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东北的一些城市,棚户区并不是个贬义词,它只是建设于1949年前后、东北城市产业工人的主要居住地。换言之,东北城市中的棚户区,承载着太多故事,有厚度、有广度,也更有温度。这是一张2020年夏天东北某五线城市棚户区的航拍图。从空中俯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曾经风靡一时的偷菜游戏。

联想犹不够,事实上,棚户区已经被规格不一的菜地、庄稼地占据了主导。

这里曾经住着1000多户人家,将近万名产业工人和家属。2008年,这里被确定为棚户区,相关拆迁工作同步进行。12年过去,大多数住户已经在一期二期计划中乔迁新居,仅剩60多户等待第三期也是最后一期搬迁——因此,这里被称为最后的棚户区。

东北今年的盛夏来得有些早。虽然是6月中旬,但午后的气温已经达到了30度以上。盛夏午后,70多岁的爷爷和小孙子不午睡不纳凉,顶着烈日守村口——不是村口,是街口。好多外地人初来乍到,都会误判:他们并不认为这里是城区,也不知道这里曾经住着近万名货真价实的城里人。

老爷爷不惧盛夏烈日,就是为了看护菜地和庄稼地,有自家的,也有邻居家的。就像老爷爷所说,“一只羊是看,一群羊也是看,我就一块给看了。”老爷爷退休前是一家造纸厂的装卸工,专干重体力活,身体倍儿棒。他说自己看菜最合适,一旦遇到偷菜人想动武把操儿还能较量一下。

棚户区里大多数是菜地,庄稼地较少,但都是60多户居民的心血和杰作。这块地的玉米,跟农村相比,其长势毫不逊色。其实很好理解,住在这里的绝大多数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大都有上山下乡的经历,搞搞蔬菜庄稼的精耕细作,对于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

在棚户区,能充分感受老一代工人阶级勤俭节约的光荣传统并未丢失——紧挨建筑沙土的空隙,茁壮的土豆已经充分就位,地尽其用还绿化养眼,两全其美。

那么,棚户区种菜种粮究竟是怎么形成气候的呢?据棚户区居民介绍,第一期第二期拆迁后,就产生了很多块空地,大伙儿觉得闲着怪浪费的,就把空地利用了起来。“住在这里大多数都是退休的,种菜种粮打发时光,不是生活必须。”

旱厕基本是棚户区的“标配”,如今在菜地庄稼地的包围中,却显得另类。跟农村的旱厕大多属于私人不同,棚户区的旱厕则是公共场所。六七十年过去,棚户区居民工人阶级的主人翁意识依然很强,类似这种给公共场所加防护的事儿,都是自觉去做,不用动员。毕竟还有60多户人家住在这里,旱厕要存在,只是外包装容易让人误会。

最后的棚户区、最后的60多户人家。希望,2020年的端午节是他们在棚户区度过的最后一个端午节;希望,明年的端午节之前,他们能喜迁新居。祝棚户区的老人大人和孩子们安康如意!(棋簿紫/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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