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鮮亮麗的娛樂圈,最不缺的大概就是各種風格的盛世美顏了吧。

而張譯的長相,在帥哥美女雲集的圈子裏,確實算不得出衆。

19歲在話劇團的時候,張譯就被“醜”這個字蓋了戳,當時還有戰友調侃他是驢臉。

後來到了演藝圈,他依舊沒能擺脫旁人對自己長相的指指點點。

曾經有導演在片場公開嘲諷他:“你這長相演戲就是個死,也就只能跑跑龍套!”

他沒有生氣,卻也難過。

跟帥哥不搭邊,那就老老實實靠演技;被吐槽眼睛小眼神戲弱,那就本着“真誠”兩個字去演內心戲。

三年五年不行,那就十年二十年,總有一天,能熬出頭的吧!

時間匆匆而過,在他“一意孤行”的堅持下,有了《北京愛情故事》裏的石小猛、《辣媽正傳》裏的元寶、《親愛的》裏的韓德忠、《山河故人》裏的張晉生、《雞毛飛上天》裏的陳江河、《攀登者》裏的曲松林........

每一次嘗試,都是他帶給觀衆的表演盛宴。

而在演藝事業上大器晚成的他,在感情這條路上走得也並不輕鬆。

他曾在2013年的一檔節目中回憶起部隊裏的那段初戀:

部隊不允許談戀愛。那段時間我成了重點打擊對象,每天早上都要被全隊大批鬥,我還得負責做記錄。

我的初戀就像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隊長放話只要被他逮到一次我倆都得被開除,但我們根本沒有被抓到過證據,當時我很爲自己的反偵察技能得意。

談到這兒,一旁的主持人樂嘉追問:“現在這個姑娘呢,嫁爲人婦了?”

張譯頓了頓答道:“她出車禍了,到現在爲止八年了,還沒有醒過來。”

到這裏氣氛變得感傷。

他的這段初戀,確實是美好中夾雜着些許悲情色彩。

張譯從小的理想是當播音員,從他高二開始便一門心思地考北京廣播學院。

17歲那年,他參加了北廣的考試,專業課分數排名第一,但因爲當時他還是高二的學生,沒有文化課名額,所以播音夢就此擱淺。

第二年夏天,他爲了夢想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這一次專業課和文化課綜合分數第一名,卻因爲一個少數民族的考生額外加分,又一次夢碎。

鬱悶的張譯頓覺自己與播音無緣。

那時候,恰逢哈爾濱話劇學院招表演學習班。待業的他雖然對錶演一無所知,但還是在家人的勸說之下去了。

學了半年的表演,張譯發現自己喜歡上了話劇。愛上話劇的他,很快就來到了北京,開始了走南闖北考戲劇學院的生活。

1997年,19歲的張譯考進了北京戰友話劇團。穿上板正的軍裝,開始了他激情如火的軍旅生涯。

許多年後,張譯面對鏡頭堅定地說:“我最好的那撥朋友就是來自於部隊。那是一起扛過槍、幹過仗的青春歲月。”

他用“綠色、豐富、溫暖”這三個詞來形容那段刻骨銘心的歲月。

綠色,是因爲軍裝;豐富,是因爲經歷了很多,甚至到生離死別的程度;溫暖,則是因爲最寶貴的戰友情,以及那段留有遺憾的戀情。

他和那時的女友一同經歷了艱苦的軍旅生活。

有着誠摯的戰友情,也有着初嘗甜蜜的愛情,這兩種感情疊加在一起,是浮世的快餐愛情無法比擬的。

張譯和初戀女友是哈爾濱老鄉。當時一個是副班長,一個是表演課的課代表。因爲班級工作,兩人接觸的時間比一般同學要更長。

最開始,兩人的接觸都是與班級工作相關,可以說是再純潔不過的革命友誼。

直到兩人開始合作演繹話劇《雷雨》,張譯的角色是周萍,女孩的角色是繁漪。

兩人排練非常投入,經常因爲討論角色一起喫飯。

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對彼此有了好感。女孩漂亮的外表和開朗的性格都讓張譯心生愛慕。

而張譯雖然外表喫虧,可心思細膩,紳士溫柔,而且對錶演有着很獨到的想法。時間長了,女孩也被他漸漸吸引。

話劇表演結束後,兩顆年輕火熱的心就互訴了情誼,確定了戀愛關係。

部隊規定不能談戀愛,兩人就偷偷約會,只要一有機會就會以班級工作爲藉口待在一起。

女孩拿材料,張譯一定會去廁所;女孩不舒服,張譯一定口渴身邊帶着熱水;女孩肚子餓,張譯一定有一個喫不完的饅頭........

