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德的園子溫,與他的當代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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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毀掉你》

自愛:不再是陳詞濫調,而是愛的本質

作者:特洛伊

努力進修的業餘影迷

微博 @dasisttroy

二十一世紀以來,年輕人似乎患上了一種慢性病 - 都市綜合症。三五成羣的年輕人,夜夜步伐勞累地在街道中徘徊,社交媒體成爲了他們新的說話方式,親密關係漸漸變成跟可樂一樣的快速消費品,碩大的城市裏,這些看似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內心卻空洞無主。

《我可以毀掉你》劇照

他們說Z時代是被物質寵壞的“垮掉的一代”,在米凱拉·科爾編寫且出品的《我可以毀掉你》裏,她講述了屬於她,也屬於我們的“垮掉的一代”的故事。

女主角阿娜貝拉是一名Z時代新生代作家。從高中便擁有獨特見解的她,通過在推特上發表評論和文章並獲得成功後,與倫敦當地一家出版社簽約,成爲一名“爲少數羣體發聲,爲女性發聲,爲自己發聲”的黑人女作家。

《我可以毀掉你》劇照

但好景不長,一次在夜店被陌生人下藥性侵後,受到創傷的安娜貝拉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身份和定位,是否自己仍是過去的獨立女作家,還是當今可悲的性侵受害者?創傷是一場無情的持久戰,它會持續不斷地跳入你的腦海,綁架你的身心,讓你無數次經歷當時的恐懼和無助。

安娜貝拉在尋求法律的幫助和朋友的關心後,再一次深陷入被性侵的無望中,她急忙與其他男性發生性關係,將其作爲藥物,爲自己支離破碎的防護體系打上一劑強心針;她選擇生活於社交網絡之中,在花言巧語裏尋找短暫的快樂,爲自己的形象披上一件隱形的外衣;

《我可以毀掉你》劇照

她選擇迴避,逃跑,躲藏,她與她受創的自己玩起了“捉迷藏”遊戲,而出口則是“真實的自己”。在這場遊戲中,受害者往往會面臨許多幹擾因素,可能是社會的壓力,可能是好友的勸阻,可能是身份的阻礙,還可能是內心的害怕。

但到底,這場遊戲的玩家只有你自己,無論身邊情景如何變化,規則如何被改動,與你抗衡的始終是受創的你。直面傷口需要過於常人的勇氣,在已知的社會體系裏,大部分受害者被教育去忘懷、去原諒,但原諒的代價難以彌補,因爲消失的或許有悲痛,但隨之而去的還有身份認同和對自己的肯定。

《我可以毀掉你》劇照

安娜貝拉則是一個勇敢的挑戰者,她沒有與侵害者進行直面衝擊,沒有慫恿好友與她一同復仇,而是在一部分被摧毀的自我體系之上,建立新的價值體系,與過往的社會規則和受創的自己發起挑戰,告知社會,並通過自我救贖的方式告知自己,我成功挑戰了我自己。

她的人物建設在一次次撲朔迷離之間逐漸立體,爲人物搭建第三人格,在性與性侵這個模凌兩可的灰色地帶中蛻變、成熟,並重生。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劇中大部分主角爲非裔英國人,《我可以毀掉你》在一定程度上也許是一個性侵受害者自我救贖並重生的故事,但在另一方面,也是少數羣體在主流社會中拼搏,展現自我價值的故事。

《我可以毀掉你》劇照

當今社會,在METOO性別平權運動和BLM社會運動的推進下,主流逐漸改變了對少數羣體的傳統認知,在社會輿論的壓力下,嘗試將他們融入進主流社會體系裏。無論是女性還是非裔,他們紛紛加入社會中的反抗軍,意圖掀起一場針對白人男性的新社會運動。

米凱拉·科爾則在這兩場與她相關的社會運動中找到了平衡點。通過在劇中描述一個黑人羣體的故事,米凱拉以小見大般描繪了所有黑人羣體在發達國家中的經歷。雖然移民潮在發達國家已是常態,但發達國家社會是否在價值認同上對移民潮認可又是未知。

無論是高中時安娜貝拉與她同學在學校所承受的壓力,還是成爲作家後被印裔劍橋畢業生質疑,這些豐滿而又滑稽的片段,毫不留情地諷刺着發達國家的虛僞,揭露着發達國家長達四百年的罪行。好萊塢許多影視作品中,以少數種族爲主題的不少,但《我可以毀掉你》出衆的原因在於,她的反抗是單向的。

《我可以毀掉你》劇照

以往作品裏,許多矛盾往往開始於雙向的爭執,而在劇集裏,米凱拉始終將劇集的主角設定爲非裔,同時將故事的核心聚焦於黑人羣體上,實現了單向的,“自我覺醒”般的反問。比如在《燃燒女子的肖像》裏,導演瑟琳·席安瑪營造了女性羣體對男性的畏懼,突出了男性羣體的在社會結構上的壓力,卻絲毫沒有引入任何一個男性角色。

米凱拉同樣如此,雖然性侵者種族未知,但在劇集前後,始終沒有深入介紹這位第二主角的身份,而是通過構建安娜貝拉的自身歷程,搭建她與白人社會的雙重關係,來讓觀衆體驗自發式的反抗。

《我可以毀掉你》劇照

從女性角度出發也如此,作爲女作家,安娜貝拉始終將價值的輸出點定義爲女性,當她得知出版社集團老闆也是黑人女性時,她是驚訝且歡喜的,因爲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同時也是對她,作爲女性,作爲黑人的再一次絕對認可和鼓勵。

米凱拉·科爾在採訪中透露道,劇中的故事和角色是根據她親身經歷所改編;《倫敦生活》主創菲比·沃勒-布里奇曾透露,《倫敦生活》是她20多歲時憤怒、無助、恍惚、傷感生活的真實寫照;《不安感》主創伊薩·雷曾說“大家都會有不安感,特別做爲女性”。

《倫敦生活》劇照

自《慾望都市》開播,第一位反主人公式女主角凱莉登陸小銀幕以來,越來越多的反主人公式女主角進入大衆眼簾。她們往往不是最豔麗的,不是最高貴的,不是完美的“好萊塢女郎”,也不是大衆的“夢中情人”,但她們個個獨具特色,風格各異,展現着一個又一個多姿多彩的女性角色。

千禧年以來,這類反主人公式女主角顛覆了對傳統女主角的定位,二次定義了“現代女性”這四個字,運用她們瘋狂的髮型、大膽的時尚和獨立的性格,將故事的中心交至她們手上,而不被其他人定義,講述只屬於她們的故事,告訴觀衆,女性角色可以瘋狂,可以犯錯,也可以不完美。

《我可以毀掉你》劇照

這樣真實的人物構建不僅利於觀衆對影視作品有一個更爲寬廣的認知,同時,也爲當下的影視行業指引了新的發展方向,宣揚着,以往的公主形象已不再迷人,唯有敢愛敢恨的女性形象才能打動人心。

我可以毀掉你,但我沒有,我既沒有選擇忘記,也沒有選擇原諒,我選擇繼續書寫我的人生。

編輯:往事如煙

自言自語長期患者

豆瓣:-發乎情止乎禮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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