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6月9日,最后一次强渡大渡河失败后,王应元从松林河杀过来,岭承恩也从马鞍山压下,太平军不敌,紫打地失守,太平军死伤过半,石达开率领残军沿山东奔到老鸦漩。1863年5月,石达开率领大军进入四川,在大渡河被清军和土司武装包围,最后全军覆没。

1863年5月,石达开率领大军进入四川,在大渡河被清军和土司武装包围,最后全军覆没。
1856年,太平天国内部爆发天京事变,杨秀清和韦昌辉相继被杀,洪秀全猜忌石达开,石达开被迫离开天京。离开天京后,石达开率部一路辗转江西、浙江、福建、湖南、广西、贵州几省继续为太平天国作战,最后决定进入四川,夺取成都,建立根据地。

三国时期,诸葛亮在《隆中对》提出:
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
石达开正是看中这一点,才打算渡过大渡河,进入川中。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七十多年后红军只用了十八名勇士就成功渡过大渡河。当时石达开有将近四万太平军,而且在大渡河对岸并无敌军驻守的情况下,为何还会渡河失败?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5月14日,石达开大军抵达大渡河南岸的紫打地,当时大渡河北岸还未有清军驻防。在紫打地,河道虽然不是很宽,涨水时也不过三八米,但是水流湍急,河的对面是数百尺高的峭壁,在这里渡河,架浮桥是不可能的,只有船渡一种可能。

在选择渡河地点上,石大开犯了一个严重错误,有一个地点更适合大军渡河,在紫打地的下游富林渡,这里水势比较平缓。早在石大开大部队抵达紫打地前一个多月,其部下赖裕新就在这里搭浮桥过了河。如果石达开选择在这里,那么很快就可以渡过大渡河,但是石达开却选择避实就虚,不走赖裕新的路,选择在紫打地的渡河。
与此同时,石达开的运气也是真的的差,刚抵达紫打地,上游山脉冰雪融化以致河水突然暴涨。大渡河在枯水期,渡河也困难,更不用说河水暴涨之后了。正在此时,石达开喜得一子,石达开很高兴,下令大军休息三天:
孤今履险如夷,又复弄璋生香,睹此水碧山青,愿与诸卿玩景欢醉,是以传令搞赏,休养三日,各整队登山采粮。
最终,不管是河水暴涨还是喜得一子,都耽误了大军渡河,也正是这三天时间,清军赶到了大渡河对面的北岸,这无疑给渡河增加巨大的难度。整军休息三天,不能不说是石达开的重大失策。
5月17日傍晚,石达开下令开始大渡河作战。5月21日、6月3日、6月9日,太平军先后发动三次渡军作战,但均都失败,太平军损失惨重。
太平军所处的紫打地,三面临河,北面是大渡河,西面是松林河,东面是察罗河,如果太平军在此地逗留太长时间,很容易被围歼。本来当清军刚出现在河对岸时,除了强行渡河到对岸之外,石达开还可以选择沿河北上从泸定桥渡河,也可以南下从富林渡渡河,实在不行走原路返回再图打算。正当石达开犹豫时,清军和当地的土司军队已经将石达开包围了,太平军陷入绝境。

除此之外,这里地缘形势比较复杂,这里居住着汉族、“夷”族、“西番”族等民族,实行的是土司制度:土司在当地具有统治权,农奴除为土司提供繁重的无偿劳役外,还要向土司缴纳或进贡各种实物。乾隆时期,大小金川战役,就是由于当地土司首领反叛,清朝花了大量的军力,财力才将其平定。在蜀地狭小严峻的山谷,土司武装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势力。
松林河对岸是土司王应元的地界,察罗河对岸是岭承恩的地界,大渡河对岸是清军阵地。石达开没有搞清楚形势,犯了一个致命的失误,没有提早收买土司王应元和岭承恩。如果石达开向土司王应元、岭承恩缴过路费,石达开大军就可以迅速北上,甩开清军的堵截,也可以东下富林渡。
红军之所以能成功强渡大渡河,一方面除了红军作战英勇之外,另一方面就是与当地土司建立良好的关系,这很有可能是吸取了当年石达开的教训。
很快,王应元和岭承恩在四川骆秉章威逼利诱之下加入对石达开的围攻。石达开强渡大渡河不成,就猛攻松林河,企图向北突破王应元,经泸定桥,攻入成都。
王应元撤去松林河的铁索桥,石达开在5月29日、30日组织了两次大规模的松林河作战,都失败了。此时,石达开才想起收买王应元,遂以良马两匹、白金千两为酬要求他罢兵让路,并允许通商以便采购粮食,但是都被王应元拒绝了。
石达开强渡大渡河、松林河不成,粮草逐渐不济,甚至杀马分食,以桑叶充饥。6月9日,最后一次强渡大渡河失败后,王应元从松林河杀过来,岭承恩也从马鞍山压下,太平军不敌,紫打地失守,太平军死伤过半,石达开率领残军沿山东奔到老鸦漩。

