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夏,一場暴雨席捲了內蒙古赤峯市郊區的城子公社,暴雨將一座小土山沖垮,小土山被衝出了一個土坑。那天一大清早,社員林某趕着羊出門放牧,來到小土山附近時有一隻羊始終不肯前進了。

林某將羊羣趕到草地上,回頭來尋這隻羊時,發現羊還在那個地方刨土。林某心生好奇,埋頭往羊刨土的地方看時,發現昨夜暴雨沖刷過的土山下,有一條深深的土溝,溝中有一件奇怪的東西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林某見狀當即把羊趕走,跳入土坑之中挖掘這閃閃發光的東西。這個閃光的東西看上去圓圓的,有半截露出了地面。林某用手將泥巴一點點挖開,終於挖出了這個奇怪的罐狀器物。這是一個銀白色和金黃色交雜在一起的器皿,器皿造型精美,器物身上刻着兩條奇怪的魚兒。

挖出這個器物後,林某在挖到第一個器物的地方,又接連挖出了兩個同樣奇怪的器物。其中有一個器物與第一個類似,看上去像個罐子,而另外一件器物則造型古怪,像一隻奇怪的鞋子。後面兩件出土的器物,同樣刻着金色的奇怪花紋。林某將這三件器物用繩子拴了,扛在肩上帶出了土坑。

中午時分,林某扛着這三件奇怪器物返回村裏,人們一眼就看到了他扛在肩上的器物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顯得格外耀眼。衆人從未見過如此閃光之物,於是便讓他拿下來看看,村民們看了他挖到的三件器物後,又追問他東西在哪挖到的,林某當即告訴村民們在土山溝裏挖到的。隨即有不少村民前往挖掘,但據回來的人說他們什麼也沒有挖到。

第二天,公社負責人來到林家將林某挖到的三件器物帶走,送去了當地文管會。公社負責人認爲,這三件器物可能是出土文物,私人不能無故佔有。林家人覺得這東西被大雨衝出,且還未搞清楚是什麼就收走是不講道理,但當時啥事都以集體做主,所以林家人雖不願意,也沒有辦法反駁。

鎏金摩羯魚龍壺

縣文管會的專家看到送來的三件器物後,頓時驚訝不已。這三件器物,乃是純銀鎏金的古代文物,從造型上來看三件器物都屬於鎏金銀壺。根據近年來出土的文物對比發現,這三件鎏金銀壺都屬於遼代的貴族器物。

這三件鎏金銀壺,刻有魚紋的爲魚龍提樑壺,銀壺鎏金鏨花,造型精美,色彩鮮豔。第一件魚龍壺爲橢圓形,通高43釐米、壺高34釐米。兩面鏨刻直立的魚龍兩尾。

魚龍壺局部

魚龍頭尾相顧攀附於器腹兩側,作相向戲珠狀,頭部突起,昂首張牙,口吐長舌,兩口之間鏨刻火珠,尾部着地。魚龍脊背骨骼雕刻得粗壯有力,魚鰭、魚鱗雕刻得細緻入微,形象生動。魚龍爲來自西方的摩羯魚龍,摩羯是魚龍的名字,代表靈性與力量。

摩羯魚龍

提樑銀壺的提樑,用扁平銀條壓制而成,呈三棱形,鏨刻有七束精細的三瓣花紋。提樑兩邊向相反方向彎曲,用小銀環與飛鳥型器耳套連在一起。壺蓋也是純銀打造,呈寶珠狀,四周鏨刻着四瓣花紋。提樑與整個壺身協調一致,精美相連,魚龍和鏨花以金子裝飾其上,堪稱絕品之作。

第二件魚龍壺,壺高34釐米,底徑15.3—16.4釐米,器型與第一件大致相同,也是有兩條魚龍附在壺上,此壺的魚尾寬大,魚頭也較大,雙魚戲珠周圍鏨刻着花草作爲裝飾。第二件魚龍壺的提樑出土時還在,收上去時已經找不到了,不知道被誰拿走或者弄丟了。魚龍壺底部原本有款識,但脫掉了下面一層,也不知所蹤。魚龍壺的蓋子和第一件類似,也是純銀打造,鎏金刻花。

魚龍壺

第三件是雞冠壺,這件器物出土時被誤認爲是鞋子,其實是一件雞冠壺。此壺造型與前兩壺完全不一樣,此壺是一個長方形平底壺,通高26.5釐米,爲橢圓形平口,有蓋子,蓋面微鼓。蓋面對稱鏨刻這四束四瓣花紋,蓋子外沿上下交錯鏨刻八束四瓣花紋。壺頸上有一纏枝牡丹,牡丹造型精美獨特。銀壺身上鏨刻兩個相套的菱形圖案,正中的圖案裏有一隻鹿,鹿昂首垂尾,神態安詳自若。此壺也是純銀鎏金,古樸大方,獨具匠心。

據專家研究發現,遼代中晚期後,遼代統治者多次下來嚴禁金銀陪葬。所以出土的大型金銀器物不多,鎏金器物的工藝和鍛造要求更爲嚴苛,所以此次出土的遼代中期的三件鎏金銀器,不但體型很大,而且造型精美,且無使用過的痕跡。

鎏金雞冠壺

由此看來,此三件器物應是遼代皇帝或者王侯所使用的器物。從摩羯魚龍壺和雞冠壺的製造和鎏金水平來看,已經達到了遼代金銀器的巔峯。此物應該是來自遼代皇宮內苑或者王侯府邸之中,作爲禮器或者貢品埋入墓中作爲陪葬。三件銀器是被暴雨衝出,專家深入發掘後並未找到古墓,三件銀器應該屬於窖藏文物。

三件鎏金銀器價值連城,最後被收入博物館之中,成爲博物館的重要珍藏。對上交文物的林家,當地給予了相應獎勵。遼代摩羯魚龍鎏金銀器和雞冠壺,見證了遼代最頂尖的鎏金工藝,其歷史文物價值不可估量,乃是無價之寶。

自此,遼代鎏金摩羯魚龍銀壺和雞冠壺的發掘,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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