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马拉《余零图残卷》:有可能的爱情及其他

看见的,看不见的

那赶大车的人在地平线上

在呼喊着的道路的手臂中,

回答着岛屿的声音。

我,也并不是漂浮着,

世界旋转着,我阅读

我的历史如一个守夜人

by 夸西莫多

马拉《余零图残卷》:

有可能的爱情及其他

厨房的纱窗沾染毛絮太多,与油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清理几无可能,只好重换,菜场匆匆忙忙一圈,猪肉的价格仍具高位,原来二十元钱的肉馅如今涨到了四十元,养家才知柴米贵。

阳台多肉名字不胜繁琐,慢慢才能记住那将近几十盆家伙的昵称,网购的三层花架安装很容易,就是去取的时候有点重,废了不少时间才把它弄回来,这都是因为胳膊肘的疼痛拖累所致。虽然看起来手无缚鸡的态势,其实还是有几分蛮力,被隐藏了暂且不提。

实际上,半夜辗转难眠,多是酒精作怪,暗自惭愧过去终日酒囊饭袋的日子,迷恋传3私服、CS的没日没夜,倒比现在远离了那些游戏有趣。看了看时间,大概凌晨1点半,蹑手蹑脚上了几回卫生间肚子才逐渐安静,比较奇怪的是,睡眠中间猝然醒来,一般没几分钟,肠道开始发出声响,结果是反反复复卫生间卧室,如此一来,整个人便清醒无比,再也难续上半场的美梦。这次陷在沙发,把垫子抱在怀里,踏实了许多,马拉《余零图残卷》里的顾大师走到了尽头,我无限悲伤地瞧着他约了柳侍衣去泡温泉,他们两人什么都不会发生了,男女去这种暧昧的地方,彼此一无所获,就猜到了顾大师的结局,他自己选择的结局,这个世界他是待不下去了,自始至终他一直是个失恋的男人。

小说开头的“芒果雨”,让我想起福州街头触手可得的龙眼,那个叫桂圆的东西,神秘的在柏杨小说中惊鸿一现,不意在榕城遍地都是。芒果这东西,我并不喜欢,小说家马拉让铁城许多芒果树结满了芒果,一夕之间被叫海伦的台风吹落了一地,树上一个没有剩下,然后芒果树开花,一个果实也没接。顾大师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他要用人间的心灵,释疑千奇百怪的芒果异象,但是同时还出现了警察转化为房地产商的陶铮语,广告商人古修泉,欢场女子柳侍衣。当然在这部名为《余零图残卷》的小说中,并无《余零图残卷》同名画作出现,甚至暗喻箴言都没有,但“余零”“残卷”以另一种爱情畸形的方式展开,痛苦几乎关联到了小说中乍现的每一个人,包括寂寂无名顾大师念念不忘的另一个欢场女子,柳侍衣的大姐。

谁能知晓凌晨一两点钟的时间为什么那么漫长?我重新坠入小说家布局的故事,而且是借用了四幅名画,对应四个主要人物的故事,《愚公移山图》(徐悲鸿)对应陶铮语,《韩熙载夜宴图》(顾闳中)对应古修泉,《簪花仕女图》(周昉)对应柳侍衣,《溪山行旅图》(范宽)对应顾惜持,如此用名画牵引出各人的情天恨海,又纠结在一起,阅读的兴趣盎然,全不知每天最黑暗的时刻流淌了过去。光阴分裂,小说家精雕细琢的情节,饕餮饮食的欲念,除了他们有分寸的名字不时提醒阅读者过分的投入,雾气缥缈,生活大幕影影绰绰,实质上空荡荡的感觉,一直以来都困扰着我,阅读之外,拒绝了绝大部分人人试水类似的碰撞,我也像小说家虚拟的人物一样困住了自己,看不清未来的卑微高尚,我们装扮的自己,到底有什么意义?

顾惜持算是吸引着众人的磁场,努力扮演着“大师”,最先迁出从一桩命案无法侦破,备受梦魇的陶铮语,为了新开发的小区营销,顾大师出了一个以神树为主旨的方案,但是神树死了,因为它把仙气风水留给了代售的小区,死掉的神树,被做成了九十九个骨灰盒,全都以一个八千多卖完了,暗地里他们自己留了三个,送一个给顾大师。末了顾大师第一个用上这个骨灰盒,小说家顺便结束他的悲悯慌张。

估计是小说家闪烁其词的爱情,吊在人人心灵与皮囊上空的那块点心,陶铮语与柳侍衣,警察与欢场女子倒很是离奇有趣,给予苍白旷日长久的生活一点点迷人的光芒,五月的暗夜,两个人肉肉欢腾,绝望虚无一墙之隔......古修泉与姚林风,女人早年为救父已出售了肉体,连同爱情也消弭于深渊,尽管姚林风本有了归属,可是遇见古修泉,仍然没日没夜残缺地爱爱......不管他们任何一类避世忘我的爱爱,还是顾大师与柳侍衣大姐神秘的刻骨铭心,其实阅读走神间隙,我以为小说家会把那桩血腥的命案引向顾大师,因为他的脸颊从始至终都藏在浊世无妄的徒劳里,一丝挣扎的痕迹都没有,没有一段爱情,没有一个人,在小说行将落幕时绽放期待的结局,最后只能用顾大师莫名其妙的死,阖上千头万绪的盛宴大幕。

没有比此时的黑暗更趋近凌乱恐惧,我匆匆关掉床头灯,窗边微弱的曦光仿佛轻盈的羽绒被扑面压来,鼾声四起,我连俯瞰睁眼的勇气都没有,迅疾沉入上一次的梦魇。晚安。

绘画:刘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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