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賢扮演的聶小倩

張國榮和王祖賢版的《倩女幽魂》無疑是中國古裝電影史上的傳世經典之作,該片集武俠、神怪、驚悚、搞笑、愛情於一身,開創了香港特技神怪片的先河。王祖賢扮演的聶小倩冷豔悽美,之前之後,雖然版本衆多,也無出其右者;午馬扮演的燕赤霞法術高強、疏狂詼諧,午馬憑藉此角獲得了第24屆金馬獎最佳男配角,後來者無人突破午馬的高度,只是盡力模仿而已;劉兆銘飾演的姥姥,嗓音忽男忽女,造型豔詭,更是讓後來的導演們屢屢模仿。

但是我們要知道,《倩女幽魂》這部電影是以《聊齋志異》中《聶小倩》爲版本改編而成,除了寧採臣、聶小倩、燕赤霞這幾個基本要素之外,整個故事的內容都做了很大的改動,令原來一個恐怖詭譎的民間故事,變成了變成了一個悽美浪漫的愛情故事。通過認真比較兩者的異同,或許我們可以發現改編電影劇本的一些方法。

60版聶小倩

主旋律的改變:從勸善書到人間煙火

《聊齋志異》中的《聶小倩》分了兩個部分。前面是聶小倩百般勾引寧採臣,而寧採臣不想壞人名節,也經受住了金錢的誘惑,贏得了聶小倩的尊重;後半截是講聶小倩在寧家任勞任怨照顧婆婆,寧妻死後,小倩被扶正,還爲寧家傳宗接代生下一男,最後居然容忍寧採臣再次納妾,兩人又各自生下男孩,後來這三個男孩長大之後,考取功名,當了官,而且官聲清廉。這或許是古人追求的美好結局,但是時代變化了,人們已經不喫這一套了。如果在八十年代中後期的香港,人人熱衷於追求金錢情色,你繼續拍跟原著一模一樣的情節,沒有人會喜歡看的。此時香港電影已經度過了七十年代的黃金時期,所有的電影都要以商業利益最大化爲導向,沒有任何一個投資人會僅僅因爲要尊重原著而投資去拍電影的。

當徐克想要翻拍《倩女幽魂》(之前1960年李翰祥拍過《倩女幽魂》)時,當時的投資人就不同意,因爲《聶小倩》這個故事是不符合當時的香港電影市場的。八十年代是香港經濟發展迅速的時期,經濟繁榮,而精神空虛,對於電影業也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人們對於電影追求聲色刺激,若是把握不住,電影就很難受歡迎。當時的電影,有幾個特別好賣的點:武俠、神怪、驚悚、搞笑、愛情,我們很容易在徐克的《倩女幽魂》中發現這些賣點。燕赤霞擔當了武俠和搞笑的重任,姥姥則承包了神怪和驚悚,寧採臣和聶小倩負責演繹悽美的愛情。這樣一來,原著就由讚揚男子不爲財色所動,女子甘願持家的民間故事,轉變成了以敘述婉轉浪漫的愛情爲主線,穿插武打、驚悚、神魔的古裝愛情片。只有把握了這樣的創作方向,纔會大受歡迎。《倩女幽魂》上映之後,立刻受到了觀衆的認可,並且獲得了金馬獎、香港電影金像獎、葡萄牙奇幻電影獎等多個獎項。可見主旋律的把握對於電影劇本的改變是相當重要的。

