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上了鳳尾竹女士煮的晌午飯。

“排骨太貴了,接近40塊錢一斤,哪個喫嘛?關鍵是椎子上還鑲一大塊死肉,那坨肉燒進來,根本不好喫,剔下來炒肉絲也嫌老,只能做啥子喃?恐怕只能拿來做滑肉。”

一個半月不見,鳳尾竹女士先行對菜品進行一番演講。

所以眼前這盤子滷,用的是龍骨。

龍骨跟尾巴骨一樣實惠好喫,雖然也攀上了30有餘的價,但每塊肉都懸掛掛活鮮鮮,能滷得稀鬆,不費牙口。

四天前泡發的一大把炭火焙筍,差不多已經被二位喫幹抹淨,水盆裏剩最後一點,等我回來,用菜籽油跟青椒炒了炒,啥子都不放,只落點鹽巴。

雖然在村裏幾乎頓頓都喫鮮筍,但這還是我今年第一次喫上筍乾。也無驚喜,跟往年一樣,肉頭豐腴結實,筍的滋味飽滿十足,不是一見傾心,而是久別重逢。

萵筍片拿幹辣椒熗炒。所謂熗,油溫就要高,一定要把幹辣椒熗煳,熗得煳黑,熗出煳辣之味,讓這點煳香攪裹在鮮蔬中,跟蔬菜的清香契合到一起。

青椒肉絲是鳳尾竹女士的拿手。

跟很多老輩子家庭婦女一樣,她們的肉絲不一定有耐心切成絲絲縷縷,可能切成條條棍棍,有些邊角也懶得多上一刀,粗魯隨便。但她們拿紅苕粉抓拌上漿能恰到好處,運用豆瓣醬油也能恰到好處,肉絲在菜籽油裏滑動的火候也能恰到好處。

像刻在她們手上的技能。不經大腦思考,火一燃,油燒燙,僅憑肌肉記憶也能炒出這麼一盤油光錚亮的青椒肉絲。

四菜一湯。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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