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的流量明星換了一茬又一茬,而於正永遠站在流行話題最前端。

日前,他在小號上發文稱,親自出馬爲宋威龍

了一個大餅,結局也算圓滿。

結合此前網絡上傳出的宋威龍和阮經天將出演《張公案》一說,網友自然將此“大餅”和《張公案》聯繫起來。

事件傳開後,宋威龍粉絲紛紛指責於正提前透露偶像的新資源,可能會給偶像招黑。

沒多久,於正再次回應,稱“不是什麼大餅,就是談了一個不值得一提的項目而已”。沒想到在粉絲不足3000的小號上抒發自己的心情,還被人盯上了。

可這番前後矛盾的說辭,並不會讓人們買賬。如若不想被盯上,爲何又分享到這樣一個誰都可以看到的社交平臺呢?

說白了,還是想被別人注意到。

而至於事情的真相如何,無關緊要,有熱度、有討論目的就達到了。

這麼多年,大家都熟悉了他的炒作套路,只要有事發生,他必出來摻和,即使沒有話題,創造話題都要上。

他不在乎是否打臉,反而還能像沒事人一樣投入下一場輿論戰。他也不在乎被罵,因爲越罵越紅。所以,他纔會肆無忌憚地嘴賤、炒作,甚至抄襲。

姜思達說,於正有一套合理且自洽的認知體系。

在他獨特的認知裏,於正縱然雷霆萬鈞,也逃不過讓人心生反感。

於正,這兩年很飄啊。

當年一部《宮》奠定了他的市場地位後,於正迅速晉升爲編劇界大佬,每年操刀的影視作品都有三四部,而2012-2013年更高達5部之多。單從數量上來說,已是個不俗的成績。

不僅如此,他還創作了許多爆款:2018年的《延禧攻略》創內地劇在TVB收視最高記錄。2020年的《鬢邊不是海棠紅》在豆瓣獲得8.1分,是於正製作的劇集中評分最高的一部。

然而作爲時下最火爆的編劇,他這條路走得一點也不順暢。

年少時的於正特別想做演員,並立志要考上戲表演系。不幸屢考不中,他索性“曲線救國”,考上新聞系後,去表演系做旁聽生。

現實很快打臉,

他實在不是塊兒做演員的料

學校彙報演出,於正因爲過度緊張,全身發抖說不出話來。做龍套演員時,一場戲他NG了30多次。

20多年來,於正第一次體會到夢想破滅的滋味,同時也讓他認清了自己的短板。

既然演員這條路被堵死了,也沒必要非得勵志跟

死磕,費那勁的功夫不如再闢一條新路。

很快,他就在寫作上找到了巨大的滿足感——給星空衛視寫劇本,一集賺1000多塊,他一個月能寫四五篇,是全班掙錢最多的人。

找到自我價值的於正,在1999年拜香港資深編劇李惠民爲師,正式走上了編劇這條路。

學徒時期,他着實過了兩年苦日子。

他租住在一間小房子裏,水道一堵塞,房子全是臭泥,老鼠從脖子邊上爬過。冬天太冷,他腳生凍瘡,整個腳背都爛了。

那時的於正沒有收入,生活全靠當初寫劇本掙的錢維持。到最窮的時候一個麪包掰成兩個喫,一年沒買過一件新衣服,鞋都是穿到露腳指頭。

媽媽心疼,勸他改行做別的,可他就是喜歡寫,寫錯了,用塗改液修改,直到改到不能再改,他就重新抄一張。

在他寫完40集的《荊軻傳奇》後,李惠民妻子給他一個紅包,他興奮地打開,卻只有500元。而當時的行情是,20集的劇本8萬塊。

更慘的是,2004年電視播出時,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碼出來的劇本,竟然連編劇的署名權都沒有。

他決定離開李惠民。

可離開後,他才真正見識到了編劇圈的傾軋。

寫《煙花三月》時,投資方找來一位據說是圈裏的泰斗級人物當總策劃,這位策劃一小時收費一萬塊,可還沒看劇本,就來了一句“這麼厚重的題材,我這個年紀都無法駕馭,你這麼年輕怎麼能駕馭呢?”於正那時血氣方剛,受不了這種侮辱,拔腿走人。

跟編劇楊曉雄探討怎麼看待自己的作品被改的現象,楊曉雄直言“錢拿到就好了,管他呢,老闆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麼?”

