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草上飄”讓王菊麗贖身後到馬鴻逵府上當丫環,許諾摸清“祭天玉牒”情況後,兩人就去北平結婚。“草上飄”根據王菊麗所說的,畫了一張馬鴻逵府邸平面圖,爲盜取“祭天玉牒”做好前期準備。

民國“西北第一盜案”發生在1933年5月,在當時,整個案件轟動西北五省,影響極大。
1930年,寧夏軍閥馬鴻逵一手製造的“泰安盜寶事件”,盜取唐朝皇帝封禪泰山的祭天玉牒,用來裝祭天玉牒木匣蓋上有“天子臣李隆基誠惶誠恐頓首”篆字,這是唐玄宗祭天文告。可想而知,這件祭天玉牒是多麼價值連城。
馬鴻逵得到如此稀有的寶貝,自然興奮的幾夜睡不着覺,馬鴻逵心想,寶貝如今在我手上,但卻不知道到底能值多少錢?還有就是祭天玉牒的安全問題,不排除有飛賊惦記的可能。想來想去,馬鴻逵決定祕密從北京找一個古董商人來鑑定,古董商人來到馬府,看到祭天玉牒後欣喜若狂得說道“黃金有價玉無價,按目前來說,此件寶貝只有外國人才買得起,在國內恐怕不容易出手”,古董商人的意思是讓馬鴻逵賣給外國古董商。馬鴻逵以只是讓古董商人來鑑定估價,不打算賣祭天玉牒爲由,付完估價費讓古董商人走了。
古董商人回到北京以後,馬鴻逵擁有無價之寶“祭天玉牒”的消息泄漏了出去。這也就是本文要講的民國“西北第一盜案”的導火線。

“祭天玉牒”的消息傳到身在北平李隆基的第35代孫李重遠耳朵裏,已經68歲的李重遠氣的大罵馬鴻逵竟敢盜掘我李氏家族的祭天寶物!李重遠找到馬鴻逵的父親馬福祥,李重遠是北平的名人,馬福祥也不會輕易怠慢,李重遠說明來意,請馬福祥出面要回“祭天玉牒”,馬福祥以馬鴻逵爲挖玉牒耗費了不少錢財爲由,讓李重遠出錢作爲補償,“祭天玉牒”可回到李重遠手中,最後兩人商定李重遠出10萬大洋給馬鴻逵作爲補償。
李重遠派侄子李銘嬰專程赴泰安見馬鴻逵,但馬鴻逵卻說“祭天玉牒”之事純屬謠傳,根本沒有這回事。馬鴻逵也不傻,他要是承認了自己有“祭天玉牒”,也就是承認自己盜寶之事,這對自己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李重遠得知馬鴻逵不承認有“祭天玉牒”,氣的一時不知道怎麼對付了。李重遠思來想去,最後決定讓侄子李銘嬰重金僱飛賊把“祭天玉牒”盜回來。
北平市警察局有個叫叫唐鐵的警察,與李銘嬰同學,兩人關係甚好,李銘嬰就去找唐鐵幫忙物色一個竊賊。唐鐵利用職務之便查閱了“燕子李三”的案卷,得知“燕子李三”有個同門師兄,名叫曾逸飛,經常以飛檐走壁之技行竊,稱爲“草上飄”。李銘嬰當即決定請此人出馬去盜祭天玉牒。
1933年2月上旬,“草上飄”曾逸飛和李重遠祕密達成協議:曾逸飛在半年之內替李重遠盜到祭天玉牒,李重遠付給曾逸飛10萬大洋酬金;李重光先付給“草上飄”大洋5000元作爲活動經費。
“草上飄”因性格內向,又善於思維,考慮問題周密細緻,作案十幾年而從未失手。“草上飄”抵達銀川后,爲避免自己是外地人引人懷疑,在洋車行租了輛洋車,當起了車伕。在10多天時間裏,“草上飄”利用拉洋車的機會跑遍了銀川全城大街小巷,對銀川的地形、每條路段都熟記於心。當然,“草上飄”也對馬鴻逵的府宅的周圍情況也已經瞭如指掌。但想盜取“祭天玉牒”,必須要知道“祭天玉牒”藏在何處,想要知道存放“祭天玉牒”位置,最好是混進馬鴻逵的府宅,但馬鴻逵在西北的勢力太大,想混進馬府談何容易?想來想去“草上飄”準備找一個眼線混進馬府。

