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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抖腿少年

來源：剁椒娛投（ID：ylwanjia）

原標題：字節跳動旗下番茄小說拔得頭籌，免費網文還將掀起哪些風暴？

字節跳動旗下上線剛剛半年的番茄小說已經是免費網文領域最大的玩家。

根據QuestMobile公佈的用戶規模千萬級玩家中，免費在線閱讀APP僅有三家入局，此前的連尚、米讀均未入榜。其中番茄小說憑藉5120萬的用戶量領先，七貓小說以4950萬用戶量位列其次，兩者相較其他免費網文平臺均有大幅度領先。

7月下旬，番茄小說公佈了6月份閱讀數據。差不多同時，字節跳動還與中文在線達成版權合作，緊接着，又宣佈投資了另一家網文平臺，塔讀文學。

看起來字節跳動在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內頻頻出手。但事實上，自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字節跳動就開始有針對性的收購和投資網文公司。

根據公開資料顯示，從去年起，其投資的網文相關的公司包括但不限於鼎甜文化、秀聞科技、吾裏文化、閱讀無限等。

當然，對網文領域感興趣的互聯網巨頭不止字節跳動這一家。百度去年就投資了七貓閱讀，今年3月又戰略投資了掌閱科技；而另一家上市公司平治信息，去年則以8.2億收購了網易雲閱讀。

換句話說，網文格局在今年上半年發生了一些新變化，尤其是免費網文平臺，似乎進入了一個矛盾期。

一方面，當初在短時間內迅速積累了千萬月活的“獨角獸”米讀、連尚文學等正在愈發低調；另一方面，像字節跳動，百度這樣的互聯網巨頭又在積極佈局免費網文賽道。

網文江湖新格局

今年上半年，網文行業發生的變化確實不小。

字節跳動2019年年底上線了免費網文閱讀平臺番茄小說，爲了給這個平臺供血，字節跳動目前正在網文領域瘋狂撒錢。

7月14日，一則字節跳動與中文在線簽署的《框架合作協議》傳出，引發行業熱議。協議內容顯示，中文在線與字節跳動將從長遠合作發展考慮達成長久業務合作，包括音頻作品授權、內容共建，主播生態聯合打造，數字版權及知名 IP 作品授權等。

受此消息影響，中文在線股價連漲數日，創下兩年來新高。

繼和中文在線達成業務合作之後，7月16日，字節跳動又投資了曾經網文閱讀市場人均使用時長一度排名第二的塔讀文學，持股比例達18.9%，再度佈局網文閱讀。

業內人士透露，字節跳動在網文領域頻頻出手的首要目的在於爲其旗下免費小說平臺番茄小說提供內容庫。

宋倩是紅袖添香的前主編，她曾一手發掘了熱門小說《裸婚時代》，並最終改編成了大熱電視劇作品。如今，她已是吾裏文化的聯合創始人，這家新生代的網文公司專注於女性題材的網文作品，幾個月前剛剛拿到了字節跳動的投資。

無獨有偶，字節之外，另一巨頭百度也在今年三月份投資了老牌網文平臺掌閱科技，而百度同樣是另一免費閱讀平臺七貓免費小說的最大股東。

而無論是字節跳動的番茄小說，還是百度的七貓免費小說，均處於目前免費閱讀賽道中的頭部位置，並且增長迅猛。

根據番茄小說公佈的6月份數據，月收入超過1萬元的作家184人，收入超過3萬元的作家53人；月小說互動量top1有20494評論。

巨頭頻頻出手的背後，免費閱讀究竟有何想象力？

免費閱讀出現之前，網文行業的商業模式是優質版權，以付費訂閱和IP運營開發爲主。其中付費用戶的增長一直是業內公司努力的目標，但近幾年來增長卻一直緩慢，陷入了瓶頸。

一方面，國內用戶付費習慣的基礎本就比較薄弱，另一方面，進入移動互聯網時代之後，短視頻、手遊等各種娛樂內容的出現，也在搶佔用戶的時間，因此網絡文學原有的空間也在被擠壓。

而免費網文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聚攏大量流量，也是得益於互聯網廣告變現系統的完善以及人工智能算法的進步。前者給免費閱讀的流量變現提供了可能，後者則大大的增加了內容分發效率。

但這似乎也並不容易。一位知情人士告訴剁主，在前期，免費網文平臺往往需要投入大量資源和金錢來獲取內容吸引用戶，這一階段通常都是以投入換增長；即便到了中後期，如果不能一直保持在一定的規模量級，很難用廣告收入來cover成本。

事實上，在此前通過廣告來平衡營收的方式也並不被業內認可。一位網文作者舉例告訴剁主，在2018年時國家相關部門曾經查處了兩家盜版小說網站，該盜版網站從各大文學平臺複製了500多萬部作品，吸引點擊接近19億次，但通過廣告非法獲利僅1000多萬。

所以能看到不少免費閱讀APP從今年起在廣告模式之外也開通了付費會員的增值業務，但不同於傳統小說平臺的訂閱邏輯，免費閱讀平臺中的VIP功能大多爲付費去廣告，免費聽書、離線下載等。

