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每每提及中國歷史上的輝煌王朝,漢唐都會被放到一起說事。不過,唐朝所開創的盛世,無論是從經濟、文化還是民生的幸福指數來說,漢朝相對都會遜色一些。

尤其是漢朝末期的宦官和外戚爭權干政,更是讓人詬病不已。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從漢武帝開始,學術界似乎只剩下了一種聲音:儒學思想一家獨大。

因此,後人評判此舉是嚴重妨礙了國人的創新。

其實,古人已經思辨過此事,當一種學術附加了“服務”的性質,其本身就已經失去了自由發展的空間。

那麼,這是學術的錯,還是有其它原因?

雖然,大家都羨慕春秋時期的“百家爭鳴”,但卻忽略了當時的每個諸侯國其實都只有一種思想主導。看看後來勝出的秦國,就是靠着法家治理國家的。

再來看看“獨尊儒術”,難道真的只能儒生有發言權嗎?看看儒學推崇的是什麼,本質就是要靠講道理讓人信服,所以對自身的要求很是嚴格,不然如何服人?那麼,將儒學推向尊位的漢武帝,他是如何做的?他靠仁義治理國家嗎?非也,漢武帝靠的是吏治和武力。

漢武帝如果沒有將匈奴打散,估計後人對他的評價回回都有“窮兵黷武”一詞。都知道,漢武帝好戰,而戰爭不但耗人更耗金錢。於是,爲了籌錢,漢武帝什麼招都用了,包括“舉報有獎”等,搜刮老百姓的錢一點都不手軟。在後人看來,漢武帝的行爲真是太狠了。

但是,將其放於一個被拉長的歷史時間來看,後人真得該感謝這位皇帝。畢竟,在中國歷史上,出現的很多悲劇,都和外族的紛爭有關。唐朝雖然很強盛,但一樣和突厥、吐蕃交過手。可見,不在武力上對這些外患有絕對的壓制,想保持國內的太平,幾乎不太可能,宋朝歷史就是最好的佐證。

其實,漢武帝在學術上推崇儒學,自有他統治上的利用,他不希望看到由於聲音過多,導致國內分化嚴重。因此,從國家的穩定大局上看,漢武帝這麼做很有前瞻性。不過,從學術的多元化來看,漢武帝這麼做似乎是趕着大家只走一條道。

其實,做任何事都面臨取捨。若是回到春秋時代,大家可以踐行各自的學術理論,那漢朝極有可能會被分爲N個小諸侯國。看看劉邦上位沒多久,就開始處理異姓王兄弟,這是爲什麼呢?目的就是保持權力的絕對集中。所以,爲了維護這一點,在思想認識上就得高度統一。

可見,對於這一點漢武帝看得很是明白:他要用學術來築起這條護城河,這可比動刀動槍管用得多了。然而,有人卻說漢武帝爲了確定儒學的地位,使中國人的思想越發僵化、退化。再看看後來的人裹小腳、寫八股,使整個社會只剩下了迂腐氣。但若沒有統治者的有意引導,社會會變成這樣嗎?

其實,學術本身沒有政治色彩,只是不同的人用它,就帶給了它不同的顏色。所以,分析一個歷史事件,既得拿出來單純論事,也得將其嵌在歷史中去綜合評價。畢竟,一個王朝沒有一個統一的思想認識,不就是一盤散沙嘛,對於這一點,中國的祖先們很是清楚。再說,那時的社會制度,本就是爲了皇家服務的。

而儒學的很多思想都符合這一點纔會被選中,這當然也不是儒學的錯。

再來說說外戚、宦官這個話題。

有人認爲是漢朝開了個頭,後世纔會效仿,最經典的案例莫過於呂雉了。

呂后的厲害衆人皆知,不僅害了戚夫人和劉如意,還嚇壞了自己的兒子。當然,等她過世後,呂氏家族的下場也是很慘的。而漢武帝能當上皇帝,還得感謝他的丈母孃館陶公主。當時,爲了能讓自己的女兒陳阿嬌當上皇后,館陶公主和竇太后聯手將劉徹推上了皇位。

漢朝的宦官專權,開始於十歲即位的漢和帝時期。此後的歷代東漢皇帝都是年幼即位,其中,最小的殤帝即位時剛滿百日,桓帝即位時年齡較大但也不過十五歲。每當小皇帝上臺,因其年幼無知,國政往往操之於母后之手。而母后又依賴於外戚,從而造成了外戚專權。

以至於,當皇帝長大成人後,自然想親政收權,而這必然形成與外戚之間的利益衝突。在皇帝與外戚的鬥爭中,皇帝因幼長深宮,勢單力孤,所能依靠的大致也就是朝夕相處的宦官,而宦官一旦幫助皇帝取得大權,又會居功自傲,進而專權擅政。

其實,外戚干政和皇權制度的缺陷有很大關係。

皇帝雖然想一個人說了算,但他得有支持者。那麼,他的大臣可靠嗎?歷史證明,皇帝從來都不相信自己的大臣。因此,皇帝只有兩方人員可以倚靠:

一是母家;

一是身邊的宦官。

既然有需求,當然就會培植出自己的勢力。後來的王朝制度幾乎沒有太大改動,所以宦官和外戚的力量,一直都存在着。於是,有人分析,這一點宋朝做的很好。不過,再看看王安石的變法歷史,就會明白宋朝女子可真是不簡單的。

當年,宋神宗的祖母曹太后和母親高太后向他哭訴“王安石亂天下”,而使其對變法產生了懷疑,最終,導致變法失敗。

最後再來說一說酷吏。

一說起這個話題,都會談到武則天,她可是用這招穩定了自己的統治。於是,有人就給武則天洗白,說她這麼做也是一時權宜。畢竟,女性做皇帝,在民間是很難接受的。更何況,武則天還是直接拿了李家的江山。直到後來,武則天的位置穩了,纔將這幫酷吏砍了腦袋。

那麼,爲何沒人給漢武帝洗白呢?

《古文觀止》上就收了一篇漢武帝任職期的文章,是一位廷尉史的奏章,說:監獄用刑太狠,犯人在嚴刑下只能“招供”,甚至,獄吏還會羅織各種罪名,總體意思就是說這麼做太沒有人性了。於是,有人據此認爲從漢朝開始起了一個很壞的頭,才使後世的酷吏變本加厲。

如果這麼認爲,那麼,法學的鼻祖是不是該被一同拽住接受批判呢?其實,歷史上的很多酷刑,都是慘無人道的。那麼,爲何要這麼做?單純是一句“泯滅人性”就能解釋的嗎?其實,都不外乎一句話:爲了維護自己的統治,讓一些“不聽話的人”學會聽話。

當然,這其中的做法很是殘忍,並帶有震懾和恐嚇的意味。畢竟,法學的起源年代是奴隸社會,應是有着時代的侷限性。但是,在統治者的眼中,這些都可以忽略不計,只要有效果就行。以至於,到了後來的王朝,便沒有人去考慮其中的“人性”因素了。因爲,所有的統治者都認爲,天下是我的,天下的人也是我的。

最終,看着是社會制度進步了,但某些統治理念卻還是和過去一樣。

其實,不能絕對說一個王朝給後世帶來多少“黑暗基因”,只要在思想意識上沒有進步,就不會超越前人。雖然,我們今天審視古人的很多做法,都覺得殘忍,但是,若是將自己的認識降到他們的水準,沒準會認爲:這種做法相對而言更靠譜一些。

參考資料:

【《漢書·卷六·武帝紀第六》、《史記·卷四十九·外戚世家第十九》、《宋史·卷三百二十七·列傳第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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