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你可能會看上去很孤獨,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頭戴一個巨大太空頭盔的十歲男孩奧吉因做了27次手術而導致臉部傷痕累累,巨大的頭盔完美的隱藏了奧吉不太完美的臉龐。他從沒有上過學,所有的知識都是母親在家傳授給他的,但是隨着奧吉年齡的增長,母親意識到自己所教授的知識已不能滿足奧吉成長的需要,所以決定送他去學校。步入校園的小男孩,逐步適應他人異樣的注視,不斷的自我鼓勵,想象自己是偉大的航天員以此對抗外界世俗的目光。長此以往,坦率真誠、善良勇敢的性格吸引了同班同學威爾和莎莫的注意,使他們成爲好朋友。最終因夏令營的意外事件,奧吉和班裏的其他同學也握手言和,在學期結束的典禮上,奧吉獲得了學校的獎牌。

電影以奧吉的成長經歷爲故事線索,講述了一個小男孩在學校的一系列遭遇和應對方法。面對特殊的孩子奧吉,學校和家庭對奧吉的尊重和關愛,爲處理現實生活的問題提供了借鑑。在家庭中,母親不斷的鼓勵奧吉,但沒有因爲奧吉的殘疾而過分溺愛兒子,而是以和正常人溝通的方式和兒子溝通,在兒子犯錯時同樣嚴厲的批評他。在學校,老師支持奧吉發表自己的觀點,展示自己的科學天分,也沒有因爲他的缺陷對他投以同情可憐的目光而不把他當作一個正常的學生,恰到好處的分寸幫助小男孩在成長的過程中充分認識自己。

頭盔作爲電影中重要的意象,在影片開頭,伴隨着自我獨白的畫外音,畫面定格在一個帶着巨大頭盔的小男孩身上,自我獨白的臺詞持續的吸引着觀衆對小男孩的興趣,對小男孩經歷的好奇以及外貌的種種想象。摘下頭盔的奧吉是一個面部畸形的男孩,巨大的宇航員頭盔一方面是奧吉對外界各種偏見的回應和反抗,另一方面正如奧吉用頭盔爲自己建立起的保護屏障一樣,頭盔也寓意着奧吉的家人爲他築就的安全牆,家人小心翼翼的陪伴和鼓勵奧吉成長,呵護他脆弱敏感的內心世界,家庭建立了抵禦來自社會生活中的惡意的一道防線,在絕對安全的空間內,奧吉心懷成爲宇航員的夢想。

擋住了外界的好奇和可能出現惡意的頭盔,在父親選擇將奧吉的頭盔藏起來的時候,意味着奧吉開始和常人一樣,真正置於公共生活空間內。他需要學會與他人交流相處,離開熟悉穩定的家庭生活,步入緊張有序的校園生活。頭盔的消失使奧吉失去了隨時把自己藏起來的工具,也失去了在家庭中被包圍的中心地位。這意味着奧吉不能在時時刻刻處於家人無微不至的關懷下,他需要自己面對一些麻煩。

影片分別以奧吉、維婭、威爾、米蘭達四個人的視角去講述故事,避免了影片成爲一個被架空的心靈雞湯式的空泛故事,使電影更加完整。除奧吉外,影片中所展現的對其餘三個人的內心世界的表達更像是一段成長的獨白,不同的生活環境及人物經歷形成截然不同人物個性。如奧吉的姐姐維婭,與奧吉生活在一個家庭中,她愛自己的弟弟,但是由於弟弟的缺陷,父母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弟弟身上,而對她缺乏關心。若從維婭的角度解讀故事,弟弟是家裏的“太陽”,而姐姐是微不足道的“小星星”,弟弟的存在奪走了父母對姐姐應有的關心和愛護,姐姐的獨孤無助不能向父母訴說,對姐姐而言,這豈不是另一種傷害。

但是影片作爲一部溫情治癒的家庭影片,沒有製造無法解決的矛盾和尖銳的衝突,以一種溫和的方式創造了一個大團圓式的結局,在影片結尾處,電影採用一種理想化的處理方式解決了電影中人物的困境。最典型的是奧吉,他獲得了學校的獎牌,在頒獎畫面與奧吉的校園生活不斷的切換中,一個善良友好的小男孩的形象躍然紙上,彷彿獲獎是衆望所歸。但是若從理性層面考慮這一情節,一個並沒有突出成績的小學生似乎並不應該獲得此項殊榮。比起奧吉,幫助他人維護正義的威爾似乎更適合獲得這項獎章。不難看出,影片中校長爲奧吉頒獎,對他的肯定和鼓勵也是電影所傳達的積極正向的觀點,即正視自己的不完美,不因他人的喜好評判而摧毀自信心。毫無疑問,這一理想化的電影情節強化了影片的勵志性,畢竟在現實生活中,不是每個人都有面對他人偏見的勇氣,但無論是誰都希望不因缺陷被歧視,不因相貌醜陋而失去與他人接觸交往的機會。

2017年的電影《奇蹟男孩》呼籲不應以貌取人,長相醜陋並非“攜帶有傳染性的病毒”。如今,重新觀看這部電影,結合現實社會中的發展變化有了更深層次的體會,“顏值即正義”一句略帶調侃又過分真實的口號道出了現代社會生活中潛藏的偏見。面容姣好者似乎確實有更多的選擇,更容易留下較好的第一印象,所以以極端形式追求美貌如整容、PS等方式打造了社交平臺諸多的高顏值人羣,以此作爲一個窗口關照現代社會中的個體,產生一種關於長相的錯覺,來自外在的評價標準趨於固化,而能做的似乎只有拿自己“開刀”。事實上並非如此,正如電影《奇蹟男孩》傳遞的價值觀,正常的面貌可以使自己更好的適應集體生活,但是前者不成立的前提下,內在道德品質的高尚與卓越的才能同樣可以爲自己贏得喝彩,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自己,而非他人如何看待你。

一影一話 譜人生虛實

俱是覆舟風雨 書字可抵愁

西安建築科技大學

戲劇與影視學

終南影話 電影小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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