於正不同於這些前輩,他還有自己的理想。“

即使火裏海裏,也要保持心裏的一片淨土。”

他認爲叫一大堆人來討論一個戲不科學,原本優秀的故事會被改成四不像,爲了保證故事原汁原味,他很少聽從別人的意見去改稿,“《大清後宮》一稿過,《美人心計》一稿過,所有作品都是一稿過”。

爲了能更多地掌控自己的作品,2009年於正開始兼任製作人,從劇本到導演、演員、道具、發行等都親力親爲。

他希望我國的電視劇能走出國門,邁向世界,並立志會爲此付出終身的努力。

如今,於正的戲雖然沒有在國外大紅大紫,但不可否認,於正劇已經成爲繼瓊瑤劇、海巖劇之後,第三個獨立的電視劇品牌了。

於正的成功一直伴隨着巨大的爭議。

他拼盡全力維護自己的成果,卻又隨意竊取別人的果實。

2003年,電視劇《帶我飛,帶我走》是傅星和於正合寫的劇本,主要劇情和人物關係都是傅星的創意,卻被於正搶先一步出版了小說,還只署了自己的名字。

傅星非常生氣,和於正理論一番後,以於正賠償3萬塊錢告終。可過了十幾年,傅星一分錢沒等到。

2004年,《金枝欲孽》爆火,成爲香港年度收視冠軍。

於正看到宮鬥劇市場的潛力,兩年後他推出了《大清後宮》,聲稱自己的創作是“集大成”,其實就是抄襲,《大清後宮》的臺詞很多都是照搬的《金枝欲孽》。

抄襲歸抄襲,人們對於正的眼光和預見性還是挺認可的。《大清後宮》成了當年最受歡迎的古裝電視劇。後來隨着《神話》的走紅,他又瞄準了穿越劇。

2011年,一部《宮》讓於正名聲大噪,獲得亞洲電視節最佳編劇獎,楊冪、馮紹峯、佟麗婭等一衆明星也一夜爆紅。

其實,那時唐人已經先一步買了《步步驚心》的版權,於正就把《步步驚心》和《鎖心玉》的內容合併,造出了一個時代背景、人物關係差不多的《宮》,並在《步步驚心》上映前播了出來。

該劇的成功招來了更劇烈的抄襲質疑,國家主流媒體也紛紛撰文指責於正是抄襲慣犯。

但這絲毫影響不了於正的行事。他自有一套抄襲理論:只要不超過20%,比如你把20集戲全抄了,但只要擴充到100集,法院就不會追究。

找到成名的捷徑和法律的漏洞後,他更加橫行無忌,還順勢拉踩郭敬明:

“你說郭敬明抄襲,人家告了,他輸了,什麼時候有人告於正抄襲了?因爲我沒犯法,它只是一個借鑑的過程,我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說嘴打嘴。

2014年,瓊瑤起訴於正的《宮鎖連城》侵犯《梅花烙》的改編權。一石激起千層浪,先後有139名編劇發表連署聲明支持瓊瑤。

於正敗訴,可交了500萬罰款後,死活不道歉。

賠錢可以,但想讓我自認抄襲沒門兒。

有了這次教訓,按說於正應該低調些,可人家越挫越勇。

《延禧攻略》開拍時就碰瓷《如懿傳》,專門在後者殺青後的檔期開拍,挪用了人家的景、造型道具等。最終早於《如懿傳》一個月,在審覈程序相對簡單的電視臺播出。

就跟當年的《宮》和《步步驚心》一個套路。

可《延禧攻略》看得人實在是太爽了,那些本該受詬病的地方被人們忽略掉了,瑕難掩瑜。於正劇的口碑和人氣重新被推高。

越抄越火。如此看來,於正大概永遠不會對自己的創作方式有什麼反思了。

在抄襲的路上一往無前,恐怕也只有郭敬明一人能與之並論了。

要想紅,除了抄劇本,還得會炒作。於正一人掀起的討論度,堪比整個宣傳團隊。

林心如和於正合作《美人心計》後,看上了“美人題材”這塊肥肉,於是借用於正工作室的化妝師等人員拍攝《傾世皇妃》,還宣傳該劇用的是《美人心計》的原班人馬。

於正立馬翻臉,在微博開炮:“有人山寨自己心裏不爽,還說自己是原班人馬,拜託,我的人馬都在拍《美人天下》,沒那麼多空,你找個工作人員就騙電視臺,有意思嗎?”

林心如也立馬反擊:“口口聲聲的朋友,原來不過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經此罵戰,大家都知道於正有部《美人天下》正在拍了。

4年過去,就在人們都將他和林心如的前塵往事忘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又在一檔節目上內涵林心如:“我非常非常討厭這個人,女的,臺灣的,過氣了,然後我又把她做紅了。”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大家一聽就知道這矛頭是對準了林心如。

林心如也毫不示弱,直言“是男人就站出來講清楚。”

