、夏侯惇、荀彧、程昱爲首，他們僅佔據濮陽、範縣、東阿、鄄城三縣之地，勢單力孤，主力軍還在徐州戰場，鞭長莫及難以回救。 就這樣，張邈、陳宮利用曹操第一次擔任州級長官、馭下經驗欠缺的弱點，煽動兗州各地叛曹迎呂后，贏得了兗州大部分地區豪強地主的支持擁護，在這種形勢下，呂布、張邈爲了徹底佔據兗州，便作出如下部署： 呂布親率一軍進攻濮陽，陳宮率軍進攻東阿，氾嶷（yí）率軍進攻範縣。

此外，看到曹操後院起火有利可圖，雖心有餘悸但仍想獲利的袁術，支持豫州刺史郭貢率軍進攻鄄城： 首先，爲了根除曹操勢力，張邈派部將劉翊（yì）來到鄄城外，向荀彧喊話，說呂布率軍要協助曹操攻打徐州，請荀彧開城提供軍需物資給呂布軍。 荀彧一聽呂布之名，考慮到呂布與袁紹反目、曹操與袁紹親密、呂布不可能直接幫助曹操、間接幫助袁紹，所以他立刻便明瞭張邈勾結呂布造反、並想賺開城門佔據鄄城的意圖，於是荀彧迅速組織城中軍民加強各處防守。

同時，荀彧迅速派人到徐州戰場，向曹操報信，稱張邈、呂布造反，請曹公速速回返。 另一方面，由於人微言輕難以服衆，荀彧趕緊命人到濮陽給留守的夏侯惇報信，夏侯惇得信後，考慮到曹操妻兒在鄄城，鄄城又兵少力微，便迅速率軍離開濮陽，向鄄城進發。 途中，夏侯惇遇到了呂布派來詐降的軍士，由於夏侯惇兵力正捉襟見肘，所以想多拉攏些人，就過於輕信這些“投降”軍士，沒想到，這些軍士在取得夏侯惇信任後，竟突然襲擊和挾持了夏侯惇，夏侯惇猝不及防，被軍士綁架成人質。 眼看這些歹徒拿刀架着夏侯惇的脖子，即將要挾曹軍衆將士束手投降呂布。 關鍵時刻，夏侯惇部將韓浩臨危不亂挺身而出，他命手下將士們嚴密包圍挾持夏侯惇的歹徒們，並嚴正警告道：“你們這些兇惡叛逆的歹徒，竟敢挾持我們將軍，你們不怕死嗎？我們奉命討滅你們這些叛賊，絕不會因爲我們將軍被你們挾持就會心慈手軟坐以待斃！” 隨後，韓浩大義凜然地對夏侯惇及衆將士說：“國法規定，不要投鼠忌器地重視人質、縱容歹徒，我們只管忽視人質、進攻歹徒！”

衆人聽了韓浩的呼籲，不再以人質爲顧慮，他們奮勇向前攻擊歹徒，這些以爲挾持首領、餘衆便會投降的歹徒，被韓浩及屬下擊殺，而夏侯惇，則得以在亂戰中巧妙脫危、化險爲夷。 緊接着，呂布率軍與夏侯惇的部隊打了一仗，不過，由於呂布想盡快攻取濮陽，而夏侯惇要迅速前往鄄城保護曹操家人，所以雙方並沒死打硬戰，只是稍微拼殺了一陣，就各自保全實力地偃旗息鼓率兵而去。 到達鄄城後，夏侯惇在荀彧的配合行動中，下令徹查城中奸細，如此便迅速斬殺幾十名想要造反的陳宮親信，徹底杜絕了他們的暗中破壞和對外勾結。 不久，袁術支持的豫州刺史郭貢率領數萬軍隊進逼鄄城城下，隨即，郭貢請荀彧出城會談。 面對敵我難辨的郭貢，城中驚魂未定的夏侯惇及其他人，都認爲荀彧位居守城要職，不能以身犯險地出城與郭貢會談。 不過，荀彧這時卻頗爲自信地說道：“郭貢與張邈不是一夥的，因爲這兩人平時沒有什麼交情，如今郭貢迅速前來，卻不攻城，只是因爲他還沒拿定主意，是跟隨呂布參加叛亂，還是跟隨曹公平定叛亂。