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有句名言:“讓平民半死不活,是政治的祕訣”,德川家康的這句話不是原創,因爲他的思想來源主要還是中國傳統思想觀念中的——馭民之術。這個思想最早是商鞅提出的,他認爲“民弱國強,國強民弱,故有道之國,務在弱民”,只有讓平民保持貧困,平民纔有戰鬥的慾望。

一些世家大族裏面有很多實權者他們就是“民”,皇帝作爲名義上的最高決策者,那些“民”的號召力越強,權力越大,皇帝的意圖就越難實現,甚至會被他們架空。比如戰國的開端,三家分晉,晉國的國君被徹底架空了,三個士大夫瓜分了晉國,所以商君書裏面寫“民弱國強,國強民弱,故有道之國,務在弱民”,就是說不能讓這些“民”的力量太強。

商鞅除了尚首功禁私鬥可以稱道外,其他律例無一不透露着當時法家人圈養天下、視民如芻狗的想法。

商鞅的確給了平民上升渠道,然而這渠道不是那麼好攀升的,斬首一級就能獲爵一級,到後面難度呈幾何式增長。只要不到一定級別,仍需上陣操刀。然而兵役連連,獲爵的平民有幾人能夠享受到福利?

大多陣亡,福利遺留給家人。然而問題來了,家中青壯沒了,繁重農事何以維持?爵位越高,獲得的田地就越多,但耕牛需要另外購買,主要還得靠人力來耕種,家中老幼顯然力不從心。

然後秦律又規定了,你不好好種田,或者產量低下,官府要收回的。許多人會發現犧牲了家中子弟換來的大部分田地又被收了回去,當然,會保留一部分自己力所能及的面積。所以,當時的百姓已經做出了選擇,苛刻到髮指的法律就連世代居住關中的秦人都放棄了秦國,無論現在的影視多麼美化商鞅,秦國之亡,他佔一半。

秦國淪亡之速,超乎想象,很多史料缺失,各種因素雜七雜八難以真正總結。但有一點,橫掃六國的秦軍尚在,何以被舊貴族和平民軍給掀翻了?我是不相信離開南征的秦軍,秦國就無軍可打,秦國制度下可是全民皆軍。

個人認爲,這裏面有秦人自己也厭戰的因素,除了極少數軍功貴族,秦人們終於發現,自己並沒有從商君的制度中獲得足以傳以子孫的福利。漢初,黃老之道盛行,就是建立在這民意的基礎上。黃老是啥?就是隻要平民不給官府添麻煩,官與民就隔着一條大河兩兩相安。

儒家用封建倫理束縛你讓你成爲順民孝子,墨家用平等博愛的思想欺騙你讓你和他一起變成工人武裝組織,道家用形而上的那一套讓你消減物質慾望從而統治你。法家上下位都不會把自己當人,只是把自己當作制度下的一個棋子,所以相比於互利共惠良好的合作模式,每次制定一個計劃時要面對的漫漫無期的利益分配和扯皮,法家這種獨斷專行的模式在執行力和行動效率上無可比擬,而法家的那種將每一點資源都敲詐乾淨然後去完成目的做法,別的領域只能望塵莫及。

所有的朝代都是統治者都是多數的人服從少數的人,一小部分的人掌握着分配的權利所有權,另外一大部分人是生產力,所以大部分人養着小部分人,這還不算,爲了維持這個現狀,還必須僱傭軍隊進行威懾和鎮壓更是加大了矛盾,所以百姓和統治階級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國內某些私企老闆也是這想法,讓你收入高你可能攢足啓動資金後另立山頭,讓你每天很累工資很低,爲了微弱的獎金拼命互相爭寵,他纔有權力的感覺。

讓平民太有錢不好,讓平民太窮,他們也會造反。其實中國的平民揭竿而起是最特殊的,這些人雖然不掌握政權,但是被他們扶持起來的統治階級,卻非常重視他們,我國自古“重農抑商”,就是很多帝王將相流血換來的經驗。

畢竟我國國土面積很大,底層人才是統治的基本盤,中間的行政單位只不過是頂層的統治工具而已。

但是因爲這個根源,導致中國難以形成原始積累,在近代資本主義發展的時代跟不上西方國家,最後只能被別人打醒。

一天忙到晚,一年忙到頭,只要能喫飽飯就不會造反。商人可以迅速積累財富超過地主和官僚,不方便管理。重農輕商可以讓社會穩定,但也會讓社會進步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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