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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雖小，內有洞天。

這是最近追完蔣雯麗和倪大紅主演的電視劇《正陽門下小女人》之後的感受。

真是挺稀奇。

不得不承認，在有些場合，俊男靚女並不是永遠喫香的，比如在老北京的小酒館。皮囊好看是好看，但人正如酒，總要夠味兒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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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是衝着看大爺大媽談戀愛去的，有些是奔着老北京風味去的。我的目的兼而有之，沒想到臨了卻醉倒在衚衕酒膩子的日常裏。

蔣雯麗在裏頭最早就是經營一家公公留下的正陽門下小酒館。整日迎來送往，長袖善舞。來這兒的人，大多是周遭的街坊鄰居，進門先要二兩酒，就得是老白乾，打牛欄山來的。啤酒，後來也是有的，但衚衕裏的大老爺們兒不興這玩意兒，只有金髮碧眼的蘇聯同志才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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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不是飯館。

記得在電視劇中，小酒館經歷公私合營。公家代表將炒菜引進小酒館，想借此帶火小酒館的生意。結果事與願違，街坊再不願去小酒館了，因爲：

“喫炒菜的瞧不起光喝酒的，這就不叫酒館了”。

對酒膩子來說，一碟花生米加上鹹菜，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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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的酒館，不管有錢沒錢，進門就是爺。

其實在更早些時候，北平百姓尤其是體力勞動者，最愛去的是“大酒缸”。作家崔金生曾專門寫過老北京的“大酒缸”。

酒缸既存酒，也擺菜。酒缸上蓋一塊硃紅色木蓋，就是一張小桌。地方不用太大，有酒喝就行。

大酒缸的下酒菜大多是些標配，比如花生米、豆腐乾、海蜇皮等。要是覺得不夠看，大酒缸也不會讓你失望。走出門瞧瞧，一溜兒擺開的盡是些酒菜攤子，賣驢肉、羊頭肉、爆肚，應有盡有。

不過，衚衕裏的北京人其實只對酒感興趣，下酒菜只能算是陪襯，甚至還有一個“釘子下酒”的傳說。據說實在囊中羞澀的酒膩子會嘬着釘子喝酒，一口酒下肚，舔一下釘子，接着再一口。不是每顆釘子都能下酒的，得是醬油廠裏用來楔木桶的釘子。常年浸着醬油，自帶鹹香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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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連酒錢都不夠，酒館也還是要去的。

趕早進到酒館，先接半杯涼水咂摸着守株待“酒”。就等着有熟人鄰里來了，客氣打聲招呼“給您添點兒”，隨即順杆爬，一口乾了涼水，候着人給自己添酒。

正如劇中演的那樣，小酒館裏的人個個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磊落，但豁達。就是那句話說的

“喝酒，就是圖個痛快！”

在冷風囂張的日子裏，掀開露出棉絮的門簾，一頭扎進葷話醉話中，看似混不吝，其實哪個不是最清醒。小到一地雞毛，上至家國大事，都付之二兩老白乾，一粒花生米，這或許纔是老北京人的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