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梵高之路”荷蘭比利時深度遊全攻略(28)——夢想起航的地方

“When I give,I give myself(當我付出時,我付出我的全部。)” ——Vincent Willem van Gogh文森特·威廉·梵高

今天的最後一站埃頓(Etten),既可以說是梵高夢想起航的地方,也是他多年來的避風港。他在這裏爲自己設立了第一個工作間,並將自己登記爲畫家;在1875-1882年間,無論是事業,還是學業受阻,只要是沒錢了,他都會回到埃頓,回到父母的家中。

從我們上一站梵高的出生地宗德爾特到埃頓很近,車程只需15分鐘,梵高父母在搬去紐南之前,做牧師的梵高爸爸在埃頓任職。

埃頓全稱埃頓-勒爾(Etten-Leur),和我們今天之前去的紐南、宗德爾特和斯海爾託亨博斯一樣安靜,路上零星的騎車人,高高的教堂很是顯眼。

1876年4月,文森特被古皮爾畫廊巴黎分行辭退後,在埃頓父母家居住過兩週。那個時候他畫了幾幅鉛筆畫,畫的爸爸任職的這座教堂和旁邊的住處,教堂後面這間擴展出來的小耳房成了他的畫室。

之後他去了阿姆斯特丹進修神學,希望做一名牧師,把自己奉獻給上帝,可他實在搞不定數學、拉丁文等課程而沒能畢業,他又回到了埃頓。再後來爸爸託關係把他送到了比利時學習做傳教士,可他近乎瘋狂的幫助博里納日礦區受苦的勞動人民反而被教會排斥,從而斷絕了他爲上帝服務的理想,但從此,他拿起了畫筆。

1881年4月2日他在給弟弟提奧的信中寫道,“最省錢的辦法還是這個夏天去埃頓住,那裏有足夠的生活資料。”伴隨着這個春天的來臨,文森特又一次回到了埃頓,並在此登記自己爲畫家。他下定決心,從此以藝術創作作爲自己的事業,並堅持到底,他將埃頓作爲自己的藝術技能的訓練基地,因爲一開始他只想畫農民。

文森特經常在埃頓附近長時間散步,從5月初開始,整個春末和夏天,他幾乎每天都外出。他會隨身揹着繪畫工具,就這樣他畫出了帕斯伐德(Passievaart)的溼地、賽坡(Seppe)的荒原、麗絲的林區、盧森戴爾公路旁的農家穀倉和海克村。

他在給弟弟提奧的信裏說,“只要不下雨,我每天都要出去走走,通常到草甸原野上去。”他還畫出了他路線地圖。

梵高爸爸任職的埃頓的教堂和宗德爾特的教堂一樣,如今也被叫作梵高教堂,同樣也是一座信奉新教的教堂,裏面很樸素,沒有任何神像。

教堂裏並沒有文森特的真跡,但牆上展示着他在埃頓時期練習繪畫的故事。播種者的主題在梵高的作品中佔有獨特的位置,對他來說,播種帶有一種宗教色彩,象徵着生命和希望。一開始他只是臨摹米勒的作品,播種者、篩谷者和挖地者,所以初期文森特的畫風也帶有濃濃的米勒特色。

在文森特的眼中,人們繁重的生活蘊藏着某種特別的意義,他想用自己的畫筆把這些捕捉下來。他在提奧的信中這樣寫道,“光禿禿的腦門。懸掛在黑乎乎的土地上,看到這樣的景象不禁讓我感到,這裏面一定蘊含着至真至純的意義,讓我聯想到‘口中的麪包要用臉上的汗水換取’這樣的諺語。”

不過此時文森特還沒有任何繪畫技巧,他給朋友安東·凡拉伯德看了他的畫,安東說“這不是播種者,而是裝作播種的人。”虛心的文森特也很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他說,“我同意您的觀點,要經過幾年的訓練,我才能畫出真正播種的播種者。”

7年後,他做到了。在法國南部小鎮阿爾他所畫的《播種者》如今享譽海內外。不過文森特後來在法國畫作裏的播種者都是男人,他早期在埃頓所畫的幾位播種者中有一位是女人,她的肖像也是唯一保存下的女播種者像。

不管是在埃頓,還是後來的紐南,文森特在荷蘭時期的繪畫除了風景,全部畫的都是勞動人民,他愛勞動人民,他在給提奧的信中說,“我感到自己必須要立刻爲那些農夫和農婦們作畫,挖地的、播種的、耕地的,就這樣無休無止的畫下去,我要弄明白農家生活的一切。”

除了勞動者,禿頭柳樹也是文森特迷戀的對象,他曾寫道,“人們應該像畫有靈性的生靈一樣來畫禿頭柳樹。它的確是有靈性的,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顆充滿靈性的樹上,努力地畫,不把他的靈氣和生機畫出來決不罷休,如果能做到這樣的立體感自然就出來了。”

