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今年是梁昌霖在浦東張江創業的第18個年頭,他賠過錢、賣掉過房子、賣掉過公司,終於在騎上外賣小車走進千家萬戶的時刻,找到自己堅定的創業方向。

梁昌霖的辦公桌上,一本名爲《世界農業科技前沿》的讀物,摺痕停留在三分之一的書頁位置。身後書架上,還立着兩本《養殖技術大全》《種植技術大全》,這是他相當一部分農業知識的來源。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不懂農業”的人,在今年疫情期間,帶領着他的“叮咚買菜”生鮮APP,創下單月營收12個億的新高。今年是梁昌霖在浦東張江創業的第18個年頭,他賠過錢、賣掉過房子、賣掉過公司,終於在騎上外賣小車走進千家萬戶的時刻,找到自己堅定的創業方向。

第一次創業已“失敗”告終

2002年8月從部隊轉業後,梁昌霖拎着行李離開老家安徽,來到上海張江。“最初半年時間,我只想着賺錢養活自己。沒有資本,人生地不熟,唯一能拿來變現的,就是自己在部隊多年積累的技術。”

那個年代,網絡上還沒有出現視頻剪接合成的軟件,他開發了全球第一款視頻工具,並在一個國外的軟件共享平臺上賣出50000多份,收入80萬美金,這成了梁昌霖人生的第一桶金。

“有了這筆錢,我卻猶豫了。是繼續寫軟件,還是拿來做點更有意義的事。翻來覆去思考的結果是,我要做個互聯網母嬰社區。”創業者都知道,創業要做“熟”。但他偏偏選擇了一個生行。梁昌霖的初衷很直接,當時社會上80後一代剛做媽媽,但沒人能告訴這些年輕人,媽媽是怎麼當的。“我就想搭建這麼一個平臺,讓大家可以身在其間相互學習怎麼帶孩子。”

2014年,梁昌霖拉到了一筆投資,很快投入了一個基於母嬰平臺的新社區項目,叫叮咚小區。他設想,把一個社區裏樓上樓下的鄰里鄰居,集中在一個互聯網社區裏, 讓他們像媽媽們交流討論育兒經驗那樣,去討論寵物、購物、買菜等各種生活瑣事。

然而在微信等一批社交軟件興起的當年,這種根植於BBS的思維方式並不能真正發揮作用。“在我意識到這個項目將遭致失敗時,叮咚小區實際上已經在北京、上海鋪了很多人力物力。最高峯的時候,員工多達700餘人。但我卻不得不裁員。”梁昌霖說。

裁員,對於一個創業中的公司而言,挫傷的不僅僅是公司的運營,更是信心。“當我以爲我可以從700人減到100人,以達到降低人力成本和公司正常運轉的平衡時,卻發現裁員這道指令就像是打開了泄洪的閘口,走的人越來越多,最終只剩下三十幾個。”

二次創業趟出一條新路來

梁昌霖最後還是把母嬰項目賣了,一切又要從頭開始。

2014年的上海,到家服務行業處在一個激增狀態。上門洗車、上門保潔、上門美甲,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市場上都有。也正是在探索“叮咚小區”的業務時,梁昌霖發現“跑腿”服務的使用者不在少數。“這或許纔是社區裏真正的需求所在。”

2017年,屢敗屢戰的梁昌霖創立了“叮咚買菜”。初期,公司只有12個小前置倉,位於金橋證大家園區域、花木區域、九亭區域、上海康城區域……它們是上海較大規模、年輕人業主較集聚的社區。“我的目標很純粹,要讓裏面絕大多數的業主能成爲叮咚買菜”的用戶。”事實證明,這是一條正確的路子。從不斷提升的服務密度開始,每一單的運輸成本降下來了,用戶粘性做起來了。“叮咚買菜”發展到去年,服務效率已經明顯增強。同一個小區,可能一次會有幾十單甚至上百單貨。外送小哥光送一個小區,就忙得不可開交。

梁昌霖說,賣菜表面上看是消費互聯網,其實是產業互聯網,背後是龐大的農業產業,而中國農業是個靠天喫飯的事,充滿不確定性。“但賣菜,就是要把所有的不確定性變成確定性。最近我在看一本書,叫《世界農業科技前沿》。其實我不懂農業,不懂什麼東西是怎麼種出來、怎麼養出來的。所以我必須試圖去理解它們,以便判斷我的供應鏈該怎麼佈局。因爲只有供應鏈足夠強,供應體系才足夠具有確定性。只有消費者覺得你靠譜,行業才能走向正循環。”

如今,農產品市場早已實現全國採購了。過去人們認爲還有所謂“反季節”的蔬果,現在,不過是換一個緯度產地的事情。同樣的季節,在上海喫不到的水果,可以在雲南喫到,梁昌霖的團隊就去雲南採購。於是,今天“叮咚買菜”的供應基地遍佈全國,有70%是從全國的產地拉回來的。近的如崇明、蘇北、壽光,遠的如海南、雲南、貴州、寧夏……能讓老百姓一年四季喫到保供的、優質的生鮮。

“我在張江18年,我的“創業史”亦被打上了張江的烙印。直到今天,我依然選擇住在張江附近。我不會說上海話,也聽不懂上海話。”梁昌霖說,張江是一個面向全國,乃至面向世界的產業高地,這裏從沒有任何一種語言佔據着主導的位置。“我身邊的同事們也來自天南海北。他們有農業專業背景的,也有來自沃爾瑪、大潤發等採購體系的。我在其中,反倒是個外行。但我不懂沒關係,我要依靠的是大家的力量。”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