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應邀參與“晉城華誼兄弟星劇場項目劇本創作交流懇談會”,與晉城市文聯謝紅儉主席,晉煤集團段永賢先生,晉城市旅發委張建軍先生,欻瑪ceo陳建中先生等本地文化界人士,以及項目運營方管理團隊,進行了有益交流。

本次交流圍繞四項議題展開。

一是涉及到對華誼星劇場項目的認識,我沒有太着急談“華誼”,更多因着“知己知彼”的想法,想先行拆解“古礦”(晉煤集團古書院煤礦的簡稱)對於晉煤,對於晉城的意義。

歸納來說,我們要理解華誼星劇場在古礦的這個項目,必須先弄清楚古礦這六十年是怎麼回事。

項目背景:晉煤集團資源枯竭型礦井(古書院礦)轉型項目晉城華誼兄弟星劇場,由華誼兄弟攜手晉煤集團和我市本土企業浩翔控股集團聯合打造,項目佔地350多畝,總建築面積35萬平方米,總投資20億元,預計2019年年底前完工。

1958年,國家從開灤煤礦抽調了500名工人來到晉城,開始建設古礦,成爲晉煤集團的第一個煤礦。到2017年,古礦實現關停,六十年風雨春秋,古礦作爲煤炭生產的一個企業畫上了句號,但古礦對於晉煤,對於晉城的意義總結,纔剛剛開始。

當一個人不能擁有的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記!

現在,我們暫時不要着急跨入“華誼”,更應回溯反芻,弄明白古礦這六十年是怎麼一回事。

應該說,1958年,古礦的成立,拉開了晉城工業化的序幕!經過六十年的發展,古礦雖然退出歷史舞臺,但晉煤卻從1958年出發,在晉城大地上開花結果,市值達到2000億元,用工超過16萬人的特大型國有企業,成爲晉城的第一家世界五百強企業。2018年最新排名第481位,山西第1。

第二個,我們現在講“不忘初心,牢記使命”,那麼古礦,就是晉煤的初心是晉煤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弱到強的搖籃,也是見證幾代晉煤人艱苦奮鬥的煤礦延安

晉煤現在對古礦的改造利用,不僅要從空間形態上慎重拆遷(但是那個晉城人熟悉的仿古門樓,已經拆除了,由古礦工人自己題寫的“古書院礦”那個牌匾,現在存放進了展覽館),更應挖掘古礦在晉煤的特殊內涵,卻提煉其晉煤精神,從而完成對古礦的涅槃重生。

在古礦的展覽館,可以看到從煤一代到煤三代講述自己與古礦的故事。六十年來,古礦不是一個冰冷的簡稱,而是無數礦工爲之奮鬥過的人生。像《追憶逝水年華》裏寫的那樣,“生命只是一連串孤立的片刻,靠着回憶和幻想,許多意義出現了,然後消失,消失之後又浮現”。

就像晉煤人引以自豪的格言“不怕榜上無名,堅信腳下有路”,這樣的企業文化精神最早誕生在古礦,這就是古礦留給晉煤集團的文化遺產。

還有一個不能忽略的,就是古礦與晉城的關係,對晉城來說,古礦是晉城城市的陪伴者。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相守是最溫暖的承諾,這六十年來,古礦與晉城長相陪伴相守,共同見證了彼此的發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古礦已經融入晉城城區,成爲其中的一部分,城市北部的形態,處處有着古礦的影子。古礦的轉型,實際上,也是晉城的轉型。

總結來說,古礦奉獻了三個一:古礦,是帶給晉城現代工業文明的第一課;古礦的轉型,爲一煤獨大的晉城轉型打響革命性的第一槍;古礦的再生,是爲全國所有工業基地創新驅動走出的第一步

談完項目認識,第二項議題就是晉城文化元素的提煉。我遵循了三個基本的原則:一是堅持大歷史觀,不搞局域的碎片化的資料堆砌;二是堅持長線條敘事,一竿子到底,不搞短線的龐雜的機械說教;三是堅持亮點統領,不搞平鋪羅列忌諱沒有重點。

