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自1995年起,直到2015年退休,敬一丹與這檔節目一路相輔相成,她說:“《焦點訪談》給我許多方向讓我釋放,如果沒有這個欄目我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不負衆望,《感動中國》成爲敬一丹退休後的保留節目,因爲於她而言,它的確是特殊的。

2015年之前,她是《焦點訪談》中冷靜的質詢者,用事實說話,爲民請命,讓“輿論監督”的風暴震動神州大地;

她是《感動中國》裏動情的講述者,介紹好人,致敬英雄,讓人們看到,這世界除了硬邦邦的規則、乾巴巴的關係、赤裸裸的利害,還有很多柔軟的感動。

2015年以後,她60歲,從央視退休,是母親、是女兒,也仍然是永遠不能到此爲止的記錄者。

40歲的時候,敬一丹說,如果到了50歲、60歲又被新的夢想“誘惑”,依然會義無反顧地朝它走去。

4月27日,是敬一丹65歲生日。

昨天,2020年4月30日,也是她退休5週年的日子。

2015年4月30日,60歲的敬一丹在最後一次主持《焦點訪談》後正式退休

5年,是一段不算短的時間;

65歲,是一個不再年輕的年紀。

但對於敬一丹來說,“退休”是逗號,不是句號。離終點越來越近,她沒有着手退場,而是選擇了衝刺。

今年初,在接受採訪時,敬一丹說:“現在,一線對於我來說依舊是不可抗拒的。”

她在自傳中寫道:

我們活着,活着像長江一樣古老;

我們活着,活着像長江一樣年輕!

或許,這就是一位媒體人的自覺:永遠朝前,永遠不能到此爲止。

在成爲萬衆矚目的焦點人物之前,她的人生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上世紀五十年代,每日清晨,敬一丹家裏的收音機便聲音大作。

“一旦把他們消滅乾淨/鮮紅的太陽照遍全球”

聽着《國際歌》裏的唱詞,剛記事的敬一丹百思不解:“爲什麼是我把他們消滅?”

在那個尚不知廣播爲何物的年紀,聽新聞已經成爲她的日常。

或許就在那時,播音員的種子已經種在她的心底。

童年敬一丹

讀小學時,敬一丹與“小小播音員”失之交臂,記憶裏那個包着紅綢布的話筒依舊珍貴、神奇。

後來她進入中學,在校廣播站,終於擁有了話筒前的一席之地。

念念不忘的播音夢由此生根發芽,但人生路上本多波折,豈能事事順心,好在,這一波三折最終成就了家喻戶曉的“央視一姐”。

敬一丹全家福

1972年夏天,哈爾濱道外碼頭上擠滿送別的人 ,17歲的敬一丹乘船駛向了她的知青時代。

最初是修路,後來又去蓋房子。幾經輾轉,她成爲小興安嶺新勝林場的廣播員,每天通過話筒來激勵同志們!

廣播站很小,只有5平方米左右。但很多年後,在敬一丹的回憶中,那裏的話筒依舊是嶄新的。

“是上海無線電廠生產的,底座是淺藍色的,一看就喜歡。”

敬一丹

即使是一個人的廣播站,她也要辦得像省電臺一樣,有聲有色有秩序。不同欄目有不同內容、不同規劃,決不允許領導掰開話筒當喇叭用。

林場廣播站有時會轉播省電臺的內容。某日完工,夥伴問她:“我們在山上聽廣播,剛剛是你播的還是省臺播的?”

敬一丹暗暗得意,又故作鎮靜道:“是我播的。”

後來,她被調到當地的林業局廣播站,很多人說是重用,但她是哭着走的。

在那個令人唏噓的時代,她不曾辜負年華,也沒有蹉跎歲月。

敬一丹

在地方廣播站的曲折時光中,“中波620”一直都是敬一丹的信仰。

1976年,聽聞省臺在招賢納士,她欣然前往。而後得知其實是省臺在替北京廣播學院招生。

陰差陽錯,1976年冬,21歲的敬一丹以末代工農兵學員的身份走進了大學的校園。

敬一丹,1976年攝於北京廣播學院

但是,求學的喜悅在77級到來之後戛然而止。

1977年,國家恢復高考,採用4年制本科,而工農兵學員則是2年制。

“我看到他們還要學英語!”