石达开抵达老鸦漩,这里水势跟大渡河一样湍急,大军无法渡河。入夜,太平军饥饿难耐,军中早已断粮,遂发生相杀而食的惨剧:
觅食无所得,有相杀噬人肉者,达开莫能禁。
石达开到了人生最后的历史时刻:
达开乃顾而叹曰……今误蹈险地,一撅不振,此天绝孤,非孤不能为诸卿解危也。言讫泣下数行,左右皆泣,莫能仰视。……达开知丧败在即……乃含酸仗剑,督叱部卒将胡、潘、吴三王娘以次抱投江中。
最后一次强渡大渡河失败,率领残军奔到老鸦漩,石达开知道败局已定,他完全丧失杀出一条血路的信心和勇气,所以才有将妻子投河的一幕。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石达开本可以选择一死,因为清廷早有旨意对广西首逆必须处以极刑。在石达开之前被俘的林凤祥、李开芳,以及后来被俘的陈玉成、李秀成、洪仁玕、洪天贵福都被清廷凌迟处死。但是,石达开一想到身边还有五千左右的残兵,如果他一死了之,那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就地被戮。
石达开为了保全部下的性命,决定向清军统帅修信一封,要求他们“宥我将士,赦免杀戮”:
·······舍命以全三军,义士必作······大丈夫生既不能开疆报国,奚爱一生;死若可以安境全军,何惜一死。······阁下如能依书附奏清主,宏施大度,胞与为怀,格外原情,肩我将士,赦免杀载,禁止欺凌,······则达愿一人而自刎,全三军以投安······
石达开在信中表现出
“舍命以全三军”
不卑不亢
大气凛然奉献精神,这一点非常值得我们肯定,但是,石达开不应该对清廷有任何幻想。
太平天国在江南的形势也不比大渡河这里好多少,曾国藩指挥湘军围困天京,城破在即,清廷已没必要再接受太平军的投降。况且,石达开的这封信还不是“请降”,居然异想天开跟清方谈条件,他本以为用自己的头颅,可以换取“三军”性命。但残酷的现实是,
清廷既要他的头颅,也要“三军”的头颅。
清军前线将领杨应刚、王松林收到石达开的来信后,立马上报四川总督骆秉章,于此同时,两人商量“设计诱擒”石达开。他们利用石达开“求和心切”的心理,回复石达开道:
大渡河天险,决无法飞渡,今既被围,请解兵柄,来共商善后。
6月11日,石达开见大势已去,孤身前往洗马姑清营,杨应刚在凉桥提前设好伏兵,石达开一到就被擒拿。石达开的残军中,有三千人被王松林收编,剩下两千人被留在大树堡。
6月18日,石达开被押解去成都。
6月19日,骆秉章背信弃义,下令剿杀大树堡的两千太平军,仅三百余老弱病残幸免。

6月25日,石达开在成都被审讯时,慷慨陈词,大义凛然:
南面称王十余年,所屠戮官民以千万计,今天亡我,我复何惜一死。
陪审的湘军将领刘蓉记载道:
其枭杰坚强之气,溢于颜面,而词气不亢不卑,不作摇尾乞怜之语,临刑之际,神色怡然。
石达开无疑是太平天国杰出的军事将领,但是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石达开进入四川后,没有及时调整对少数民族的政策,也没有做必要宣传,争取得到他们的协助。
在同样的地点,红军正是
“走群众路线,积极宣传革命”
,争取到当地少数民族的支持,才能顺利渡过大渡河,才有后来的飞夺泸定桥,最终取得革命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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