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夢都行者

#水滸亂彈#我在前面的文中說了,晁蓋之死與宋江的陰謀無關。那麼,晁蓋與宋江兩人之間是不是就沒有罅隙呢?你別說,還真有。從一個細節就可以看出晁蓋與宋江其實不是一路人,如果晁蓋不死的話,兩個人早晚都要分手。

在《水滸全傳》第四十七回“宋公明一打祝家莊”的章節中,寫到了楊雄與石秀投奔梁山的事。當上了梁山的兩個人與一衆好漢說起他們的來歷,提到同行的時遷因爲“不合偷了祝家店裏報曉雞,一時爭鬧起來”,引得石秀火起燒了他的店鋪,導致時遷被捉。誰知不說還好,兩人剛剛說完就引得晁蓋勃然大怒,喝令將二人“斬訖報來”。

晁蓋爲什麼要將熱心投奔梁山的兩個人斬首呢?在他看來,“這廝兩個”居然會打着梁山的旗號去偷雞喫,這是公然在給梁山抹黑啊!要知道,如今的梁山可是“忠義爲主,全施仁德於民”的,“新舊上山的兄弟們”哪個沒有作爲豪傑的光彩?而楊雄和石秀、時遷這種小偷小摸的行爲顯然有損於梁山好漢的光輝形象。眼看着楊雄與石秀危在旦夕,一旁的宋江及時制止了晁蓋的魯莽決定。

宋江說哥哥息怒,這“兩個壯士不遠千里而來,同心協助,如何卻要斬他?”不但不能斬了二人,還要留下他們,正好乘勢去打那祝家莊。與此同時,與晁蓋自幼交好的發小——軍師吳用說了一句話對宋江的意見表示了支持。吳用說:“公明哥哥之言最好,豈可山寨自斬手足之人?”吳用的小弟戴宗也隨聲附和,說哪怕斬了他,也不能絕了梁山的“賢路”。於是,在衆頭領的力勸之下,晁蓋這纔不予追究楊雄、石秀假冒梁山的偷雞摸狗行爲。

從這個細節可以看出,晁蓋即使已經淪爲一個山賊草寇,卻仍然不失簡單的質樸,就算做了強盜,也是一個注重自己的形象和聲譽的強盜,是一個做事有底線的人。而宋江與吳用則不同,他們更注重實際,既然不遠千里投奔而來,那就是自己人,是兄弟,是壯大梁山的新生力量。如果斬了二人,無異於自斷手足,使後來者對梁山產生疑慮,進而畏懼,梁山的“賢路”將因此受阻,大大影響到他們在江湖中的形象。

從這個細節可以看出,晁蓋與宋江的“道”是不同的。晁蓋對新增的力量有一個道德上的過濾,而宋江則屬於“剜到籃子裏的都是菜”的那種,不管有沒有泥污、壞損,不管有多少營養價值,只要是個野菜就留下來。可以想見,在最基本的價值觀上有了一定分歧的兩個人在一起共事,難免會因意見相左而互生齟齬,時間久了產生矛盾也不是不可能的。

假如真有那麼一天,宋江和晁蓋產生矛盾了,誰的支持者會更多呢?這個細節其實已經告訴了我們答案,支持宋江的人肯定會多於支持晁蓋的人。你想,連自己的發小吳用都站在了宋江一邊,並且一口一個“公明哥哥”叫到終老。那時候,即使晁蓋有容,他也會容不下自己在梁山被擠兌成一個傀儡的現實。

好在晁蓋不是《水滸傳》的男一號,早早就死了,不然,他們早晚會有分手的那一天。

2020.12.20.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