文森特在埃頓畫了幾十幅速寫和草圖,爲了掌握繪畫技巧他勤學苦練。他說,“我希望進行儘可能多的學習,因爲所學的東西正是將來繪畫創作的源頭。”9月的一天,他給弟弟提奧的信中說,“我終於學會了目測和尋找輪廓線的技巧,過去這些對我來說難以企及的技巧,現在逐漸變得有希望掌握起來,感謝上帝。”

1881年那個溫暖的夏天,文森特的表姐凱因爲丈夫去世而傷心欲絕,帶着兒子約翰來到埃頓散心。那些日子裏,凱經常陪文森特去外面作畫,孤獨的文森特慢慢對凱產生了依戀。他給提奧的信中說,“自從我在現實生活中產生了戀愛的情緒,現實生活中的情緒也更多的融入了我的作品中......我的作品中帶有一股僵硬和嚴厲的氣氛。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我覺得只有她,或者說她的影響,才能使我脫去這一層僵殼。”

但是文森特的感情是一廂情願的,凱堅決拒絕了他,並逃回了阿姆斯特丹的家中。11月3日,文森特給提奧寫信說,“我要繼續追她,直到她接受我爲止。”

文森特與父親的關係多年來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他對錶姐凱的愛戀,讓父子關係更加惡化。“爸和媽對這件事感到非常氣惱,說我這個夏天的做法很不明智、不體面。”他在信中對提奧說道。

一根筋的文森特又追去阿姆斯特丹找凱,結果惹得舅舅一家大爲惱火,他和父親的正面衝突也越來越嚴重,當文森特拒絕去教堂禮拜,對父親說,“我對整個宗教系統都沒有好感”時,父親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要把他趕出家門。12月29日文森特給提奧寫信說,“埃頓已經容不下我了。聖誕節那天我跟爸大吵了一架,氣氛惡劣極了,爸說我最好還是別在這個家住了。

此後文森特去了海牙和表姐安東·莫夫學習繪畫,他在給弟弟的信中說,“在我最近這些低沉的日子裏,莫夫給了我很大的鼓舞,他真是個天才。”不過,後來他在海牙愛上了窮困的妓女西恩,當然結局不會美好,我們在之前海牙遊覽時介紹過,感興趣的親們可點擊《世界第一幅360度全景畫,比現在的全景相機還牛,梵高也讚歎不已》 。

梵高爸爸在1882年4月接受了前往紐南做牧師的任命。所以文森特從海牙落魄後,最終又去了紐南投奔父母,並在那裏產生了最後一次戀情,可惜依舊苦命無果,感興趣的親可點擊《在這裏,與天才相遇,天才的一生原來有這麼多磨難》。或許這就是命吧。

雖然文森特在埃頓只住了九個月,但埃頓時期的練習和所畫的內容對他之後法國時期的創作影響深遠。保羅·高更在1888年11月邀請他根據記憶創作一幅畫時,他選擇了埃頓住宅的花園,畫中還有他的母親和三個妹妹中唯一與他親近的威廉敏娜(薇兒),這位妹妹也是1881年唯一住在埃頓並給文森特做過模特的小妹妹。文森特在法國給薇兒寫信說,“剛剛在我的臥室裏掛上一副回憶埃頓花園的油畫。”

埃頓的小鎮上有一些黃房子,讓人自然而然就聯繫起文森特在法國南部阿爾住時的黃房子。眼前的這家還寫着文森特的名字,是個餐廳,我們自然被吸引了進去喫晚餐。

然而沒想到的是,街上冷冷清清,餐廳裏的人卻出奇得多,而且很暖和。脫下大衣,點上一杯櫻桃酒,回味這一天的遇見。

食物也很好喫。不知道文森特住埃頓的時候家裏都做些什麼喫?

其實在北布拉班特還有一個叫蒂爾堡的地方保留着文森特的痕跡,1886年文森特13歲時,一家從宗德爾特搬至蒂爾堡,文森特就讀於那裏的威廉二世國家學校。如今,學校中還保留着當年的美術教室,不過那時候他並沒有展現出什麼藝術天分,而且最終還退了學。我們今天的時間已經不夠去那裏了,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晚上住進了另一家叫Bed & Breakfast Monument076 Etten-Leur(頓埃-勒爾076紀念民宿)的黃房子,女主人既漂亮又溫柔,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夜晚,躺在牀上,望着窗外的星空,一夜好夢。

小貼士:梵高教堂開放時間:週三、週五11:00-17:00,週二、週四、週六、週日13:30-17:00,4歐,博物館卡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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