於是,他搖身一變成了一名古董商人。爲物色“眼線”,“草上飄”在一家妓院裏物色到了一個名叫王菊麗的妓女。王菊麗那年22歲,出身銀川郊區一個貧窮人家,16歲那年被賣給妓院。
“草上飄”經常到妓院找王菊麗,時間久了,王菊麗對“草上飄”逐漸產生了好感,但對“草上飄”的身世一點都不知情。有一天晚上,“草上飄”扔給王菊麗500大洋,讓王贖身。王菊麗不禁大受感動。“草上飄”讓王菊麗贖身後到馬鴻逵府上當丫環,許諾摸清“祭天玉牒”情況後,兩人就去北平結婚。王菊麗不識字,沒見過大世面,就很快答應了“草上飄”的要求。
過了十多天,馬府正準備招收幾個丫環,王菊麗順利地的在馬鴻逵府邸做起了丫環。“草上飄”讓王菊麗先把馬府的地形、警戒弄清楚。王菊麗利用半個月時間,摸清了馬府的地形及警衛情況。“草上飄”根據王菊麗所說的,畫了一張馬鴻逵府邸平面圖,爲盜取“祭天玉牒”做好前期準備。下一步就是要弄清祭天玉牒的藏身之處了。
馬鴻逵每晚上必須要丫環捶腿才能睡覺,有一次,專門負責給馬鴻逵捶腿的丫環有事不在,於是臨時讓王菊麗頂替,王菊麗是妓院裏出來的,捶腿伺候人的功夫自然很好,頭一回捶就獲得馬鴻逵誇讚,當即決定以後捶腿全部由王菊麗負責。有一天,馬鴻逵把兩個兒子馬敦厚、馬敦靜叫到自己的房間,馬鴻逵提到祭天玉牒的事情,準備出手,免得讓飛賊惦記。馬敦厚和馬敦靜只聽說過玉牒但從未沒見過,於是在父親心情正高興時提出想看看祭天玉牒。馬鴻逵正被王菊麗捶得舒適,就從衣兜取出鑰匙,讓馬敦厚從屋角那口鐵櫃中取出了裝祭天玉牒的小木匣。於是,王菊麗獲得了祭天玉牒的藏身之處。
1933年5月,王菊麗把情報告訴了“草上飄”,第二天,“草上飄”決定立刻行動,但由於這次行動由於驚動了騎兵旅長馬敦厚的坐騎“黑龍駒”,“黑龍駒”咆哮長嘶的聲音驚動了馬府上下,“草上飄”只有翻牆而逃。此次失手引起馬鴻逵的高度警惕,下令全城市緝拿飛賊,同時王菊麗也被逮捕,王菊麗只知道“草上飄”的化名叫馮夢南,並不知道“草上飄”的真實身份。
馬鴻逵於是立刻下達命令,讓在寧夏省全境偵緝“飛賊”馮夢南。據查維垣估計,偵緝“飛賊”行動出動總人數8500人左右。可這麼多人折騰了3天連“飛賊”的影子都未見着。馬鴻逵估摸“草上飄”已經離開銀川。於是同意收兵。

