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慘痛教訓，兩條性命，讓同仁堂樂家老祖定下誓不收徒的鐵律

宣統年間，京城有名的藥鋪達到上百家之多。最特殊的一家莫過於同仁堂樂家老藥鋪。論經濟實力，當時老北京沒有任何一家藥鋪能出其右；論員工待遇，沒有任何一家藥鋪能與之媲美；論生活環境，同仁堂是老北京第一家爲員工提供固定宿舍的藥鋪；論員工的工作效率，一名同仁堂的員工在同一時間內的工作量超過了其他藥鋪幾名或十幾名員工的。因此，同仁堂也成爲了當時老北京甚至全國藥業界的“龍頭老大”。然而，就是這位“龍頭老大”卻有一條奇葩的鐵律——誓不收徒。不得不說，這在當時各行各業極其特殊。那爲何同仁堂樂家老祖要定下這樣一條鐵律呢？

同仁堂樂家藥鋪

事情的源頭還要從清朝的一場皇族之間的內部政治權力鬥爭講起。衆所周知，在清朝二百六十八年的歷史中出現過幾次影響深遠的內部奪權政治鬥爭。第一次，清朝入關初期，多爾袞三兄弟與其他諸王的政治鬥爭，最終以多爾袞去世，結束了這場幾十年的爭鬥；第二次，康熙時期的九子奪嫡之爭，終以皇四子登上大統，繼而剷除相關敵對兄弟的政治勢力而告終；第三次，咸豐帝駕崩之時，慈禧與恭親王聯手將顧命八大臣拘押，並縊殺兩大鐵帽子親王，斬殺大臣肅順而結束。

雍正皇帝

同仁堂樂家老祖就捲入了雍正時期的那場政治漩渦之中。據樂家子孫樂篤週迴憶：“當時正是內部相互陰謀篡奪殘殺最厲害的時候，王室中有個重要的人物生病了，一定要到同仁堂來抓藥，說喫了同仁堂的藥其人就死了。”這件事在當時轟動了整個北京城。因爲，同仁堂中既有樂家人在太醫院供職，同時又爲皇家提供御藥，加上此時正是皇族之間鬥爭相當激烈的時刻。同仁堂樂家老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無緣無故地就被捲入到這場政治風暴中。如果此事是樂家老祖故意爲之，後果相當嚴重，不僅樂家老祖將丟掉性命，就是當時所有樂家人也將受到懲罰。此事相當蹊蹺，因爲當時朝廷王室的重要成員生病後，一般是由御藥房自行配藥，煎藥之時要分成兩份，一份有太監先喝，以辨是否有毒，另一份才送給生病的主子喝。但這次卻一反常態，直接派人到同仁堂抓藥。結果，慘劇發生了，在喝了從同仁堂抓的藥之後，那位王室成員一命嗚呼了。

樂篤周

事關王室成員性命，因此朝廷相關衙門聯合急審此案，最終有了一個結果：同仁堂配錯藥致使病人死亡。而配錯藥是因爲同仁堂的學徒在配藥過程中馬虎所造成的。審判的結果如此，自然可知，同仁堂樂嘉老祖與這位學徒將性命不保。不久即傳出這位樂家老祖與學徒被梟首於菜市口。後來，京師百姓的口中又傳出了與此事相關的一些奇聞。即如《大宅門》中所講的，同仁堂的這位樂家人雖被關押了起來，但在梟首之前，就已經被掉了包。此事分成了兩派：一派說樂家這位老祖被正法了，而另一派卻說此人本沒死，只是被藏了起來。

大宅門中的大爺形象

那過去是否有死囚被調包，然後逃過死刑的事情發生嗎？令人想不到的是，確實存在這樣的事情。當一些富家子弟因犯事被判處死刑時，家中親戚心急如焚之下，就會想到用錢買替身讓其代替死刑犯去伏法。替代之人往往是那些家中有母親或妻子兒女，生活難以維持，對生活已經無望的人。因此，他們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換取家人的一條活路。他們一般有兩個願望：一是，用自己性命換取的錢保證家人生活下去；二是，自己死後，能有一口好棺材。棺材對於死者而言，就是在另一個世界的房子。

清代死囚

同仁堂樂家這位老祖是否也通過替身而逃過一劫呢？我認爲，這樣的機會微乎其微。縱使樂家人有錢，買到替身，但案子影響很大，很惡劣，想通過賄賂相關官員打通各個環節，讓其調包，非常之難。有的官員肯定膽小，害怕有命拿錢，沒命花錢。畢竟這次死的是王室成員，而此時正處於非常時刻。樂家的後代子孫也承認當時死的就是樂家老祖本人，而不是後人所傳的是一位姓張的去替代的。同仁堂樂家後人回憶：“我們家有一祖墳，墳地不允許種樹，所以我們家墳地沒有樹，而給皇宮裏抓錯了一味藥，結果被砍了的那個，就在董四墓村祖墳的邊上。地頭上單有孤零零一座墳，那就是他，因爲他不是正常死亡，不能入祖墳。就在地頭邊上。”

樂家後人

當時雖是學徒犯了錯，主子也要連坐。樂家這位老祖也因這種死因，最終只能葬在祖墳的邊上。可見，在樂家族人眼中犯了大錯，死後連祖墳都很難進。然而，問題是這位樂家老祖或者那位學徒是否真的抓錯了藥？樂家後人樂篤周認爲，這有可能是一場宮廷謀殺案，使得是嫁禍於人的陰謀詭計。他舉出了例證：到了乾隆時，王室滿族的一位貴族之女嫁給了樂家的樂毓秀。而這種情況在清朝是一件極其罕見的事情。首先，滿漢通婚極少，尤其滿族貴族姑娘絕不輕易嫁給漢族人，更不會嫁給曾經犯過死罪人家的子弟。

旗人貴族姑娘

然而，真相已經很難說清。出人意料的是，樂家制定了一條史無前例的鐵律，從今以後，同仁堂樂家絕不再收學徒。原本同仁堂像其他藥鋪一樣，都有學徒，而之後只有同仁堂一家藥鋪沒有了學徒。這條鐵律一直爲樂家後代子孫誓死遵守，再也沒用過學徒。那有人會問，後來同仁堂的藥工不是學徒嗎？其實，這些藥工並不是同仁堂的學徒。他們都是在別的藥鋪學習了三年以上，出師之後纔來到同仁堂。也就是說，進入同仁堂做藥工必須要有三年以上的經驗。這些進入同仁堂的藥工在學徒時期的藥鋪中都是頂尖學徒。然而，當他們進入同仁堂之後，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效率上，比同仁堂藥工差了幾個檔次。同仁堂也不會虧待了這些藥工，不僅爲員工提供了全北京藥鋪中第一家宿舍，還允許藥工生病後免費喫藥。這些藥工雖不是從小在同仁堂學徒，但也會死心塌地地爲同仁堂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