出場就掛的蘭溪生

文章的倒敘製造懸念

原文中採用的敘事方法完全是按時間順序平鋪直敘而來,這樣很難有任何懸念。電影中就採取了倒敘的手法。原文中,聶小倩在勾引寧採臣不遂之後,就去勾引了住在東廂房的蘭溪生,吸取了他的精血,第二天又把蘭溪生的僕人也吸乾了。在電影中也採用了蘭溪生這個情節,卻放在了開頭,面目清秀的蘭溪生在蘭若寺中挑燈夜讀,一襲白衣的聶小倩出現了,周圍殘破的環境越發襯托的聶小倩冰肌玉骨。寒窗苦讀的蘭溪生如何能抵擋這種誘惑,輕易地就擺在小倩的裙下。嬉戲中,燈籠跌落木盆,水慢慢浸溼燈籠。正在二人纏綿之際,鏡頭如遊蛇一般貼地而行,雖然沒有任何面目恐怖的東西出現在鏡頭中,但是我們從蘭溪生驚恐的扭曲的臉和拼命掙扎的下半身可以想象到妖魔的兇殘可怖。電影使用這種表現手法,在未開始故事之前,就充分地吸引了觀衆的眼球,也對吸取蘭溪生精血的到底是個什麼,產生了想繼續看下去的好奇心,這也是恐怖片常用的手法之一。

寧採臣

寧採臣形象的改變:從柳下惠到窮書生

《聶小倩》中開篇就是說寧採臣“性慷爽,廉隅自重。每對人言:‘生平無二色。’”,一開始奠定了一個高大上人設,就是一個正人君子的形象,這種對現代人來說,就沒啥意思,不夠吸引人。現代人喜歡的人物角色一定是一個普通人,不管他之後會變得如何,開頭時的裝備太強,就沒有看頭了,所以這裏一定要改。《倩女幽魂》中的寧採臣就變成了一個既懦弱又善良的窮書生,有好處也不是一個完美的人,爲之後人性爆發閃光點留下了空間。

寧採臣是如何和小倩相遇的呢?

原著是寧採臣旅居蘭若(蘭若本身就是寺院的意思),夜不成寐,聽見有人說話,起身查看,發現月下有一婦人、老媼交談,不多時,小倩前來。這個出場一點也不驚悚,不夠刺激,沒有任何賣點,所以這裏要修改的。到了晚上,小倩前來求溫暖,寧採臣面對美色,就如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一樣,在內心中絲毫沒有任何掙扎,直接予以拒絕:“卿防物議,我畏人言;略一失足,廉恥道喪。”小倩說:“沒事,晚上沒有人知道。”寧採臣又是一副視死如歸的鋼鐵直男嘴臉:“速去!不然,當呼南捨生(燕赤霞)知。”聶小倒不是怕人知道,而是害怕燕赤霞的武器,只好離開。因爲沒有完成任務,聶小倩在房外徘徊許久,又回到寧採臣房內,在褥子上放了一錠黃金,打算用錢財誘惑他,寧採臣這個二貨拿起金子就丟到了院子裏,還說:“非義之物,污吾囊橐!”這種人現在能找到女朋友纔怪了,可是原著中就寫了聶小倩被寧採臣的剛直所打動,以實情相告:“妾閱人多矣,未有剛腸如君者。君誠聖賢,妾不敢欺。”

這樣的價值觀怕是無法引起當時觀衆的共鳴的,當時的香港人們對於財富的追求已經到了癡迷的程度,人們買六合彩、賭馬成風,都期望着一夜暴富,同年上映的由沈殿霞和董驃主演的《富貴逼人》,正是迎合了人們的這種心態。這個時候你告訴他們不能取“非義之物”,怕是不得青睞,要受白眼了,所以《倩女幽魂》中就刪去了這一情節,要想火,就絕不能觸動觀衆的忌諱。

寧採臣的總體形象都要進行重新塑造,以貼近當時的觀衆,迎合他們的訴求。寧採臣的人設成爲了一個爲集寶齋收賬的窮書生,在前去收賬過程中先是遭遇酷暑暴雨,又遇上夏侯斬殺小偷,到了郭北縣收賬的時候,發現賬本被淋溼,爲飯莊老闆賴賬。這個開頭就像一個剛剛踏上社會的普通年輕人一樣,要面臨着各種困難和人情險惡的暴擊,很容易引起年輕人的共鳴。寧採臣從柳下惠到窮書生的轉變就是迎合了觀衆的口味。

聶小倩

小倩形象的改變:由女鬼到美人

原文中的聶小倩的形象很單薄,前半部分只要凸出寧採臣鋼鐵直男形象,對於聶小倩的描寫一個是通過姥姥的評價做了側面描寫:“小娘子端好是畫中人,老身是男子,也被攝魂去。”