彼時,敬一丹驚覺,她與學弟學妹之間已然不是屆的區別,而是代的區別、質的區別。

爲了繼續深造,她從本科畢業開始就着手準備考研。

“一共考了三年,我也真夠笨的!”

敬一丹,攝於黑龍江省廣播電臺

信息匱乏的年代,甚至少有人知“研究生”爲何物,遍尋無果,1980年,敬一丹硬着頭皮走進考場。

“我知道我考不上,因爲我看不見有多遠,我得看看卷子長什麼樣。”

拿到英語試卷,只認識26個英文字母的她想到了不識字的奶奶。那一年,她的答題紙上只寫了“A”、“B”兩種答案。

“這份卷子讓我知道了我跟研究生之間的距離。”

第二年、第三年、入學、答辯、畢業,她一路且走且問,一路盡力而爲。

敬一丹完成碩士學位論文答辯

研究生畢業後,敬一丹曾短暫留校任教,春晚主持人張澤羣就是她的學生之一。

多年後重聚,她問張澤羣:“你能看出我當時的忐忑嘛?”

敬一丹的授課內容是關於“電視主持人的實踐”,而她卻並無經驗,每每課前注視着臺下,她都會捫心自問:

拿什麼奉獻給你,我的學生。

春晚主持人張澤羣

因此,幾經周折,1988年,33歲的敬一丹進入中央電視臺,一邊工作,一邊編寫講義。

殊不知,她與講臺,這一別就是二十七年,放下粉筆,她開啓了一個難忘的時代。

敬一丹與羅京一同主持節目

當年,本科初入學時期,敬一丹的東北口音被老師指出。

她不解,對老師說:“我是我們那嘎達普通話說得最好的。”

因而,敬一丹一直致力於矯正自己的發音。

但是,在一次考試中,她因爲一道考題,興奮得喪失了對口音的警惕,走出考場懊悔不已。然而成績單上卻是一個始料未及的“優”。

敬一丹疑惑地問:“老師,我咋得優呢?”

老師答:“因爲你注重內容,符合正確的創作道路。”

一語驚醒夢中人,多年以後,已經退休的她回憶往昔,說:

“我所有的選題都是有感而發,經受了歷史的考驗,我沒有爲昨天的表達臉紅過。”

《焦點訪談》是敬一丹的代表作之一。

2002年,在央視內部年會中,有這樣一段詩朗誦:

焦點訪談,

用事實說話的理念,

點起了最亮的火炬。

一支支記者敢死隊出生入死,

輿論監督的風暴震動神州大地。

彼時,《焦點訪談》開播近8年,一石激起千層浪,在調查新聞領域一花獨放,成就了一段舉家守候的黃金時代,一度成爲一種社會現象。

自1995年起,直到2015年退休,敬一丹與這檔節目一路相輔相成,她說:“《焦點訪談》給我許多方向讓我釋放,如果沒有這個欄目我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1994年4月1日《焦點訪談》開播,開播之前,央視新聞中心主任孫玉勝邀請敬一丹加入。

彼時,敬一丹還是CCTV-2經濟頻道的主持人,手上是中國第一檔以主持人名字命名的節目《一丹話題》。

但是當孫玉勝說明節目內容後,敬一丹一下子就興奮了:“居然能在國家電視臺黃金時間每天播出一個輿論監督的節目!”

