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及中國的繪畫藝術,張大千一定是一位不可忽視的人物:他是現代著名的潑墨畫家,有着二十世紀最具影響力的傳奇畫工,他將山水、色彩與墨筆藝術巧妙地加以融合,開創了一番獨具匠心的藝術風格,對中國繪畫藝術的發展起着極其重要的推動作用。

然而,萬物皆有兩面性而言,人亦是如此。從繪畫藝術的成就來看,張大千屬實是一位傑出的藝術家;但從文物探尋的角度着眼,他卻是一個不算完全徹底的“罪人”。爲了促進自身對繪畫事業的深入研究他不惜對文物加以破壞,也正是因此,他受到了後世人們的紛紛指責,更是有人對於其人其畫產生了深深的質疑。今天,就讓我們一起走進上個世紀,看看那些年關於敦煌壁畫我們所不瞭解的那些事。

來敦煌的初步緣由

在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敦煌莫高窟出於初步發現階段,那時的文物學者與藝術家們還很少有人前來考察。這一消息被張大千得知後,瞬間眼前一亮,他試圖通過對敦煌壁畫的臨摹與勘察,完善中國文人畫的研究,從而促進中國繪畫事業的再發展。在這種目的的驅使下,他帶着妻子楊婉君、兒子張心智於1941年5月抵達敦煌,開始了他漫長的探尋之路。

在洞窟中的種種行徑

面對着豐富的壁畫素材,張大千一時興起,開始瘋狂地對壁畫加以描摹。起初的描摹只是停留在表面的發掘階段,然而隨着臨摹的不斷深入,一些多層壁畫逐漸受到了張大千的格外關注。他對這些壁畫的表層進行剷除、令其層次分離,這樣一來,深層的壁畫雖得到較好的還原與再現,而表層的卻是徹底丟失了,整個敦煌壁畫的完整性受到了嚴重的摧殘。

然而,張大千的作爲還遠不僅如此,在剝離壁畫的同時,他還在原有壁畫上進行題詞題作,其中有很多還加上了自己的署名這些名字大多在他臨走之前被人爲颳去了,倒真是頗有一種銷燬罪證的感覺。

除此之外,他還在壁畫上留下了很多無關緊要的語句,類似於“辛巳十月二十四日午後忽降大雪時正臨寫淨土變也”這般的言語可謂是十分常見。這種在文物上隨便書寫繁瑣生活小事的行爲,無異於把這壁畫當成了自己日常的記事本了,難免有失妥當的。如此看來,若是張大千剝離壁畫層次之行徑尚有爲文人畫研究服務來作爲藉口,那麼這種隨便題詞題名的作爲一定擺脫不了自私的嫌疑,甚至可以說是置國家之寶貴文化資源而不顧了。

文物破壞所帶來的影響

當然,張大千的種種行爲很快就遭到了輿論的譴責,在以向達剛爲首的專業考古團隊到達敦煌後,立刻發現了張大千的這種有失分寸的作爲。向達剛頓時心生惱火,公開在《大公報》上發表了《論敦煌千佛洞的管理研究以及其它連帶的幾個問題》一文,其中研究爲次要,主要目的是反映“幾個問題”中張大千的刻意損壞行爲,對這種不得體的做法進行了大肆批判。當然爲了避免社會輿論攻擊所造成的恐慌,傅斯年對其文進行大量的刪改,最終出版的文章中展露的都是一些極其輕微的言辭。

儘管如此,張大千的行爲還是遭到了社會的一致苛責,在廣大文物學家與考古工作者的強烈建議下,張大千及其家屬於1943年4月22日被遣送離開。在回去的路途中,他對自己的種種作爲並無懺悔,他毫不反思,也絕不悔過,還直言文物學家們不懂得何爲“保護”,聲稱自己纔是真正的保護敦煌壁畫,還多次刻意強調自己對文人畫所做出的巨大貢獻。對於他的這種言辭,自然是無人理睬的,當然,由於當時並沒有明確的文物保護法的條令,國家對於他的這種行爲也沒有進行懲戒,但這種遣送的結果已然是表明了一種對文物保護的立場。

如今我們再來看,張大千的種種行爲與言論,或許其中有一定的正確性,至少他的確促進了文人畫的再生與創造,也推動了中國繪畫事業的進步與發展。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在敦煌所待的兩年八個月的時間裏,對敦煌壁畫造成了極大的摧殘與損壞,這種行爲無疑是有違道義之舉,若是放到今天,甚至可以將其看作是對文物保護法的不敬與褻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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