所以他是來試探我們的，如果見我們勢弱，他就投向呂布那邊；如果我們勢強，他就投向我們這邊。所以，我們應該趁此良機出城與其會談，說服他支持我們，即使不能說服他投向我們這邊，也要爭取他保持中立，兩不相幫。否則，如果我不出去會談，那郭貢可能會認爲我們懷疑他，在向他示弱，那樣他一定會死心塌地地跟隨呂布、張邈等人造反，到時，我們就危險了。” 於是，荀彧果斷出城，與郭貢洽談兗州事務，郭貢見荀彧敢於出城，城樓上的將士們也準備充足嚴陣以待，又見荀彧言談舉止間透露着不卑不亢、中氣十足、信心滿滿的豪情和鬥志，最終，在荀彧的強大威壓下，在曹操之前狂打袁術的巨大心理陰影下，郭貢便心虛地率軍撤回了豫州。 穩定鄄城後，荀彧開始籌謀穩定東阿、範縣等地，爲了達到目的，荀彧將這兩地託付給了程昱。 程昱，字仲德，兗州東阿人，爲人聰明絕頂、頗有識人之能，且在東阿等故鄉之地頗有人望。

荀彧託付給程昱時說道：“如今兗州各地都在爆發叛亂，唯有鄄城、東阿、範縣三地得以平安無事。可是，如果我們不能同心協力辦事，不去加強東阿、範縣二地之防禦的話，那三地肯定會被陳宮用重兵陸續攻下，到時我們和曹公就真的會成爲喪家之犬。如今，仲德是東阿吏民的名人，你回家鄉，向鄉人們遊說，勸說他們效忠曹公，對抗呂布、陳宮，應該能夠成功，拜託你了。” 親近曹操、疏遠呂布的程昱接受了荀彧的委託，並立刻率領少數軍隊前往東阿。 在經過範縣時，考慮到呂布擒獲了範縣令靳允的家人，靳允的立場可能會隨之動搖。 於是，程昱便特意拜訪了鎮守範縣的靳允，並苦口婆心地勸道：“我聽說呂布抓住了你的母親、妻子、兒女和弟弟，你作爲孝子、良夫、慈父、賢兄，一定非常難受，一定非常擔憂親人的安危。但是，你一定要沉着冷靜啊。 如今漢朝天下大亂，四方豪傑並起，最終，一定會有拯救天下、勘平四方戰亂的英雄出現。所以，深謀遠慮的人都會爲自己選擇一位能夠平定天下的英主，確保自己將來飛黃騰達、家族興旺。可是如果自己眼拙，只顧眼前利益，卻效忠於一位庸主，那將來極有可能會功敗垂成、前功盡棄。 當前局勢，確實是陳宮、張邈背叛曹公，與呂布一起謀亂，頗有聲勢。 可是現在，請你好好想想，呂布是什麼人？先背叛丁原、再弒殺義父董卓、後與新上司袁術、袁紹結仇，如此劣跡斑斑罪行累累，可見他就是個反覆無常、舉止粗俗、毫無禮數的武夫，只是仗着他有點武力，才得點勢。而陳宮、張邈等人，都是些因形勢逼迫而聚在一起的烏合之衆，即使你投奔到呂布、張邈身邊，他們也不會重用你的。 所以，雖然張邈、呂布、陳宮等將所屬兵馬衆多，但他們各自爲戰、貌合神離、舉止短視、用人無方，終究會一事無成、大敗虧輸的。 反觀曹公，雖然他現在後有徐州軍民敵視仇視，前有老基地兗州叛亂四起，可曹公的智謀策略舉世無雙，用人才能得天獨厚，所以他定能逢凶化吉、化險爲夷地反敗爲勝、創造巨大的成功。 我與你說這些，就是爲你着想，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現在，我馬上要去東阿，請你一定要效忠曹公、死守範縣，等曹公率軍返回，我們就可以像齊國名將田單那樣創造收復齊國七十餘城的豐功偉績了。