其實,“草上飄”就藏身於離王菊麗住所僅百米之外的院子裏,並未離開銀川。他分析馬鴻逵肯定相信他已經逃離銀川,馬府的警衛防範一定會有所鬆懈。“草上飄”利用夜間在銀川轉悠幾天,準備見機行事。
有一天黃昏,馬鴻逵在“長仁清真館”設宴款待青海特使。馬鴻逵大部分衛士都去做護衛了,馬府只剩下爲數不多的警戒人員。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草上飄”藉着黑夜的掩護潛入馬府的花園,悄悄來到馬鴻逵的書房後面,飛身上房頂揭去瓦片潛入書房,熟練地撬開屋角的鐵櫃,盜出祭天玉牒原路逃離馬府。
直到“草上飄”作案後第三天上午10時許,馬府才發現祭天玉牒被盜。銀川市警察局局長孟蘭誠接到馬鴻逵祕書打來的報案電話,於是,孟蘭誠、查維垣直奔馬鴻逵府邸。馬鴻逵於是介紹了泰安盜寶情況和李重遠對祭天玉牒的態度。查維垣離開馬府後,立刻去電報局,向北平發了一份加急電報,讓那邊瞭解李重遠情況。
“草上飄”此時也不急着跟李重遠聯繫,等“草上飄”確認一切都平安無事。決定往北平李重遠處發一份電報,約李攜款到天津來取貨。
但讓“草上飄”沒有想到的是,警察局從天津郵電局的電報底稿上查到他的落腳點。在“草上飄”與李重遠交易的通商銀行被當場抓獲。但只在“草上飄”的身上收出一根祭天玉牒,警察局人員押着“草上飄”來到了英租界的“如意旅社”,這是“草上飄”的落腳點,在“草上飄”的枕頭下搜出另外7根“祭天玉牒”。當警察押着“草上飄”準備返回時,被英租界巡捕房的巡捕以“違反英租界的規定,擅自在租界逮捕人販”爲由,連同警察全部帶到英租界巡捕房。
後經過天津市警察局與英租界交涉,但對方只同意釋放5名警察,“草上飄”被英租界巡捕房審訊,其實是英國佬設計的一個圈套,目的是想佔有那稀世珍寶“祭天玉牒”。“草上飄”可能知道英捕房的西式用刑的殘酷,對自己的情況作了如實招供,於是,8根祭天玉牒被英督察長放在辦公室裏。

“草上飄”腳帶一副24斤重的鐵鐐,雙手扣上手銬,關押於單人牢房內。“草上飄”利用在被窩裏睡覺機會,用“縮骨術”退掉鐐銬。然後衝看守大叫口渴,看守挨近鐵柵欄門正要遞水的時候,“草上飄”突然從鐵柵欄之間伸出一根筷子,朝看守頭部的一個穴位用力戳了一下。看守當即軟癱下來,想叫卻叫不出,他哪知自己是被“草上飄”點上了穴位。“草上飄”用看守的鑰匙打開了牢門,從牆頭躍上督察長辦公室的房頂,潛入督察長辦公室,再次盜走了祭天玉牒,迅速離開了英捕房。
“飛賊”曾逸飛就這樣失蹤了,從此不再露面。直到抗日戰爭爆發的第二年,石家莊日本憲兵隊抓住了一名中國“飛賊”並被很快處決。
據查維垣回憶,抗戰勝利後他曾專程去石家莊查閱日本憲兵隊留下的有關1938年“飛賊案”的卷宗,從案犯照片看,被處決的的確是“草上飄”。而“草上飄”在憲兵隊的供詞中,沒有涉及到祭天玉牒。
“西北第一盜案”的祭天玉牒的下落,成了一個千古難解之謎。
根據筆者推斷,“祭天玉牒”的下落有三處疑點:
1.“祭天玉牒”可能被英租界巡捕房督察長偷偷運到英國,他有意放出風聲說“祭天玉牒”又被“草上飄”再次盜走,從而掩蓋侵佔我國文物的事實。以“草上飄”的嚴密謹慎的性格,當初只顧逃命要緊,不可能再次冒然進入督察長的辦公室行竊,“草上飄”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弄清“祭天玉牒”在何處。再說,英租界督察長也不會傻到把價值連城的寶貝放在辦公室。
2.“祭天玉牒”可能落到日本人手裏,“飛賊案”的卷宗可能是日本人故意造假,據瞭解,日本憲兵隊當初處決“草上飄”十分倉促,似乎在有意滅口。如果“草上飄”沒有供出祭天玉牒,他就是一個小偷,不至於被處決。
3.“祭天玉牒”也可能被李隆基的第35代孫李重遠用重金購回,但,這得滿足一個條件,即“草上飄”從英租界巡捕房逃走時從督察長辦公室再次將“祭天玉牒”盜走,之後又與李重遠進行了祕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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