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流沙河認爲,學古文的第一要義就是背誦,記住了會終生受益,“你會用一輩子來消化它、慢慢懂得它,形成一種文化性的人格。著名文化學者、詩人流沙河,2019年11月23日於成都病逝,享年88歲。

“就是那一隻蟋蟀

在你的記憶裏唱歌

在我的記憶裏唱歌

唱童年的驚喜

唱中年的寂寞……”

剛剛,寫這首詩的人——流沙河,走了。蟋蟀仍在低吟,他卻去了“理想國”。

這首入選中學語文課本的《就是那一隻蟋蟀》,影響了幾代人,曾與余光中的《鄉愁》媲美。

著名文化學者、詩人流沙河,2019年11月23日於成都病逝,享年88歲。他的鄰居、知名媒體人平叔告訴南都記者,流沙河去世前已因喉癌住院多日,十分可惜。

回首一生,他曾說“勞我一生,博得書蟲之名。前面是終點站,下車無遺憾了。”

著名詩人流沙河病逝:帶走了那隻蛐蛐,“終點站下車無憾了”

4歲習古文,17歲發表作品

今年88歲的流沙河,是成都著名的文化學者、詩人,原名爲餘勳坦。“流沙河”中的“流沙”二字,取自《尚書·禹貢》之東至於海,西至於流沙,因爲國人名字慣爲三字,所以將“河”復補。

1931年生於成都的流沙河,4歲時隨家人遷回距省城35華里的金堂縣槐樹街老家。彼時,他已開始研習古文,習書大字。流沙河認爲,學古文的第一要義就是背誦,記住了會終生受益,“你會用一輩子來消化它、慢慢懂得它,形成一種文化性的人格。”

16歲時,他又回成都讀中學,轉而愛上新文學。17歲始發表作品。1949年秋入讀川大農化系,後立志從文。

1950年參加工作後,歷任金堂縣淮口鎮女小教師、成都《川西農民報》編輯、四川省文聯編輯、金堂縣城廂鎮北街木器社工人、金堂縣文化館館員、四川省文聯編輯、四川作協副主席等職。

1979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截至2013年,流沙河先後出版了《鋸齒齧痕錄》《獨唱》《臺灣中年詩人十二家》《流沙河隨筆》《流沙河詩集》《故園別》《遊蹤》《莊子現代版》《Y先生語錄》等。迄今爲止,已出版小說、詩歌、詩論、散文、翻譯小說、研究專著等著作22種。

詩作被選入中學語文課本

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流沙河是中國知名度最高的明星詩人之一。這主要歸功於,他那兩首入選中學語文課本的現代詩——《就是那一隻蟋蟀》和《理想》。

一直被流沙河喊作“光中兄”的余光中,曾在1982年給流沙河的信中說:“在海外,夜間聽到蟋蟀叫,就會以爲那是在四川鄉下聽到的那隻。”

流沙河的詩作在意境的創造、題材的選擇、語言的表達以致藝術手法的運用上,既可看到古典詩詞的痕跡,又可體味到民歌的情調。

1989年起,寫了大半生詩的流沙河,決意棄“詩”從“文”——他認爲自己過於理性,感性不足,寫的詩“只有骨頭,沒有肉的”,是個失敗的詩人。

私底下,他曾對友人直言,尤不喜歡自己某首被選入中學語文課本的詩,“用了大量排比句,是呼口號似的應景之作。”

80歲後陸續完成多部著作

1996年,從四川省作協退休後,流沙河過着深居簡出的生活,每日讀書、寫字。

他早晨7點半起牀,給自己煮上一大鍋玉米粥,配上芝麻醬和蜂蜜。早餐過後,凝神靜養半小時,然後鑽進書房開始做研究。中午,夫人給他下點麪條、配點小青菜當午餐,他繼續在書房中做研究,一直忙碌到下午4點才歇下來,運動、讀報、聽新聞。

眼疾和體力,早已不允許他長時間做案頭工作。80歲之後,他卻又陸續完成了《白魚解字》、《文字偵探》、《詩經現場》、《正體字回家》等文化、文字研究方面的著作。

一生都在漢字裏的流沙河,平和、柔順、不爭,這是他面對外部世界的姿態。他自稱是莊子2300年後的門徒,骨子裏仍保留着一個讀書人的清明、孤傲。

一生都在跟詩歌“糾纏”

流沙河一生的命運、聲名都和詩歌“糾纏”在一起。晚年時,他已不再希望被人記住“詩人”這個身份。

近20年來,他把大部分精力傾注於古文字研究,埋首於甲骨文、金文和篆文之中。津津有味地探究着每個漢字背後屬於“自己的故事”。和寫詩相比,他認爲這纔是自己做過的一點真正有意義的小事。

回首一生,他在《白魚解字》序言裏的一段話恐怕是最好的註解——“白魚又名蠹魚,蛀書蟲也。勞我一生,博得書蟲之名。前面是終點站,下車無遺憾了。”

南都記者 靳格

(資料來源:中國作家網、南方人物週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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