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四傑”,是指唐代初年文學家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賓王四個人的合稱,簡稱爲“王楊盧駱”。

他們四個人有一個共性,都是“神童”,很早時候就出名了。

現在連學前班兒童都會的《詠鵝》詩 :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就是駱賓王在7歲時作的詩。

這四個人既然生活在同一個時代,又都是名人,比如互相有交集。其中駱賓王和盧照鄰倆人走得最近,經常在一起飲酒和詩。

駱賓王在任奉禮郎時,因事被貶謫而從軍,長期守衛邊疆。雖然和朋友分別了,但駱賓王和盧照鄰之間還經常往還唱酬。

直到有一天,他隨軍來到蜀地,遇見一件事,於是和盧照鄰斷絕了關係,從此二人老死不相往來。

在四川的時候,他無意間碰到一位郭氏女子。這位郭氏女子一聽說駱賓王之前曾在京城長安當官,立馬像遇到救星一樣,向他痛哭流涕地訴說起來。

原來,這位郭氏也出生於大戶人家,早年和一位男子好上了,她爲他生了個孩子,那男的對她發誓要不離不棄。

後來那位男子離開蜀地回京,臨走時說到京城有了落腳之地就來迎娶她。

誰知道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開始望穿秋水,卻不見那男子的音訊。現在孩子也死了,自己一個人無依無靠,命運太悲慘了。

駱賓王在軍中混,當然有軍人的氣質,聽到此事後,替這位女子抱不平,於是問道:“那男的叫什麼名字?我若遇見他,一刀砍了他!”

郭氏哽咽道:“他,他叫盧照鄰,字升之!”

啊!

駱賓王好像捱了一悶棍。盧照鄰詩文這麼好,俗話說,文如其人,他怎麼就反人類了呢?

於是氣不過,回到軍帳中,就寫了名詩《豔情代郭氏答盧照鄰》。

一看這首詩的名字就有深意,既然是“豔情”,那就是說風流債的意思,你盧照鄰不要想把這件事瞞下來。

當年盧照鄰曾在益州任新都尉,任期到了之後並沒有離開益州,而是在這裏縱情詩酒,放曠詩酒,前後有大概兩年的時間。

“後爲益州新都尉,秩滿,婆娑於蜀中,放曠詩酒”。(《朝野僉載·卷六》)

可能就是這個時候,盧照鄰認識的郭氏。

這段情確實有過,但是郭氏說盧照鄰忘恩負義,還真冤枉了他。

盧照鄰現在幹什麼呢?

他離開蜀地,寓居於東都洛陽。詩人,最大的愛好自然是作詩了。期間寫了一首七言古詩《長安古意》,誰知武三思覺得詩中有諷刺自己的意思,於是就將盧照鄰投入監獄,多名友人出面相救才得以倖免。

出獄後的盧照鄰來到長安,住到了附近的太白山上。在這裏遇見了“藥王”孫思邈,一對

忘年之交很合得來,盧照鄰索性搬來與孫思邈住在了一起。

這麼說來盧照鄰應該脫離困難了吧?誰知道又一場困難在等着他。此時的他得了風疾,這種病是頑症,發作起來疼痛難當,就連孫思邈都束手無策。

不得已,盧照鄰開始服食方士的玄明膏來減少痛苦。

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他得到父親去世的噩耗,盧照鄰哭得死去活來,把服用的丹藥都嘔了出來,最後導致了病情加劇。

後來盧照鄰的病越來越厲害,最後連手腳都枯萎了,最終他不堪病痛的折磨,下下一首絕命詩,自沉穎水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絕命詩:

歲將晏兮歡不再,時已晚兮憂來多。

東郊絕此麒麟筆,西山祕此鳳凰柯。

死去死去今如此,生兮生兮奈汝何。

相比盧照鄰生前肯定是受到了駱賓王的詩,但面對死亡的人,自然不會再在意這些,所以沒有回覆駱賓王。

那麼盧照鄰對駱賓王的誤解爲何不回覆?他覺得自己並沒有辜負郭氏,只是自己命運多蹇,已經顧不上郭氏了。證據嘛,就是盧照鄰的詩稿。

後人在整理盧照鄰的遺稿時,發現他曾經寫過這麼一首詩:

忽憶揚州揚子津,遙思蜀道蜀橋人。

鴛鴦渚兮羅綺月,茱萸灣兮楊柳春。

很顯然,這個“蜀道蜀橋人”就是說的郭氏。

但此時的郭氏,她懷着怨戀苦等的這位“負心人”,已經和她是陰陽相隔了。

但郭氏不知情也許更好一些,這樣她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否則,要是知道了盧照鄰的實情,氣一泄,有可能隨盧照鄰而去,尚未可知呢。

參考資料:《新唐書》 《朝野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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