“通過目前的情況來看，我認爲在免費閱讀領域，只有前一二名是賺錢的，後面全是虧的。”一位在網文圈深耕多年的從業者如是表示。

在他看來，番茄和七貓免費小說能跑通這套模式並且後來居上其實不難理解，一方面在於依託於百度和字節跳動強大的產品矩陣和流量資源，通過導量的方式，七貓和番茄能用極低的成本來獲取流量；另一方面，百度和字節跳動在廣告系統上，也有着深厚的積累，在百度聯盟以及字節旗下穿山甲的賦能下，七貓和番茄既能投放廣告來獲取流量，也能成爲被投放平臺來完成變現。

爲什麼要構建內容壁壘

免費網文平臺的內容生產方式正在發生變化。

在去年免費網文平臺剛崛起時，免費閱讀平臺的內容多數來自中腰部的CP方，比如此前黑巖網、17K等就曾將自身內容通過聯運和轉售的方式開放給多家免費閱讀平臺。

在一位網文編輯看來，這部分內容質量不一定很高但是數量很大，能夠滿足那部分對於內容質量要求不高的用戶的需求。而這部分庫存內容資產在閱讀付費制的體系下無法很好發揮商業價值，往往以較低的價格開放授權或是賣給了免費網文平臺方。

而從今年起，能看到一個很明顯的變化則是，幾乎所有的免費網文平臺開始不滿足於採買CP方版權，開始向着內容自建邁進。

今年四月底，米讀宣佈推出“平民英雄”計劃，表示將在未來三年內，投入不低於10億元的資金及流量資源，重點挖掘、扶持一批優質的潛力作者，持續強化原創、獨家等內容建設，並宣佈平臺內原創佔比已達到30%。

番茄小說也在最近動作頻頻。在前不久，番茄小說也高調發布了平臺內月度報告，報告中高調展示了目前番茄小說簽約作者的收入情況——其中最頭部的作家月收入超過30萬元，而超過3萬元的作家也有53人。

而像連尚文學和七貓免費小說，因爲本身就有小說內容平臺逐浪網和梧桐文學，所以從上線伊始便有着自己的內容庫。

很明顯，簽約作者，自建內容的成本要遠高於採買CP，並且根據知情人透露，在現階段，爲了吸引作者，一些免費閱讀平臺也投入了鉅額補貼。爲什麼這些平臺要在有限的收入下構建自身的內容庫呢。

對此，米讀工作人員告訴剁主，免費模式雖然降低了用戶的閱讀門檻，快速獲取了海量用戶，但在長遠發展中，要更好地吸引和留住用戶，仍然以優質內容爲保障。如何更快、更精準地滿足用戶的內容需求，將是新一階段的比拼方向。

對於免費閱讀市場而言，現今已然邁過了海量獲取用戶的1.0階段後，正式進入內容精耕細作的2.0時代。

而在一位網文編輯看來，免費閱讀平臺之所以急於構建起自身的內容庫，一方面在於防止未來發展過程中被人“卡了脖子”，另一方面也在想通過自己簽約作者，提升內容質量，爲未來IP化改編鋪墊。他舉例，在當年掌閱上市前夕時，閱文曾經停止了對他的內容供給，對其就造成了很大沖擊。

IP化會是出路嗎？

閱文很早就察覺到了網文市場的萎靡。

所以從其登陸港交所之日起，打出的口號便是“中國漫威”，試圖從IP影視化角度提升網文的想象力。在閱文2019年財報中也能看到，IP運營運營收入已經超過傳統的付費閱讀，成爲其營收的最大來源。

單純的網文閱讀已經很難再有發展空間以及變現能力，況且網文本身也受到了長短視頻衝擊，佔據用戶使用時間正不斷縮減。

只有IP化纔是網文未來早已成爲了行業定論。

對此，看起來免費閱讀平臺事實上很難形成IP閉環。事實上在行業看來，目前有能力做到網文上下游開發的也有且只有背靠騰訊的閱文。

畢竟，騰訊旗下擁有能將網文動畫化的騰訊動漫，能將網文改編爲影視劇的騰訊影業和騰訊視頻，還有網文遊戲化的騰訊遊戲。今年，騰訊副總裁、騰訊影業CEO程武接管閱文，成爲新任CEO，也能更好地延伸騰訊IP一體化的能力。

閱文在程武入駐後股價上漲，也是二級市場認可這套模式。

但這種能力事實上很難複製，哪怕體量如字節跳動，也需要投入大量的資本和時間佈局。當初閱文收購新麗耗資150億，但也經過幾年磨合纔打造出了《慶餘年》這個爆款。

一位業內人士分析，目前字節跳動等免費要做IP化，或許會從短劇或者短視頻作爲切入口。

在抖音、西瓜，以及快手等平臺上，已經有直接將網文製作成短劇或者短視頻的案例，而且網文腳本可以批量化製作短視頻。比如，爲了提高平臺創作者收入，快手甚至開啓了短劇分賬計劃。

靠着誇張離奇的劇情以及懸念，這些視頻往往能收穫不少點擊，流量可觀。而且從生產成本來看，網文改編短劇或者短視頻的成本也要比傳統的電影劇集更便宜。

但目前難點在於，網文版權方和短劇創作方是沒有收益的。

因此，目前不少網文IP持有方都是免費開放IP給一些MCN或者內容創者拍短視頻，希望獲得免費流量，而MCN則是通過完成流量積累後帶貨的方式變現。

一位從業者表示，要實現短劇IP化，必須建立起一套上下游都能獲利的商業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