於正當然不會出來澄清,不然他也不會在《神鵰俠侶》的宣傳期自引戰火了。

2017年,林心如因舌吻門和芭莎慈善晚會一毛不拔,被輿論口誅筆伐。

此時於正在爲《延禧攻略》造勢,他再次跳出來,卻是站臺林心如,還義正辭嚴地表態要客觀看待事實。

這樣打臉的操作不是第一次,他所有的炒作營銷都爲利益服務。

合作的時候什麼彩虹屁都能吹出來,一旦利益解綁,哪怕涉及藝人隱私,都能被他用小作文暗戳戳爆出來。

爲了推新人張南,他又開始在微博講故事了。這次是取材於真實事件。

說有一個男明星和一個女明星,因戲結緣。

由於女孩越來越紅,男孩始終原地踏步,兩人最終分手。如今雖然兩人都成了家,但男孩依然愛着女孩。

這條動態一發布,網友紛紛指向陳曉和趙麗穎。

就在喫瓜羣衆討論得沸沸揚揚時,於正又微博回應自己被牽強附會了,一切都是網友們的主觀臆測。

最後是正話反話都讓他說了,他總有理,他總是對的。狡辯功夫了得。

《皓鑭傳》播出時,有一幕是吳謹言飾演的女主角的母親被人丟到井裏,而吳謹言乾嚎了半天,愣是一滴眼淚沒掉。這演技是真的爛啊。

但於正護犢子啊,竟然大言不慚地將吳謹言和張曼玉做比較,說悲傷是需要時間去傳遞的,還說什麼“三金”影后的臺詞也是這樣。

如此“能言善辯”,

只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在娛樂圈能做到如此口無遮攔,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於正首屈一指。可他卻將自己的言行歸結爲“真”。

他大概是對真有什麼誤解,真不是臉皮厚,不是揭人隱私,不是口不擇言。他這完全是自大。

在姜思達主持的《僅三天可見》節目裏,於正將強勢的姿態一展無遺。

他的口頭禪是“你聽懂了嗎?”

於正在電話裏訓斥工作人員:“演員只有服從的份,沒有資格去根據自己的情緒走。如果今天他發生一件傷心的事,你要讓他去演開心,難道他要把情緒帶進戲裏嗎?我這麼說白話你聽得懂嗎?”

掛斷電話後,他還問旁邊的姜思達“我剛剛講的道理你聽懂了嗎?”

不管對方是誰,跟他熟不熟悉,他都儼然一副上帝視角,在那個構建起來的以自我爲中心的王國裏,一定要掌握着談話的主動權。

他輸出的觀點可能見仁見智,但他說話的口氣實在是像找抽。

衆所周知,姜思達愛美。可於正偏偏拿這件姜思達最在意的東西開涮。

在片場喫飯時,於正說:“你可以有兩份,你胖和瘦都差不多,所以可以多喫一點。”

姜思達此時已經稍有不悅,於正還添油加醋:“我見過好看的太多了,不能以我的標準爲標準,你在普通人眼裏也還可以。”

言外之意,姜思達在我於正眼裏,長得不好看。

這種帶着攻擊性的表述,任誰心裏都會有一萬個mmp。

之後,他倆在飯桌上再次聊到長相這個話題。

於正對姜思達說你還年輕,姜思達一聽樂了,可於正話鋒一轉,“雖然你沒有那麼美,但你肯定是年輕的。”

姜思達笑容瞬間消失,就差一個碗朝於正扔過去了。

相處兩天後,姜思達的忍耐度達到極限,“我就是不願意跟他相處,我可以煩一個人嗎?”

不止如此,他還讓演員常

模仿姜思達,常鋮覺得尷尬,沒演,於正就挖苦一句“所以你只能演個龍套。”

事後還在微博上回應此事:“他還在拍着我的戲,我還在提攜着他。”

潛在邏輯就是,我給了他資源和機會,被我調教幾句怎麼了。

有位網友總結得好,一個人只要成功了,刻薄和無恥都變成了真性情。

從草根逆襲成金牌編劇,於正喫過苦,捱過坑,是屠龍少年的膽色支撐着他走過來的,可屠龍少年終變惡龍,那些他曾不齒的東西,已經根深蒂固地融入了他的價值體系。

他看不上別人的意見,卻又竊取別人的內容。

他渴望得到尊重,卻又絲毫不尊重別人。

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卻又三天兩頭和人對罵上熱搜。

他很矛盾,連帶着觀衆也以一種矛盾的眼光審視他:

人們詬病他的行事作風,卻又恨不透他。

他給新人演員機會,捧他們做主角,也喜歡

用久

不露面的老演員,讓他們開啓事業的第二春。這一點,挺讓人佩服。

他還懂得審時度勢。

在內地電視劇製作不成熟時,出品了許多流水線產品。可當人們的審美提上來之後,他又製作出了服化道精良的《延禧攻略》和《鬢邊不是海棠紅》,一下贏回了好口碑。

於正曾坦言:“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沒關係,20年後看結果!”

以於正如今的成就,他會在電視史上留名,但今天的瑕疵,不道德的炒作方式、抄襲的帽子,在20年後會被人們忘記嗎?

反反覆覆、自我矛盾的於正會有所改變嗎?恐怕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 END.

【文| 江上】

【編輯|知愚姑娘】

【排版 | 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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