到時憑藉臨危不變節的美名美行，憑藉輔佐曹公平定叛亂的佳德懿行，你一定能功成名就流芳百世的。 所以，盲目從敵可能會大敗虧輸遺臭萬年，效忠曹公會反敗爲勝流芳百世，你可要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深謀遠慮地思考下啊。” 靳允聽了程昱的勸說，頓時潸然淚下，他仔細權衡了利弊後，決定支持曹操、對抗呂布。 當時，呂布的部將氾嶷以呂布挾持着靳允家人爲名威脅靳允投降，爲了表示忠於曹操，靳允設伏兵將氾嶷斬殺，隨後整頓兵馬，在範縣嚴防死守。 如此，範縣得以穩定。 緊接着，程昱立刻派一支騎兵佔據了倉亭津的渡口，嚴防陳宮來攻，後來，陳宮果然來攻，卻因渡口被佔、無法渡河而撤回。

隨後，程昱便迅速趕往東阿。 到達東阿後，程昱發現東阿令棗祗（zhī）已經整頓好吏民，正在訓練軍隊、加強城中防務，緊接着，兗州從事薛悌也來到東阿協助程昱、棗祗守城，東阿更加穩如泰山。 同時，聞聽後方張邈、陳宮、呂布反叛，曹操心中大喫一驚，不過爲保證軍心穩定，曹操內焦慮外淡定地安撫衆將士，從容地離開徐州、向兗州方向回撤。

當全軍到達亢父城時，見呂布沒在這裏佈設伏兵堵截攻擊，曹操高興地說道：“呂布雖然佔領了兗州，但他沒有佔領東平國，繼而佔據亢父、泰山的道路，沒有憑藉險地設伏阻截我軍，而是佔領濮陽坐以待斃，從這種戰略佈局來看，我就知道呂布成不了什麼氣候。” 曹操回到兗州後，滿懷感激地握着程昱的手說道：“若不是仲德穿針引線地幫我鞏固東阿、範縣，我可能真的就無家可歸了，真是太感謝你了。” 隨後，曹操表奏程昱爲東平國相，屯守範縣。 緊接着，在聽說夏侯惇被挾持做人質、僥倖脫險的事蹟後，曹操重賞韓浩，並再次重申軍法：以後用兵作戰，如果將軍被挾持作人質，屬下將士們可以不顧將軍死活，直接進攻歹徒！ 如此，日後的曹操屬下重臣、衆將士，極少再被人質挾持之事困擾。 至此，憑藉鄄城、東阿、範縣三處彈丸之地，曹操開始了與獲得兗州大部地區支持之呂布的艱苦較量。 在兗州各地皆背叛曹操，支持張邈、陳宮、呂布的險惡形勢下，爲何鄄城、範縣、東阿三地能夠獨樹一幟地嚴防死守，鐵了心支持曹操，反抗張邈、呂布、陳宮呢？ 首先，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曹操手下誠臣的素質，遠遠強於其他謀叛者的素質。 什麼人是矢志忠於自己的可靠親信？什麼人是明面上服從、暗裏反對自己的心懷二心者？什麼人是見自己發達就阿諛奉承、攀龍附鳳，見自己倒黴就避而遠之、甚至落井下石的見風使舵者？ 一場叛亂就可看清這些人生百態！ 