一個月後,《一丹話題》開播一週年的日子,她決定與觀衆告別。她說:雖然是最後,但是我們之間不必說再見。

1995年1月1日19點38分,敬一丹出現在央視150演播室的主播臺前向全國觀衆問好:

“您好,觀衆朋友,歡迎您收看《焦點訪談》。”

這個招呼,一打就是20年。

敬一丹《焦點訪談》精選

作爲老搭檔,白巖松曾用《道德經》中的一句話評價敬一丹,她是一個“利而不害,爲而不爭”的人。

即使是在一檔輿論監督的節目中,她也從沒把自己想象成“女鬥士”,從來都是以柔克剛。

在臺裏,年紀小的同事稱她“敬大姐”,年紀大的同事喊她“他敬大姐”,敬一丹自己也覺得這是最好的稱呼。

敬一丹與白巖松

2014年春天,敬一丹一如往常地走進演播室,屏幕上的畫面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神經。

編導準備的背景圖是衣衫不整的女孩,敬一丹當即要求換掉。

她認爲可以用娛樂場所的招牌做背景,編導較勁說:“她們都是壞女孩兒,爲什麼不能露出她們的臉?你狠不下心來,就沒有鋒芒!”

敬一丹沉思片刻,說:“如果鋒芒給人帶來痛苦,我寧可不要。要讓人保持痛感,讓我們整個社會保持痛感,而不是給人痛苦。

過把癮就死, 不是成年人的態度。”

二十年如一日,敬一丹始終是剋制的,從來不曾大刀闊斧,很多人認爲她不夠銳利,但她拒絕改變。

“有時連法律都沒有力量把一個個案立刻弄得清清楚楚,都需要時間、需要證據、需要程序,一個媒體人怎麼可能呢?”

一個記者,很難看到問題最後的解決。在這一點上,敬一丹從來沒有被熱血衝昏頭腦。

認識到了有限,纔能有爲,才能去突破有限,她說:“能夠在波谷中堅持,是因爲對波峯有期待。”

保持理想,又不過於理想化,這是一種職業狀態,這種狀態,能讓人走得遠些。

如同《焦點訪談》工作手冊上寫道的:只有活着,理想纔有實現的一天。

2003年5月1日,央視新聞頻道成立,當天早晨6點,敬一丹與羅京、李瑞英、白巖松一起在電視機裏宣讀了一篇開播致辭。

其中一句很是動人——“這是一扇永不關閉的窗口”。

在復興路央視老臺東門北邊,這個窗口曾真實存在過,作用是收取羣衆信件。

臺裏規定,主持人不能在門口接待來訪者。某年除夕前夜,敬一丹下班經過,看見寒風裏站着幾個人,巴望着窗口。

莊永志是《焦點訪談》2003至2009年期間的主編。他隔幾天就去趟收發室,用小推車把給欄目組的信拉回去,每次都是滿滿一個大塑料袋。

莊永志回憶,敬一丹是看信最多的主持人,很多人根本做不到。

只要寫着“敬一丹收”,她就覺得自己有義務看。

《焦點訪談》的來信有一個特點,就是落款特別長:某某省、某某縣、某某村、某某村民小組。

“落款越長越說明他來自是角落。”

很多信皺皺巴巴的,用黑乎乎的糨糊貼着一張郵票,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才寄到了《焦點訪談》的編輯部。

時間倒退十五年,《焦點訪談》可以說是全國知名度最高的節目,很多老百姓把它看成是“包青天”。

因此,信的開頭常常寫着:《焦點訪談》青天,信的落款寫着:託付你的人,或者信任你的人。

然而敬一丹不願意被老百姓當作“青天”,她認爲媒體的作用是眼睛。

有了一雙雙眼睛的存在,就有了社會健康的存在。

當人們習慣眼睛的存在,就會收斂,就會約束、規矩。

敬一丹在拍攝《焦點訪談》的標誌,照片攝於2015年4月30日

當年,當她第一次看到《焦點訪談》的標誌——一隻大眼睛,心裏立刻就有了認同。

敬一丹從未在觀衆面前劍拔弩張,她像一眼清泉,看似無力,但因爲她在,水仙花便有花開之時。

2015年4月30日晚,站完最後一班崗,在節目最後,60歲的敬一丹預祝大家勞動節快樂,沒有說再見,只是淺淺地、莊重地鞠躬,但是她的觀衆卻分明讀出了告別。

敬一丹退休後,白巖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感動中國》的製片主任,非常嚴肅地說:“如果敬大姐不繼續主持《感動中國》,那麼我也不做了。”

