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一夜之間,就櫻花如雪了。

雨後相遇,當時天色有些灰暗,沒有藍天當作底色的白色櫻花,似乎少了些顏色。這種感覺,就像疫情下的春季想起武漢大學的櫻花。

武漢大學的櫻花(來源於網絡)

網上看武大的櫻花,安然,靜美,那份靜,很容易讓人想起曾經的熱鬧。雖然往年幾次想去武大看櫻花都怯於人羣的熙熙攘攘,今年這意外的靜美卻又讓人落淚。

說起櫻花,總是會想到它是日本的國花。魯迅先生描寫:“東京也無非這樣,上野的櫻花爛漫的時節,望去確也像緋紅的輕雲……”

其實,兩千多年前櫻花已在中國栽培,唐朝時已普遍出現在私家庭院。

當時萬國來朝,日本朝拜者將櫻花帶回國。白居易曾寫下有關櫻花的詩句:“小園新種紅櫻樹,閒繞花枝便當遊。”

魯迅和白居易筆下的櫻花,都是紅色。查了查,櫻花也有綠色的,只是比較少見。可以想象,在平日常見的粉、紅、白之中,這嫩綠是多麼高貴和清雅。

突然就想起一個人,感覺他絢爛的生命就像近代文壇一朵清新的櫻花。“芒鞋破鉢無人識,踏過櫻花第幾橋”,這是他的詩句。他就是曾三次剃度爲僧,又三次還俗的蘇曼殊。不管他的《本事詩》十首是不是爲其所鍾愛的日本歌伎所寫,但從他的“無端狂笑無端哭,縱有歡腸已似冰”,可以體會他徘徊在紅塵和空門之間的悲歡冷暖、長嘯低吟。踏過櫻花第幾橋!櫻花絢爛,卻又短暫如夢,“情僧”和“詩僧”的浪漫人生,也短暫如夢。蘇曼殊只在人間度過了35個春秋,便在貧病中辭世,他的詩作,卻一直如櫻花燦爛。

有一種花開,就有一種花敗。開也匆匆,落也匆匆,像人世所有的繁華。

在人類的世界,這是一種悲歡,在植物的世界,只是一種自然。

世間所有的生命,都是天地間的過客,只是停留的時間不同而已。

沒有什麼花兒會常開,有過多少次交錯,纔有此時的相遇?我相信,與一樹花兒此時此地此景的相遇,一生只此一次。

已不爲賞花而來,只爲一次相遇。每一朵花兒,都是一個精靈,都應有一次綻放,邂逅一個知己。

沒有什麼生命會常在,不奢求永生,也不遙望來世,一次會心的相遇,一次生命的飛揚,此生足矣。

春天的花,一天一個樣子,每一次相遇,都只如初見。屬於櫻花的季節很快就將成爲過去,那就把它的盛開和飄零一併收集起來。

櫻花樹下,很容易想起唐朝詩人寫過的這種感覺: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不如盡此花下歡,莫待春風總吹卻……(周口日報周道客戶端記者 董雪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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