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乞兒走上山崗,老頭一拍額頭留下一條狗:等我回來

聽說過去有一個叫阿比的小夥子,他出生在一個很偏遠的小山村裏,父母都是種地的窮苦人,一輩子勞作,到頭來連肉都喫不起。後來,父母都相繼去世了,阿比也四十歲了,可由於太窮,他仍然是個光棍,獨自住在幾間老屋裏,過着孤單窮困的日子。

有一天夜裏,阿比正在破屋裏睡覺,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有人在輕聲說:“快去快去!明天到山裏去……”

這個聲音非常微小,但是阿比還是醒了,睜開眼,藉着窗外的月光一看,只見一團如夢如幻的淡白影子,輕飄飄地盪出去。阿比微喫一驚,追到門外,四下裏靜悄悄的,白影也不見了。

“什麼鬼呀,真是怪了。”阿比自我嘀咕了幾句,正想轉身回屋繼續睡覺。

這時,那個微弱的聲音又自空中傳來:“記住了,明天到山裏去……”

阿比聽得喫驚,四下裏搜尋,卻一點動靜也沒有發現,他壯膽大聲問:“誰啊?誰在說話?”

可是,四下裏像死一樣寂靜,那聲音再也沒有了。阿比覺得奇怪,納悶了好一陣,只得轉回屋中,躺到牀上繼續休息。

次日,阿比一早醒來,肚子餓得不得了,走進廚房中一番搜找,發現什麼喫的都沒有了,前幾天挖的野菜也沒有啦!

“難道要餓死我嗎?”阿比嘀咕間,忽然想起昨晚聽到的微弱聲音,心中一動,便走到屋角外,扛起一把鋤頭就往深山中行去,打算去挖點野番薯回來充飢。

他邁着軟綿無力的八字步,晃晃悠悠地來到山中,抬頭一看,忽然見山崗上有一個老頭站在一塊大石頭旁,身邊還用牛繩牽着一條大狗。

“這老頭好奇怪呀!”阿比心中好奇,便走上去,問:“老人家,你怎麼站在這?爲何要用牛繩來拴狗呢?”

老頭用眼角瞄了阿比一下,淡道:“我這狗比較壯,我怕它跑了,所以用牛繩拴它。”老頭說着,忽然一拍額頭,叫道:“哎呀!我忘了我還有要事要去辦,小夥子,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我的狗?”

阿比雖然很窮,但是心腸卻極好,大聲道:“老人家,你有要事就去辦吧,我幫你看一下狗好了。”

“那就多謝了。”老頭很着急的樣子,將拴狗的牛繩交到阿比手裏,道一聲:“我去也!等我回來。”然後急急忙忙走了。

老頭一走,阿比就將牛繩拴到路邊的樹上,他則坐在大石頭旁耐心等待。那大狗倒也很安靜,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本以爲那老頭很快就回來,可不想,阿比等啊等,一直等到天色黑了,仍不見那老頭歸來。阿比又飢又累,實在有些撐不住了,他扛着鋤頭繞着那條大狗踱來踱去。

踱得累了,他站在樹下,盯着那條大狗看,看着看着,忽然,他眼前出現幻覺,那條大狗彷彿成了一條烤狗,香噴噴的被擺在一隻大盤裏。

“啊……”阿比不禁流下口水,揉眼一看,發現不過是自己的幻覺,那大狗還好好的趴在地上,吐着舌頭喘氣呢。

過了一會,阿比又出現幻覺,見到一條條烤熟的狗腿在眼前飛來飛去,誘得他狂流口水。忽然,阿比腦海裏響起一個聲音:“何不喫狗呢?”

“啊,對啊,何不喫狗呢?”阿比下意識地呢喃:“就算喫了狗,又有誰知道呢?”

“我要喫狗!”他忽然大聲一叫,像個魔鬼一樣,舉起鋤頭,猙獰着面目,一步一步朝大狗走過去。

大狗見到阿比兇狠的模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竟然也害怕起來,慢慢地向後退縮,可由於被牛繩牢牢拴住,大狗退了幾步就再也無路可退,瑟瑟發抖地縮在地上,發出一聲聲哀鳴。

阿比像個凶神惡煞般,走到大狗跟前,高舉鋤頭,猛地就往大狗頭上砸落。可是,就在鋤頭快到砸到大狗頭上時,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阿比突然用力一拗,將鋤頭拗偏了,鋤頭只砸在了大狗旁邊的地上。

阿比大叫一聲,抓着自己的頭髮,痛苦地呢喃:“我這是怎麼了?我着魔了嗎?我怎麼可以爲了自己的一念,而去傷害別人的狗呢?”

阿比一時間十分痛恨自己,狠狠地打了自己幾個耳光後,他猛地跳起來,將鋤頭扔進了旁邊的山谷中,然後閉眼坐在大石頭上,強迫自己趕走了腦海中的邪念。

就這樣,阿比餓得肚子直叫,卻再也沒有打大狗的主意。也不知坐了多久,天慢慢地亮了,阿比睜開眼睛一看,那老頭不知何時已回來了,正站在跟前,笑眯眯地望着他。

“老人家,你回來啦!”阿比高興地打招呼,隨之又有些歉疚:“老人家,你若再不回來,我真怕自己會犯下……”

老頭打量着阿比,卻是微微一笑:“小夥子,不必多言,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什麼?你都知道了?”阿比微微一驚:“我……我真是沒用,竟然差點迷失了自己……”

“嗯。”老頭點點頭,笑道:“小夥子,其實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被慾念所控制着,很多人因慾念而犯下過錯,事後又十分痛悔,可清醒時一切已晚了。小夥子,你能在最後時刻懸崖勒馬,果斷斬斷慾念,這一點真是難能可貴,老夫十分欣賞。”

老頭說罷,忽然一轉身,牽着大狗,腳下生出一股青煙,輕飄飄往深山不見了。阿比看得呆了,過了好半天,他纔回過神來,低頭一看,卻是又喫了一驚,沒想到地上落着一顆大金子。他將金子撿起來,遙望着深山之處,他知道這是老頭特意送給他的,不覺間淚顯了眼角。(本故事完)

注:這是作者想象創作的聊齋神話故事,僅供閱讀,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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