後面聶小倩勾引寧採臣,也絲毫沒有展現出女性的魅力,就被寧採臣的直男屬性所折服了,女觀衆們也不會認可這麼賤不呲的聶小倩的。

後面勾引寧採臣,給寧採臣傳遞消息兩處也沒有什麼特點。這樣完全不能支撐起她和寧採臣之間的情感,也說服不了觀衆。必須有一個驚豔的相識、共患難而相知、因無奈而誤會、因相愛而解開誤會、爲愛情而犧牲的起承轉合的曲折過程。原文中的聶小倩只是被屢次拒絕就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寧採臣,這是不符合女性解放的時代潮流的。要將聶小倩塑造成一個即熱情奔放,又有情有義,表面上放浪形骸,但是每次見到姥姥吸食精血,都會流下悲傷同情的眼淚的豔鬼。

原文有一點會讓男性觀衆感到極度不適,這就是吸取男人精血的時候,是聶小倩親自動手的,她在與男人親熱之際,用錐子扎透男子的足心,然後從這裏把男人的血吸乾,送給姥姥飲用。這個就有點恐怖了,尤其是對從小打過疫苗的人來說。若是直接撲上來咬脖子或許還沒與這種不適,扎針所引起的不適足以抵消美女的任何誘惑。大家腦補一下,有個美豔的女子像殺豬時一樣按住你的腳脖子,拿錐子在你腳底猛戳,你會是一個什麼感覺?所以此處必須改編,殺人的惡名,不能讓女主聶小倩來承受,一切都要由幕後主使者姥姥來承受,聶小倩只要負責美美的就可以了。

爲了表現聶小倩的無辜,還要展現出姥姥的兇殘,就有了姥姥的喜怒無常,隨時都要拿鞭子抽打聶小倩、逼聶小倩嫁給黑山老妖的場景,這些在原文中都沒有,其目的就是要給聶小倩脫罪,將一切責任推到姥姥身上。

詰旦,有蘭溪生攜一僕來候試,寓於東廂,至夜暴亡。足心有小孔,如錐刺者,細細有血出。“狎暱我者,隱以錐刺其足,彼即茫若迷,因攝血以供妖飲;又或以金,非金也,乃羅剎鬼骨[25],留之能截取人心肝。二者凡以投時好耳。”

可能是原文中,姥姥有一句“小娘子端好是畫中人”給了編劇靈感,電影中聶小倩生前出身官宦人家,在路上被奸人所害,屍骨暫時安葬在蘭若寺,後來全家被滅門,自己才淪落成姥姥的奴隸。生前聶小倩的父親請人給她畫了一幅美女沐發圖。這一切都喚起了人們對於聶小倩人性的聯想:出身高貴的白富美,這樣的人設又走了白富美戀上窮小子的老套路,但是這個老套路就是硬道理,觀衆們喜歡看,就有票房。

這樣洗白白之後,聶小倩在電影開頭所表現出來的放浪,就成了被逼無奈而表現出來的女性魅力,她又沒有動手殺過任何人,還是白富美,還拯救過寧採臣和燕赤霞,就完全成了一個完美的女主形象,完成了從女鬼到美人的轉變。

燕赤霞

燕赤霞形象的顛覆:由士人到辣手判官再到捉妖大師

原文中的燕赤霞是一個士人打扮,寧採臣還以爲他是“赴試諸生”,燕赤霞自言是“秦人”,聶小倩則一開始就很怕燕赤霞。

聶小倩殺死蘭溪生主僕之後,向寧採臣報警,說姥姥回來取其性命,若要保命就要和燕赤霞同室而居。因爲燕赤霞是士人模樣,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有自己動手,只是篋中藏有二寸長的寶劍,遇到妖物,則自己開啓矢量跟蹤系統,對目標進行精確打擊。若是按原文去演,就一點也不刺激了,武打的元素也就沒有了,而燕赤霞若是一個士人打扮,高冠博帶,溫文爾雅,如何武打?所以燕赤霞的人設必須徹底改變。

