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周元

編輯 | 美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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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大選塵埃落定，隨着拜登的勝選，他的競選搭檔卡瑪拉·哈里斯也迎來了自己的事業巔峯。哈里斯的勝利是美國曆史上一個重要的里程碑，特別是對有色人種女性來說。她創造了很多個第一——出任美國副總統的第一位女性、第一位黑人和第一位南亞裔美國人。

卡瑪拉·哈里斯被稱爲“女版奧巴馬”，拜登誇她是“爲小人物而戰的無畏鬥士”。當然，如果僅僅從膚色、個人履歷、政治形象來理解“女版奧巴馬”這個標籤，是不夠的。更重要的是，她的家世背景、政治野望，都與奧巴馬相彷彿。

從舊金山地區檢察官到加州總檢察長，再到美國曆史上第二位非裔女性參議員，到如今即將成爲美國曆史上第一位女性副總統，卡瑪拉·哈里斯在一場屬於男人的權力遊戲中游刃有餘，這也標誌着她打破職業生涯的藩籬達到了一個新的高點。

美國《商業內幕》寫道，56歲的哈里斯無疑是“美國夢”成真的又一個典範。而更多人看到的是這名女律師成功背後的巨大付出——她一生都在打破美國社會的“玻璃天花板”。但在卡瑪拉·哈里斯自己看來，“當我們爲實現這些理想而奮鬥時，我們就是最好的自己，我們有缺陷，我們不完美，但當我們思考我們賴以建立的原則時，我們是一個偉大的國家。”

“我或許是首位擔任這一職位的女性，但我不會是最後一位。”正如卡瑪拉·哈里斯在全美講話中所說的那樣，她的上任，預示着女性全新的起點，以及未來無限的可能性。“縱觀我們國家的整個歷史，（女性）爲今晚這一刻鋪平了道路。”她說，“爲所有人的平等、自由和正義而奮鬥並作出犧牲的女性。”

1964年，卡瑪拉·哈里斯出生於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哈里斯的父親是牙買加裔經濟學家唐納德·哈里斯，母親是印度裔癌症研究員希亞瑪拉·戈帕拉。兩人都是加州伯克利大學的高材生，他們在民權運動中相識相愛走向婚姻。

哈里斯的父母‍

哈里斯出生後，母親用梵語中的“蓮花”爲她命名。但好景不長，父母在哈里斯5歲時分居，7歲時正式離婚，哈里斯基本上由她信奉印度教和倡導民權的母親帶大。她在曾不止一次在公共場合感謝自己已故的母親，稱她雖然是一位具有濃重印度口音的單親媽媽，獨自撫養她長大，但是她並不缺少家庭的愛。

幼年的哈里斯

12歲時，哈里斯隨着母親和妹妹搬到了加拿大魁北克的蒙特利爾，母親在麥吉爾大學附屬猶太綜合醫院任職，哈里斯在蒙特利爾讀完了小學、高中後，哈里斯回到美國，就讀於華盛頓特區的霍華德大學，攻讀了政治科學與經濟學兩個專業的學位。

幼年時的哈里斯

從霍華德大學畢業後，哈里斯重歸故鄉加州，進入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哈斯汀法學院繼續深造，1989年成功拿下法學博士學位。第二年，哈里斯通過律師資格考試，邁入加州律師公會，開啓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衆所周知，美國政壇的競選其實伴隨着各種爆醜聞揭黑料，哈里斯作爲在美國政壇混出頭的女人，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並不“講究”的過去，就比如她年輕時和時任州議會議長威利·布朗的那段緋聞。

1994年，29歲的哈里斯結識了60歲的布朗，之後成爲了布朗的女朋友。布朗在舊金山社交圈以風流聞名，他和妻子分居多年沒有離婚，在外緋聞不斷，交過許多女友，哈里斯只是其中之一。

布朗和哈里斯

哈里斯和布朗的情侶關係在當時是公開的，並不是祕密，而在美國，夫妻一旦正式分居，雙方就都可以公開找性伴侶，不必非得等到離婚手續辦完。無論是法律還是道德，都不會覺得與分居中的人交往是不對的、恥辱的。

不過交往期間，布朗也的確對哈里斯多有提攜，比如任命她到州失業保險上訴局和加州醫療援助委員會擔任要職，比如任命她爲州議會兩個委員會的成員。雖然，這段感情不久後結束了，但由於這段戀情引發的流言過於難聽，哈里斯在過去的25年都在儘量和布朗拉開距離，甚至在自己的政治備忘錄裏都沒有提到他。