兩人經常躲在偏僻幽靜的地方聽音樂,一人一個耳機,什麼也不說就能開心地待好幾個小時。

有一次,兩人相約在食堂後面的柴火房,想說幾句膩歪的話。

結果到了目的地才發現,正班長和文娛委員竟也在偷偷談戀愛。

那場約會,以“4個人的尷尬”匆匆散場。

“好傢伙,我們四個在班上都是負責監督不準談戀愛的班委,結果我們都在談。”

後來,隊長察覺出了4個人都在談戀愛,苦於沒有證據只能靠兩隻眼時刻緊盯。

正班長和文娛委員迫於壓力無奈分手,張譯則和女友假裝分手。

隊長的偵查能力很強。有一次,張譯和女友在教室裏互訴衷腸,隊長不知道從哪得來的線報,很快就過來逮人。

一腳踹開教室的門,卻只有女孩一個人。

隊長怕張譯使詐,表面上佯裝離開,實際上卻殺了個回馬槍,又轉回來踹了一腳,結果還是隻看見女孩一個人。

最後,隊長陰沉着臉離去,張譯滿臉鼻血地從門後挪出來。

爲了逃過隊長的“追捕”,兩人發動聰明的小腦袋瓜,把約會的地點從教室改到了廁所,可隊長就像安了第三隻眼一樣,又風風火火地跑去廁所逮。

這段戀愛談得,雖然驚心動魄,卻也青澀美好。很多年後,張譯用“保鮮”這個詞來形容那段感情。

後來,女孩帶張譯見了家長。

女孩的媽媽是一名戲曲演員,爸爸曾擔任車管局局長,後來下海經商頗有成就。

張譯初見“丈母孃”就被嫌醜。

女孩媽媽直言他不像個演員,反倒像個大隊會計,還“讚美”他的臉長得像被人一不小心屁股坐的。

部隊規定的壓力和女孩父母的反對,讓這段戀情在甜蜜了兩年後選擇了結束。

雖然沒能一起走到最後,但兩人依舊保持着朋友關係。

在張譯2013年出版的《不靠譜的演員都愛說如果》這本書中,他也有提及這段戀情:

女孩的父母都是很有身份的人,雖然沒有看上我,但仍然對我很好。後來我們分手,也依然關心着彼此。

2004年1月份,女孩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遭遇了車禍,事故原因是對方司機酒駕。

這場意外,讓女孩成了植物人。“睡美人”這一睡,就是10年。

在《不靠譜的演員都愛說如果》這本書裏,他寫道當時帶了女孩最愛的鮮花去醫院看她,坐在牀邊,拉着女孩的手,自顧自地說着兩人以前在部隊的種種。

講着講着,女孩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水。

他欣喜萬分,以爲女孩有了知覺,趕忙告訴了醫生。

但醫生檢查過後告訴他,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女孩不會醒過來。

那天,張譯坐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

2014年,女孩在經歷了長達十年的沉默不語後,還是沒能抵得過極樂世界的叨擾,離開了這個世界。

戰友們之間已經心照不宣,知道女孩會早於他們離開,所以聽到消息的時候,都是平靜接受。

當時張譯人在法國,沒辦法趕回見初戀最後一面。這也成了他最大的遺憾。

那個陪伴他走過熾烈青春,幫他逃脫隊長“抓捕”的女孩,再也見不到了.......

面對鏡頭,他已經可以平靜地講述這一切,但依稀可見他眼中閃爍的淚花。

他說,初戀宿舍的另一個女生也是車禍離世,當場走掉,但初戀已經很棒了,她堅持了10年;

他說,小時候很喜歡看那些夢幻童話的書。初戀離開後,他甚至想過時光倒流,穿越回2004年,不說話只想見見她;

他說,女孩陪伴他走過整整兩年的時間,是他青春裏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他說,女孩在她的有生之年給予了他很多。他從女孩身上學到了寬容、勇敢、堅持等所有美好的特質;

他說,如果女孩還在世,身體也健康的話,所取得的成績一定會比他好。

只是,生命沒有如果。

如今的張譯,已經有了幸福的小家庭。他和妻子錢琳琳結婚多年,一直恩愛。

而那個伴他度過軍旅生涯,曾給予他全部溫暖的女孩,也定會是他最美好的曾經。

都說第一次的怦然心動,最是讓人念念不忘。

但這種感情卻不僅僅只侷限在愛情裏,許多年後,不論是否還在一起,不論愛還在不在,它都是一種情懷。

不過,我們也無須沉溺過往。生活總要向前看,對待曾經的遺憾最好的方式,不是固執地去懷念,而是更好地珍惜當下。

珍惜眼前人,纔是“遺憾”想要教會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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