在電影中,交代的燕赤霞原本是一個專抓貪官污吏的辣手判官,代表正義的力量,後來因爲奸臣當道,退隱江湖,幹起來降妖伏魔的事,還是代表正義的力量。

燕赤霞一改原著中神祕莫測的形象,挑起了武打、法術、搞笑的重任。因爲與姥姥對決是在最後,這樣安排的話,武打的戲份就會太少,所以在電影一開始就安排了一心要和燕赤霞爭高下的夏侯劍客,中間跟小青打鬥的情節,末尾又有跟姥姥鬥法對決的情節,這樣就滿足了觀衆對於視覺刺激的要求。

在法術方面,雖然燕赤霞的戲份不能跟林正英的相比,但是裏面的“般若波羅蜜”、“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的爆發出來的威力,還是給觀衆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午馬扮演的燕赤霞海下虯髯,脾氣剛直,快言快語,還有些搞笑,值得一提的是,他在蘭若寺中,獨自飲酒舞劍,邊舞邊唱《道道道》的場景酣暢淋漓,將一個從凡世走來,看破塵俗,瀟灑不羈,遊戲人間的劍客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

午馬塑造的燕赤霞性格如此的飽滿鮮明,足以爲經典,他也憑藉此角獲得了第24屆金馬獎最佳男配角獎。

姥姥

姥姥一角成爲經典:一個身份不明的妖物變成了亦男亦女的樹妖

原文的姥姥只是在開頭的時候出場過,“一媼衣緋,插蓬沓,鮐背龍鍾”,這是一個穿着大紅衣服,頭上插着大銀梳,駝背的老太婆的形象,她並沒有以此形象去殺人。至於姥姥真身是個什麼,原文並沒有交代,只是最後這個妖物追到寧採臣家要報復聶小倩時,現出夜叉狀的形象。這樣模糊的形象是不利於製造恐怖氣氛的,而且之後還要讓姥姥背殺人的罪名呢,必須要有一個名分纔行。

原文中交代聶小倩的骨殖埋在一棵上有烏鴉窩的白楊樹下,“白楊之上,有烏巢者是也”,可能編劇就是從這裏獲得靈感,推測姥姥是個樹妖。而樹則是雌雄同體的,於是姥姥又變成了一個雌雄同體的妖怪,導演又讓姥姥說話的聲音忽男忽女,就成功地塑造了這樣一個詭異的形象。一開始,姥姥的服裝是以綠色爲主基調,但是綠色象徵着健康和生命,與姥姥這個千年樹妖不相配,後來又改成了黑色和金色兩種顏色爲主。姥姥的髮式則是來源於日本花魁遊街時的頭型,誇張的頭型配上劉兆明的一臉橫肉顯得即華麗又詭異。

60版姥姥

原文中,姥姥吸食精血是讓小倩把血接回來,慢慢品嚐,電影中姥姥就要親自動手了。樹妖吸取養分是通過樹根,但是樹根不夠刺激,於是導演就採用了舌頭的形式。用染色的海綿做出一個巨大的、沾滿黏液的舌頭,讓面貌怪異的姥姥做出猥褻的笑容,張牙舞爪地伸出舌頭,鑽入小鮮肉的嘴中,吸食精血。觀衆們在觀看的過程中,避免了被扎的不適感,又會聯想到舌吻時的刺激,進而又混雜了噁心和恐怖,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複雜的體驗感。這雖然是在召喚觀衆們低級的趣味,但是又不太過分,這就是商業化電影度的問題,少一分則無趣,多一分則低俗,正在其中,則合乎商道。