不負衆望,《感動中國》成爲敬一丹退休後的保留節目,因爲於她而言,它的確是特殊的。

“這些年,我參與的節目,有的很重大,有的很前沿,而《感動中國》是我最傾心的一個。”

敬一丹與白巖松

當年,在閱讀《焦點訪談》羣衆來信時,敬一丹每每都會拍案而起,“天天看這種信那是需要一股力量的”。

而這股力量就來自於《感動中國》。

每年早春最寒冷的時候,敬一丹都會攜手白巖松從感動中獲取力量,來對抗黑暗的陰影。

她期望告訴人們,也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不全都是《焦點訪談》的惡,由此獲得作爲一個媒體人懲惡揚善的信心。

“如果沒有這種信心,我覺得很危險。”

2004年感動中國人物 徐本禹

2005年2月17日,雨水節氣將臨,《感動中國2004年度人物頒獎盛典》播出。

如同細雨一樣的支教青年徐本禹感動了千萬人。久不流淚的人們爲他,爲遙遠大山裏的孩子流了淚,正逢雨水,天知人意。

敬一丹發短信問徐本禹:“看了沒有?”

徐本禹回覆:“節目沒有看到,這裏只有遠程教育用的電視,只有教育臺,我今晚給6個學生補習。”

見字如面,讀罷,敬一丹哭了。

在敬一丹心裏,她工作的一部分意義,就是爲了看不到電視、發不出聲音的人。

敬一丹探訪老紅軍

2007年,《感動中國2006年度人物頒獎盛典》如約而至,除十大人物之外,還向英雄羣體——“中國工農紅軍”表達了特別緻敬。

而這個變化,卻是來之不易。

2006年,藉着“紅軍長征70週年”的機會,敬一丹探訪了許多老紅軍。

他們都是八九十歲的老人了,臨別的時候,敬一丹總是要請老人家給留下簽名。

當老紅軍拿着簽字薄時,她能清晰地聽到他們粗重的呼吸聲。

幾乎每個老紅軍,都在他們的名字前面寫下:第×方面軍、第×師、第×團、第×連,戰士。

敬一丹感慨:“那時,我真的是感動、震撼!”

敬一丹探訪老紅軍

但是,在那一年的《感動中國》名單中,老紅軍意外落選了。

敬一丹思慮良久,敲開了領導的辦公室,平靜地描述了自己的所見、所聞。

最後一句,她說:“70年了,這個羣體在不斷縮小,如果我們不在今年向他們致敬,或許再也沒有機會當面感謝。”

最終,領導破例決定特別緻敬老紅軍。

紅軍不怕遠征難,敬一丹亦不負觀衆的託付。

如今,18年過去了,這個時代變化得太快。人們習慣了拿“變化”去衡量很多東西,《感動中國》中的一些“不變”也會讓一些人覺得不適應。

有人批評《感動中國》沒用;

不少網友吐槽《感動中國》的人選不外乎那麼幾種:鄉村教師、捨己救人、大科學家,再配一個少數民族。

但敬一丹認爲,這纔是這檔節目的出發點。

她和她的團隊一直飽有一種警惕,就是從不指望這個節目給中國帶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在乍暖還寒、令人沉靜的時刻,讓人們看到,這世界除了硬邦邦的規則、乾巴巴的關係、赤裸裸的利害,還有很多柔軟的感動。

讓人心裏一熱,產生行動的慾望。

就像她很喜歡的《感動中國》的主題歌:

用第一抹光線的純淨/爲世界畫一雙眼睛

用第一朵花開的聲音/爲世界唱一首歌曲

今年,原定於2月10日播出的《感動中國2019年度人物頒獎盛典》被臨時取消,“感動中國沒播”的微博話題迅速引發共鳴。

在央視網,可以看到2019年度的《感動中國》其實早已準備有序:

感動中國2019年度人物候選人名單

圖片內容僅供參考,最終名單以節目播出內容爲準

之所以沒有如期播出,或許是因爲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冬天,值得致敬的人物實在太多太多,無數個感動中國的人物正在人們身邊“現場直播”。

