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年前的今天,1771年1月5日,渥巴錫率部衆17萬人踏上回歸祖國之路,沿途戰勝了追襲阻攔的沙俄軍隊,於6月勝利回到祖國,並受到乾隆帝的熱情接待。在承德的“普陀宗乘之廟”中豎有《土爾扈特部歸順記》和《優恤土爾扈特部衆記》兩塊石碑。它是祖國民族團結的歷史見證之一。

土爾扈特人在伏爾加河流域,生活了140多年,到了18世紀60年代,他們又決心返回故土,主要原因來自沙俄帝國的巨大壓力,使他們再也無法生活下去。

在1767年,當時的土爾扈特在渥巴錫的領導下,開了一次小型的絕密的會議,在這個會議上就決定要東歸故土。

土爾扈特人畢竟在伏爾加河流域生活了將近一個半世紀,那裏的草原、牧場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撒下了他們的汗水。馬上要放棄那塊土地,說走就走,在老百姓中也不是所有的人,一下子都能想通的。

清朝乾隆三十五年秋(公元1770年),在伏爾加河下游草原的一個祕密地點,土爾扈特汗王渥巴錫第二次主持召開了絕密會議。會上,他們莊嚴宣誓,脫離沙皇俄國,返回祖國去。

1771年1月4日,渥巴錫召集全體戰士總動員,提出土爾扈特人如果不進行反抗,離開俄國,整個部族都將將淪爲沙皇的奴隸,這次總動員,點燃了土爾扈特人心中奔向光明的火焰。

儘管渥巴錫等人力圖對俄國人保密,但消息還是泄露了。形勢的急劇變化,迫使渥巴錫不得不提前行動。

他們本來計劃攜同胞一道返回故土。不巧當年竟是暖冬,河水遲遲不結冰,左岸的衛拉特人無法過河。只好臨時決定,右岸的三萬餘戶立即行動。

抵達伊犁河畔

第二天凌晨,寒風凜冽。當陽光灑向大雪覆蓋着的伏爾加草原時,伏爾加河右岸的三萬三千多戶的土爾扈特人出發了,離開了他們寄居將近一個半世紀的異鄉,用他們的話說:到東方去、到太陽昇起的地方去尋找新的生活。

渥巴錫率領一萬名土爾扈特戰士斷後。他帶頭點燃了自己的木製宮殿;剎那間,無數村落也燃起了熊熊烈火。這種破釜沉舟的悲壯之舉,表現了土爾扈特人將一去不返,同沙俄徹底決裂的決心。

土爾扈特東歸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聖彼得堡。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認爲,讓整個部落從她的鼻尖下走出國境,這是沙皇羅曼諾夫家族的恥辱,她立即派出大批哥薩克騎兵,去追趕東去的土爾扈特人。同時採取措施,把留在伏爾加河左岸的一萬餘戶土爾扈特人嚴格監控起來。

土爾扈特人的隊伍,很快穿過了伏爾加河和烏拉爾河之間的草原。走在外側的一支土爾扈特隊伍,被哥薩克騎兵追上了。由於土爾扈特人是趕着牲畜前進的,來不及把散佈在廣闊原野上的隊伍集中起來抵抗,九千名戰士和鄉親壯烈犧牲。

東歸隊伍必經的一個險要山口,是奧琴峽谷。一支龐大的哥薩克騎兵搶先佔據了這個山口。面對強敵,渥巴錫鎮定指揮:他組織五隊駱駝兵從正面發起進攻,後面派槍隊包抄,將哥薩克軍隊幾乎全殲,爲犧牲的九千名同胞報了仇。

一路上除了殘酷的戰鬥,土爾扈特人還不斷遭到嚴寒和瘟疫的襲擊。土爾扈特人由於戰鬥傷亡、疾病困擾、飢餓襲擊,人口大量減員。有人對能否返回祖國喪失了信心。

在這最困難的時刻,渥巴錫及時召開會議,鼓舞士氣,他說:我們寧死也不能回頭!土爾扈特人東歸的消息,事前清政府一點也不知道。土爾扈特人無法和清政府溝通,更不可能得到清政府的任何援助。英勇的土爾扈特人,仍然只有再次抖擻精神,向着既定的目標一步步走去。

乾隆三十六年三月(公元1771年4月),定邊左副將軍車布登札布向朝廷奏報說俄方派人來通報土爾扈特舉部東返。清政府才得知這一消息。

土爾扈特人歸來的消息在清朝朝廷中引起了爭論,是把他們擋回去,還是把他們接回來意見不一致。

最後乾隆做出了判斷:既然土爾扈特部前來歸順,就該接納,而不能因爲害怕發生事端而拒絕他們。所以決定對土爾扈特部接納安置。

在土爾扈特部剛剛到達伊犁時,俄羅斯就通過外交手段交涉清政府,要求其不能接受土爾扈特部進入國境,乾隆皇帝得知此事後命人回覆沙皇:“此等厄魯特因在爾處不得安居,欲蒙大皇帝恩澤,投奔大清實屬誠心歸附,大皇帝施恩,將其戶口、屬衆分別指地而居,各自獲得安生之所”。誰知俄國沙皇又提出了交涉,威脅乾隆若是不將土爾扈特部交出來就不惜發動戰爭,乾隆皇帝聽到俄羅斯的這種話語勃然大怒,立即回覆:“爾等若要追索伊等,可於俄羅斯境內追索之,我等絕不干預,然其已入我界,則爾等不得任意於我界內追逐,若爾等不從我言,決然不成,必與爾等交戰”