嗯,學術的東西確實很枯燥無味,我雖然很願意油鹽醬醋來烹炒或者涼拌,或者撒點孜然,但並不想改變食材原有的鮮味,所以喜歡琢磨這些事的可以繼續帶着思考深入。

咱們繼續說,晉城的文化元素,這幾年來,我大膽斧鑿出兩條線索:一是以“炎帝陵”爲尋根文化的一個點,二是以太行古道串聯晉城參與中國歷史的一條線。(有時候也會把長平之戰動員的大半個晉城區域這個面加進來,觀點還在修正過程中)

炎帝陵並不是晉城人自己的自娛自樂,炎帝陵也有湖南、陝西、湖北在內的多個對手,但高平的炎帝陵仍有可能在未來三十年成爲“國祭”。這是因爲2013年以後,炎帝陵是臺灣人發宏願主導修建起來的,經過三年來海峽兩岸的共同祭祀,已然成爲溝通兩岸心靈融合的新橋樑。臺灣的一百多座炎帝廟,跟高平祭奠的炎帝都是“青臉”的,同宗正統,影響着臺灣二百萬信衆。他是自下而上,由外入內生成的文化景觀,政府只是順勢而爲。

劍橋七傑,即清末民初中國內地會(China Inland Mission)的代表人物。他們大多家境優渥,出身劍橋大學(除杜明理外),爲了傳教事業放棄了在英國優越的條件,來到中國艱苦地區創辦站點,傳播福音。同時開辦新式學堂和醫院。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當地教育、醫療事業的發展。七傑之一的司米德連同他的夫人長期呆在晉城。

太行古道的歷史文化元素,一直沒有很好的挖掘,我們談“唐風宋雨,晉城春秋”,但這都是一個靜像的文化遺產,而太行古道是一個動態的承載,他囊括的信息量及其龐大。比如我們說歷史上曾經有十幾位帝王由此進出太行山,唐玄宗宋太祖,還有李白陳子昂這樣的大詩人。到了近代,定義絲路的德國人李斯霍芬,劍橋七傑司米德,英國女子艾偉德都由此進入山西、晉城活動。

包括我喜歡的明代的于謙,他從32歲起,曾巡遊山西河南一十九年,給太行山,給晉城留下大量的詩篇。這幾日從孔夫子網購得明朝人寫的《於少保萃忠傳》,昏天黑地看了一天看完了,于謙菜市口被斬之時,中間隔了500年,跟着北京城的老百姓一起哭個昏天黑地。

要談晉城的文化,不能雞零狗碎去講故事,而是要有一個線索,一個容器,去合併同類項,然後再按多種維度展開。

會議議程的第三項是說對項目的設想,這個我不要想多說。這種文化諮詢會,更多的目的是給項目的投資方或者設計方,帶來一些啓示,而不是越俎代庖直接介入項目的設計當中去。

所以簡單了,我心中的華誼星劇場項目,他應該是一個城市的綜合體,是一個文旅融合的特色小鎮。不同的是,別的小鎮可能依託的一座古鎮,一項特色產業,而這裏呈現的是工業文明遺蹟。

這牽涉到項目的定位問題,當時我在會上提出:在山西來說,晉北是五臺山的佛教文化,晉中是祁太平的晉商文化,晉南是大槐樹的尋根文化,晉東南長治是紅色文化,那麼晉城是啥?

由此談到劇本創作,我提一句:多尊重晉煤,少干預華誼。晉煤是60年的老國企,走過了不平凡的歷程,尊重晉煤就是尊重其沉澱的企業文化;華誼是專業的文創公司,做到這麼大絕非運氣使然,在創作方面還是要多聽其意見,畢竟古礦這個項目,他未來是要走市場的,不是供領導參觀的。

最後議題是晉城的特色,這個在此不再贅言。晉城除了小而全,是太行山的迷你中國。另一個就是神祕、幽靜、清涼了。

■相關鏈接:唐風宋雨,晉城春秋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