在《感動中國2008年度人物頒獎盛典》的最後,節目組特別緻敬了“全體中國人”。這樣的畫面,或許會在恢復播出的《感動中國》中再一次出現。

作爲“中國人的年度精神史詩”,相信它歸來的日子就在不遠處。

《感動中國》從開播至今已經18年。

18年前,它開播即大火;

18年後,又迴歸到“大米白麪、白菜豆腐”。

敬一丹認爲,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它可能不再是每一年的熱潮,但是它始終會陪伴國人向善。

這一點,纔是最重要的。

這18年,頒獎人一直都是八、九歲的孩子,沒有領導、沒有名流。

每次錄製前,敬一丹都會問孩子:“你們知道什麼叫好人,什麼叫英雄嗎?”

然後指着候場的入選者:“看,那個人就是好人,就是英雄。”

當年戴着紅領巾頒獎的小男孩、小女孩都已經大學畢業,這份信念或許已經得到了傳承。

一個人,兩個欄目,一段難忘的記憶。

從業近50年,敬一丹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播種”。

因爲《焦點訪談》,“輿論監督”從一個生詞變成熟詞,如今已然遍地開花;

因爲《感動中國》,我們每一年都在接受善意的洗禮,悄悄地蔓延,長成一棵樹,慢慢地變成一片林子,最後變成整個森林。

木、林、森,就是敬一丹帶給這個社會的,如同白巖松心中的敬大姐——“上善若水”。

曾有人問敬一丹,媒體人的作用是什麼?

敬一丹答:“做一點,是一點。我不高估媒體的作用,但也決不放棄。”

她是一個能看見遠方的媒體人。

90年代,《一丹話題》唯一被斃掉的一期是《我們能實行五天工作制嗎?》,理由是:太超前。

如今回望種種,不禁令人欣慰,即便路途遙遠,但她一直都在,在聽、在看、在談。

《一丹話題》節目組

2011年深秋,敬一丹在一所大學交流,她向年輕的大學生們提了兩個問題:

“誰沒看過《焦點訪談》?舉手告訴我。”

沒有人舉手。

“現在,你們還看《焦點訪談》嗎?”

也沒人舉手。

“既然你們不怎麼看電視,都撲向新媒體了,爲什麼還願意和一個曾經的電視人交流呢?”

一個新聞系男生回答:“我們現在是都用數碼了,可是我們要看到柯達膠捲的話,也會覺得很親切的。”

敬一丹恍然:“噢,原來我就是那柯達膠捲。”

這段“柯達膠捲”,曾經用話筒、用鏡頭記錄了一個充滿變革的時代,退休之後,也沒有將自己束之高閣。

在退休後的第一天,2015年5月1日,敬一丹便註冊了自己的微信公衆號,擁抱新媒體。

第一篇推送題爲《不說再見》,文章的開頭,她對讀者說“您好”,就像1995年她第一次坐在《焦點訪談》的主播臺上問候觀衆一樣。

時至今日,公衆號仍然在不斷更新,對過去新聞人物的回訪、與父母談天說地、用文字和聲音向武漢發出問候和鼓勵……這些退而不休的歲月都被記錄在冊。

離開《焦點訪談》,她會向人侃侃而談採訪鹿晗、王俊凱等後輩的經歷,也時不時重新回到最熟悉的央視舞臺。

2019年,《CCTV電視節目主持人大賽》暌違八年,再次迴歸,一同出現的還有64歲的敬一丹。

她曾3度登臺爲選手出題,每一次都彷彿是帶着使命而來——爲退場之後的新時代選拔雛鳳清音。

在看到選手劉仲萌在《感動中國》考題下的優秀髮揮,敬一丹說道: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白巖松。”

除了張望未來,她也在用文字固定回憶。

退休之後,敬一丹寫了四本書。

她表示這份記錄者的自覺,源於父親的遺忘。敬一丹的父親已經有94歲高齡,由於身體機能下降,遺忘已經成爲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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