土爾扈特人浴血奮戰,義無反顧。歷時近半年,行程上萬裏。他們戰勝了沙俄、哥薩克和哈薩克等軍隊不斷的圍追堵截,戰勝了難以想象的艱難困苦,承受了極大的民族犧牲。終於實現了東歸壯舉。

安置

根據清宮檔案《滿文錄副奏摺》的記載,離開伏爾加草原的十七萬土爾扈特人,經過一路的惡戰,加上疾病和飢餓的困擾,“其至伊犁者,僅以半計”。就是說,約有八、九萬人犧牲了生命。

在五月的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土爾扈特人終於到達了祖國西陲邊境伊犁河畔。當時任伊犁將軍的伊勒圖,派錫伯營總管伊昌阿等官員在伊犁河畔迎接剛剛抵達的渥巴錫、舍楞等人。

不久,渥巴錫隨伊昌阿到伊犁會見參贊大臣舒赫德,舒赫德向渥巴錫轉達了乾隆帝的旨意,讓渥巴錫等人在秋高氣爽時節前往避暑山莊面見乾隆皇帝,並轉交了乾隆皇帝頒給渥巴錫、策伯克多爾濟、舍楞的敕書。

乾隆的敕書是用滿文和一種古老的蒙古文字託忒文寫成的。這份敕書充分表達了乾隆對土爾扈特人的讚揚與歡迎。不久,渥巴錫等十三人及其隨從四十四人,在清朝官員的陪同下,自察哈爾旗來到避暑山莊。

1771年10月,恰好承德普陀宗乘之廟落成,舉行盛大的法會。乾隆下令在普陀宗乘之廟豎起兩塊巨大的石碑,用滿、漢、蒙、藏四種文字銘刻他親自撰寫的《土爾扈特全部歸順記》和《優恤土爾扈特部衆記》,用來紀念這一重大的歷史事件。

然而作爲東歸壯舉的領袖渥巴錫卻因爲積勞成疾,返回祖國不久就身染瘧疾,於公元1775年病逝,年僅33歲。臨終叮囑部族民衆勤於生產,安守本分,毋生事端。

土爾扈特全族東歸的壯舉,深深感動了中華各族人民,各地紛紛捐獻物品,供應土爾扈特人。清政府也撥專款採辦牲畜、皮衣、茶葉糧米,接濟貧困中的土爾扈特牧民,幫助他們渡過難關。《優恤土爾扈特部衆記》及《滿文錄副奏摺》都有詳細記錄。

爲了妥善安置歸來的土爾扈特部衆,清政府指派官員勘查水草豐美之地,將巴音布魯克、烏蘇、等地劃給土爾扈特人作牧場,讓他們能夠安居樂業。

最後確定的遊牧地爲“渥巴錫所領之地”,也稱舊土爾扈特,分東西南北四路,設四個盟,各任命了盟長,舍楞所領之地,稱新土爾扈特,舍楞爲盟長;還有和碩特恭格部,下設四個旗,恭格爲盟長。

渥巴錫所領的南路土爾扈特人後代生活在如今的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靜縣、和碩縣一帶。

和靜縣、和碩縣漢朝時屬於焉耆國,地處天山中段南麓,是新疆南北交通要道,地理位置優越。如今南疆鐵路縱穿南北,國道216、217、218以及省道206、301、305、321等線路從境內穿過。在和靜縣城的滿汗王府就是土爾扈特部第二十七世汗王滿楚克扎布的居所。

東、西、北三路的土爾扈特後代生活在烏蘇,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阿勒泰地區的布爾津、富蘊縣、青河縣以及塔城地區的和布克賽爾蒙古自治縣等地。

而未能和渥巴錫汗一起東歸的土爾扈特人,如今生活在高加索山脈北邊的俄羅斯聯邦卡爾梅克共和國境內,成爲卡爾梅克人。他們原本生活在伏爾加河沿岸,但在大部隊東歸之後,留下的這些備受哥薩克和沙俄人的欺壓,最終遷移到埃利斯塔一帶。

埃利斯塔是歐洲唯一的佛教城市,被稱爲歐洲小拉薩,就是因爲土爾扈特人信奉佛教。二戰期間,卡爾梅克人因被懷疑和德國有牽連,曾被流放到西伯利亞,1958年平反後才遷回並恢復卡爾梅克共和國。

來源:非常歷史·歷史事件回顧

《非常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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