魏種，曹操選舉的孝廉，見呂布叛亂，便稀裏糊塗地參與叛亂、背叛曹操，當曹操信誓旦旦地對屬下堅稱魏種是己之親信，絕不會背叛時，魏種參與叛亂的消息傳來，曹操頓感顏面掃地，遂大呼：“除非魏種北逃北胡、南逃南越，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張邈，曹操願意託付妻兒的至交好友，竟因害怕袁紹威壓自己殺他，就參與呂布叛亂； 陳宮，是迎接曹操擔任兗州刺史、並呼籲兗州各地長官支持曹操的開基功臣，竟是策劃叛亂的主謀； 畢諶（chén），是曹操的別駕（副官），因爲母親、妻兒被張邈、呂布擒獲，便舍曹操、救親人，還算情有可原。 總體上來說，爲何會如此？ 曹操原來是兗州的東郡太守，所以他與兗州各地長官的關係，原本是平起平坐的關係，他與兗州各地豪強地主的關係，也是在黃巾起義軍大舉進攻下，臨時合作共抗起義軍的純粹互相利用關係。 當曹操在陳宮、鮑信、張邈等人支持下，突然躍居兗州刺史，擊敗青州黃巾軍後，曹操的凌駕於兗州各地太守、國相之上，對兗州各地豪強地主的突然主宰，便顯得極爲突兀、令大部分後者牴觸。 再加上曹操以前作爲地方官時打擊豪強地主、救濟貧民百姓的一貫作風，所以各地長官和豪強地主暗地裏都對曹操排斥不已，只是在曹操收容青州軍、數十萬流民的軍民威勢下，被迫接受曹操領導。 所以，當曹操率領青州軍和親信主力部隊南下進攻徐州，那種壓服各地的威勢一旦不在時，兗州各地長官、豪強地主自然蠢蠢欲動，陳宮、張邈、張超、李封、王楷、許汜就是其中的典型。 此外，曹操大肆屠殺徐州軍民、殺害兗州名士邊讓全家，也殺雞儆猴不成，反而使兗州各地豪強對曹操更加害怕畏懼、忌憚痛恨，這種畏懼忌憚的直接後果，就是他們聯合起來共同推舉新的兗州之主、共同反抗曹操。 不過，兗州還有荀彧、程昱、夏侯惇這些矢志忠於曹操的可靠親信，而且，他們的素質，遠遠強於發動叛亂者的素質。 正是在荀彧對劉翊的及早洞察、對呂布軍的嚴密防範下，鄄城得以及早防備叛軍的詐取，並儘快將叛亂消息傳達給夏侯惇和曹操。 於是，夏侯惇得以及時率軍回保鄄城，並殺死衆多暗中蓄謀叛亂者，穩定鄄城；

於是，曹操及早得到兗州叛亂消息，及時率軍回撤、着手平定叛亂； 同時，面對袁術所派郭貢大軍的威壓奪城，荀彧大義凜然、臨危不懼地出城與郭貢對答，以防守嚴密、嚴陣以待的態勢，瓦解了郭貢的鬥志，逼退了郭貢的數萬大軍，當然，也有曹操瘋狂進攻袁術軍留下的心理陰影、郭貢與張邈不熟悉、不能協同作戰等因素在起作用。 鄄城得存，曹操家人得保後，荀彧又知人善任地命東阿人程昱前往東阿安定人心、使之支持曹操。 程昱智勇雙全，以深謀遠慮之善辯文言、不從就殺之強悍武威，軟硬兼施地促使範縣令靳允殺掉呂布部將氾嶷、鐵心支持曹操、安定範縣，頗有說服英布歸降劉邦的隨何之風。 隨後，程昱又派部隊防守倉亭渡口，協助東阿令棗祗嚴密防守東阿，於是從曹操方面來說，他的根據地還有三地可做戰略迴旋餘地，還有荀彧、程昱、夏侯惇、靳允、韓浩等忠勇之士可做戰略合作伙伴，這是曹操將來戰勝呂布、爭勝天下的堅實基礎。 其次，張邈、呂布、陳宮戰略舉措不當，遂一步錯，招致步步錯。 在曹操大軍在外，兗州各地皆空虛的情況下，直接率軍迅速搶佔各地，肯定比巧妙詐取更出其不意快捷高效。 