姥姥的形象是如此的深入人心,以至於在後來的影視劇中屢屢被模仿,93版的包青天中冥河姥姥顯然就是模仿在模仿《倩女幽魂》中的姥姥。

二人沒有在一起

結局的不同:由結婚生子到意猶未盡

《聶小倩》的結局是比較完整的,聶小倩嫁到寧家,照顧婆婆,被婆婆認可,生下一個男丁,爲寧家傳宗接代。寧採臣正房時候,聶小倩還被扶正了,又爲寧採臣納了一房妾,妻妾二人又各生下一個兒子。後來三個兒子長大後,考取了功名,當了清官。這種故事是符合封建社會人們的理想的,但是作爲一個古裝愛情故事,這樣的結局有些多餘,而且一下子把故事講完了,萬一電影火了,再想拍續集就沒得拍了,所以一定要留一個扣,結局不能太完美了。

《倩女幽魂》中寧採臣和燕赤霞到了冥界,將被黑山老妖搶親的小倩救回,受傷的小倩在天亮時回到骨灰罈中,就投胎轉世去了。寧採臣和燕赤霞安葬了聶小倩的骨灰後,馳馬而去,電影在《倩女幽魂》主題曲中結束,雖然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但是爲續集留足了餘地,萬一這一部電影火了,就可以接着拍下一部。後來《倩女幽魂》也確實拍了續集,《人間道》和《道道道》。

自求我道

並非單獨的娛樂,也有普世價值的宣傳

若說《倩女幽魂》是一部商業片,這是沒有錯的,但是它也並不是一部從頭到尾都在迎合觀衆們的感官需求的低格調的商業片。對於民衆認可的普世價值的宣傳還是有的。

電影開頭,要賬的張國榮,在路上遇上了夏侯砍殺小偷,到了郭北縣遇上到處抓人的賞金獵人、在街上火併的幫派、賴賬的餐館老闆、冷漠的小鎮居民、勢利的畫店老闆、棺材店老闆,這些都是對當時社會存在的一些不良現象的嘲諷。

燕赤霞原來是專抓貪官污吏的辣手判官,卻因奸臣當道而不得不退出官場,王晶扮演的貪官,赤裸裸地在公堂索取賄賂,都反映了社會繁榮的同時,存在着種種無奈。又借了燕赤霞唱的《道道道》說出了普通人的心聲:不管天道地道,黑道白道,都是胡說八道,我要自求我道!

寧採臣剛到蘭若寺,就遇上了燕赤霞和夏侯的打鬥。這是乍入職場的年輕人眼中爭鬥的中年人,夏侯就是那個被名利燻心,迷失在社會的燈紅酒綠之中,喪失自我,最後被魔鬼吞噬的前輩。爲年輕人發出了警示,在這個花花世界想要生存下去,一定不能喪失對於自己的把控,一時的聲色名利不能跟隨你一生,年輕人要好好思索自己的未來之路。

誤入歧途

寧採臣雖然不諳世事,在討賬的過程中,洇花了賬本,被無良老闆賴賬,但是他沒有着急上火、怨天尤人,回到蘭若寺仔細重新做了賬本,第二天因爲在蘭若寺平安度過,把無良老闆嚇住了,老老實實清了賬目。寧採臣一直堅持善良的品質,縱然遇上了強盜、壞人、野狼、鬼怪,最後都是平安度過,也向世人揭示了“世事由他險,居心任我平”的道理。再這樣一個堪忍的世道,最爲我們普通人是沒有反抗能力的,只有堅持善良的品質,纔是護身的法寶。儘管會遇到千難萬險,只要我們不作惡,有韌性,一定會笑到最後。

聶小倩則是象徵一個誤入歧途的女孩,儘管曾經爲虎作倀、助紂爲虐,但是從頭至尾,她都沒有放棄悲憫之心和惻隱之心,對於善良無害的寧採臣的保護,也給自己留了一條救贖之路,雖然最後二人人鬼殊途不能在一起,但是她也擺脫了姥姥的控制,重新投胎轉世,並且得到了寧採臣真摯的愛情,這是人間值得的。

所以說一部成功的商業片,不能放棄對格調的追求和對於普世價值的責任,一味地追求感官刺激,是不會被大衆所認可的。畢竟民衆有世俗需求,也有對於真善美的需求,低估了民衆的格調,註定是不會打造出經典之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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