當然，這段往事並不能定義哈里斯的全部政治生涯，她絕對不是靠大佬女友身份打入核心政治圈，沒什麼真本事的花瓶，此後的政壇順風路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正如2003年，她在接受《舊金山週刊》採訪時說的那樣，“威利·布朗的職業生涯結束了。在接下來的40年裏，我將充滿活力。我什麼也不欠他的！”

舊金山是哈里斯政治生涯的起點，她也在這座城市獲得了中文名字——“賀錦麗”。這是舊金山婦女委員蘇榮麗和她已故的僑領父親蘇錫芬一起爲她取的名字。這是爲了方便她在競選地區檢察長時，爲爭取華裔選票所起。

爲了讓華裔選民更容易加深印象，哈里斯還特意選了有祝賀之意的姓氏。此後只要哈里斯到華人小區競選拉票，必定以“賀錦麗”介紹自己。這種做法的確很奏效，2004年哈里斯成功當選爲舊金山區域檢察官。以至於在此之後的十多年中，大部分舊金山非華裔公職候選人都會效仿哈里斯取正式的中文名，來爭取選票。

當然，即便有中文名字也不代表對中國友善，哈里斯經常批評中國，她在加州期間起草的一些法案在華人中也存在各種爭議，就比如號稱“新排華法案”的S386法案“高技術移民公平法案”等等。基本上，哈里斯的中文名字“賀錦麗”的命運，與緋聞男友威利·布朗相差無幾，在她達成目標後，就很少再使用或被提及。

以舊金山地方檢察官開啓政治生涯後，哈里斯成爲當地民主黨內的一顆政治新星。2010年，她當選加州總檢察長，成爲該州歷史上第一位女性總檢察長，並在2014年連任。2016年，她當選加州民主黨籍聯邦參議員，成爲十多年來首位進入參議院的黑人女性。

政壇一帆風順的哈里斯也屢獲殊榮，2005年，美國國家黑人檢察官協會授予哈里斯最高瑟古德·馬歇爾獎。2013年，《時代》雜誌評選哈里斯爲“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100人”之一，2016年獲得兩黨司法獎。

卡瑪拉·哈里斯逐漸成爲美國政壇上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但她的雄心顯然並未止步於此，她將目光投向了美國最高的位置。2019年1月，她站在奧克蘭市政廳的臺階上，在她開始職業生涯的地方正式宣佈參加總統競選。

哈里斯向兩萬名在場民衆宣告：“當權者試圖說服我們，說我們美國故事中的反派是彼此。但這不是我們的故事，不是我們的身份，不是我們的美國。我們的美利堅合衆國不是我們對抗他們。而是‘我們，即人民’。”

拜登和哈里斯在2019年9月舉行的民主黨總統初選辯論後握手

職業女性、移民和少數族裔，都能從哈里斯的生活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這使她“成爲民主黨人擁抱美國變遷的共鳴象徵”。她在宣佈參選後勢頭強勁，在多個民調中曾一度穩居前四，被認爲是民主黨總統候選人的熱門人選。但2019年12月3日，哈里斯以資金短缺爲由，退出了爭取2020年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提名的角逐。

2020年8月，喬·拜登宣佈選擇哈里斯作爲自己競選搭檔。拜登形容哈里斯是“無畏的戰鬥者”、國家“最好的公僕之一”，並稱贊，“她的故事就是美國的故事” 。哈里斯隨即回應稱，她很榮幸成爲民主黨的副總統提名人，並讚揚拜登畢生都在爲美國人戰鬥，他將團結美國公衆。

11月7日晚間，在獲勝演講時，哈里斯這樣對選民說：“縱觀我們國家的整個歷史，女性今晚這一時刻鋪平了道路。爲所有人的平等、自由和正義而奮鬥並作出犧牲的女性。包括黑人女性，她們經常被忽略，被忽略得太多了，往往證明她們是我們民主的脊樑。”

值得一提的是，在哈里斯競選期間，同爲律師的丈夫道格·埃姆霍夫專門向所在的律所請長假，一直陪伴她左右，絕對堪稱是最盡職的政治配偶。

哈里斯和丈夫道格·埃姆霍夫

據美國媒體報道，現年56歲的埃姆霍夫，將在明年1月20日即總統就職日之前辭去律師工作，前所未有地打破這個國家的性別成見，專心做“第二先生”。美國的商界領袖通常是像他這樣的白人男性，而他卻願意成爲美國首位黑人和南亞裔女性副總統的配角，這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在自傳《我們所堅持的真理》中，哈里斯將自己的人生經歷形容爲“美國夢”。她說，只要你足夠努力，堅持做正確的事情，你和你的孩子就會更好。拜登也說過，作爲移民的孩子，哈里斯瞭解移民家庭爲美國作出的貢獻，以及非裔和印度裔美國人在成長過程中遭遇的挑戰。“她的故事就是美國的故事。”拜登如此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