可惜，張邈、陳宮、呂布想不費兵力地巧取鄄城，因此，在使者劉翊的詐騙言談破綻中，叛亂陰謀被獨具慧眼的荀彧及早洞察，並儘早防範； 該迅疾搶佔各地，卻先派人向鄄城透露消息，沒取得詐開城門的效果，卻打草驚蛇地引起荀彧的警覺、嚴密防範和對夏侯惇、曹操的及時彙報，這些舉措失誤，是叛軍的第一錯； 此後，舍鄄城而攻濮陽，這種戰略重心的選擇失誤，是叛軍的第二錯； 當時，曹操家人、荀彧都在鄄城，這些關鍵情報，陳宮肯定知情，可是呂布軍卻去攻取濮陽，從事後諸葛亮的角度來看，若呂布率軍直攻鄄城，即使夏侯惇率軍回守鄄城，在呂布的攻城於外和陳宮對城中密謀反叛者的煽動作亂於內下，即使智慧如荀彧、勇武如夏侯惇，也難以同時解決內憂外患。 這樣，在裏應外合的內外夾擊下，鄄城必破，然後曹操家人、荀彧、夏侯惇、程昱極有可能會被擒，這樣曹操就會徹底成爲痛失股肱重臣的喪家之犬，如此，後來的東阿、範縣也將因無程昱支援而勝券在握、獨木難支。 可惜，以上僅僅是假設，關鍵的鄄城，呂布沒有盡力攻取，轉而攻取靠近袁紹的濮陽，這是呂布等叛軍的戰略失誤，並直接導致鄄城內的同謀者被殺、程昱援助範縣、東阿，後者得以穩固防守、堅決支持曹操； 再次，軍合力不齊，勢利使人爭。呂布、張邈、陳宮的各部隊之間，欠缺團結協作、互相支援的精神和舉動。 呂布、張邈、陳宮雖然共同謀叛，但他們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張邈想擺脫曹操的統治，佔據陳留故地，自己掌握自身命運；呂布想在兗州軍力空虛時，獨霸一方唯己獨尊；陳宮、李封、薛蘭、許汜、王楷等兗州人，只想請一個允許兗州豪強在當地隨心所欲、自由發展的寬和領導。 由於各懷鬼胎，所以他們各自爲戰，互相間的協同合作較少，只是在對抗曹操這一個目的上有共識，這雖給他們臨時共同叛亂、分別佔據各地的行動，帶來了便利，但又使他們難以統一調度，難以分清主次、抓大放小地進攻曹操親信佔據之地，進而難以團結合作地對抗曹操的回師。 看似同時反叛聲勢浩大，實則各自爲戰一盤散沙，這是叛軍的第三錯。 最後，呂布佔據濮陽後，不能憑藉強悍的武力和陳宮的智慧，去佔據東平國，進而扼守亢父、泰山附近的關鍵險路，堵截並伏擊曹操的回軍，這是叛軍的第四錯。 正是因爲張邈的過於保守，不思進取，呂布的毫無大略，陳宮的見事遲緩，所以曹操才得以有驚無險地回返兗州，與佔據範縣、東阿、鄄城的親信及家人團聚，如此，曹操又有一塊立足之地，又有一重新崛起之機。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張邈保守、呂布短視、陳宮謀事遲緩、各地豪強只想作壁上觀、見風使舵地倚強凌弱，這些因素，造成各路叛軍不能斷絕曹操歸路，給了曹操從容回軍、逐個消滅反叛勢力的良機。

那麼，曹操究竟會如何以僅有的三縣之地，去擊敗佔據兗州大部分地盤的張邈、陳宮、呂布等強人、進而重振雄風、攻略四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