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羣人，每天都要看成千上萬部小黃圖、小電影。

他們就是“鑑黃師”。

不要亂想，這可是爲“掃黃打非”而專門設立的特殊崗位。

學名網絡審查員。

既然鑑黃師們手握各種資源，隨時閱後即焚。那如果有位鑑黃師朋友，是不是就能“借一步說話”呢？

事實並非如此。

紀錄片《網絡審查員》，向我們展示了這羣神祕人物的世界……

01

其實，大家在網上發佈的任何內容，都被鑑黃師掌握着生殺大權。

一旦違規，他們就會作出處理，譬如刪除、禁言或封號等。

菲律賓馬尼拉有一家大型密集勞動力的審覈工廠。

這裏的鑑黃師供職於世上最大的社交網站facebook或搜索網站Google。

不過，他們都只是編外人員。

昏暗的辦公室裏，審查員們以時薪一美元的報酬，阻斷最骯髒、最噁心的信息。

作爲一個虔誠的教徒，莫莉每天都要和色情板塊打交道。

然而，閱片並非一件易事，她不僅要對男女的人體構造喫透。除此之外，還要觀看大量A片，學習有關下半身的各種髒話、俚語，精通某些變態癖好等。

有時趁着下班，莫莉還要尋個時間逛逛成人用品店，熟悉最新上市的成人用品，否則審覈時一個誤判，這個月就白乾了。

讓莫莉痛苦的是，性侵、性虐等內容都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她時常半夜驚醒，對爲愛鼓掌早已佛繫了。

“我的腦子就像感染了病菌，腦子被慢慢腐蝕，我的身體出現了排斥反應。”

莫莉坦言。

像莫莉負責的板塊，鑑黃師們一天下來，平均八小時就要看600-800部視頻、聽4000條語音，審覈25000條圖像。

色情板塊足以令人生理不適，可怕的是，這不過是網絡世界的冰山一角。

那些滿是血腥暴力的自殘、詐騙、毒品、虐殺、戰亂、虐童等內容。

每一幀，都讓人崩潰！

02

在戰亂地區，鮮血是底色，暴力總是見縫插針，如病毒般蔓延。

哪怕是手無寸鐵的無辜孩童，也會慘遭蹂躪。

審覈戰區的視頻和圖片時，丹尼斯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孩子們遭受非人待遇：

有性侵兒童的；

有暴力虐童的；

還有孩子血肉橫飛，殘肢斷臂的畫面……

這些內容，丹尼斯每天都要打交道，她審覈的內容中，最小的孩子不過5歲。

每次審覈侵犯孩子的視頻，丹尼斯根本不忍看完，但工作要求她在瀏覽後給出評判。

後來，她打算放棄這份工作，哪怕是撿垃圾爲生。

然而，擅自違約要賠付高昂的違約金。

爲了生存，無論內容多令人作嘔、窒息！丹尼斯也不得不咬牙做下去。

網絡上各種獵奇內容都有，直播自殺便是一大禁區。

鮑勃是位入行多年的審查員，片中，他顫抖着身體講述曾親眼目睹的一場自殺。

熒幕前，一位自殺者給脖子套上繩索，然後決絕地踢掉凳子。嚥氣前，自殺者拼命掙扎，最後脖子都斷了，像木偶一樣耷拉了下來。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那場直播竟然有3千人觀看，他們起鬨，教唆、看笑話，唯獨沒人喊停。

大家可能會疑惑：

鮑勃爲何不及時關閉直播？

這就要了解審覈規則，在不確定主播是真的自殺時（比如有人惡作劇、博眼球等），哪怕他踩上凳子，也不能關閉直播，冒然關閉就等於侵犯主播和觀衆權益。

所以，清道夫們只得死盯着屏幕，留意風吹草動，承受隨時都可能出現的視覺衝擊。

除此之外，殺戮也是一大重災區，而槍斃，無疑算是輕鬆的。最常見的殺人手段，是斬首。

若斬首用的是砍刀，那就是刀起頭落。若是匕首，整個過程對審覈員無疑是漫長的身心折磨。

紀錄片通過一個半小時呈現了淨網特工們的生活，這份工作囊括了世間所有黑暗與罪惡。

審覈員對熒幕前發生的一切痛心疾首，卻無能爲力；每點擊一次鼠標，都是一場酷刑。

03

日復一日地接受血腥、色情、暴力等負能量內容。

幾乎沒有鑑黃師能逃脫遭受性慾消減、噁心反胃、噩夢等生理上的困擾；更要命的是，心理也會逐漸失衡，他們很可能會患上應激性創傷，如抑鬱等。

儘管，公司內部標配心理諮詢師，但還是有人被擊垮，選擇脫離苦海。

在《網絡審查員》中，鮑勃的一位同事在看過數以萬計的自虐視頻後，在家上吊了。

“就在前幾天，我的同事因受不了總在觀看這種直播的壓力，也自殺了。”

鏡頭裏緬懷同事的審覈員，看着很悲傷，很無奈。

紀錄片中鑑黃師們的世界，可以說是整個行業縮影。

無論國內或國外，網上衝浪的任何一個平臺，都有屬於自己的網絡審覈員。儘管國內待遇遠遠優於東南亞。但單從工作性質和精神壓力來說，一樣苦不堪言。

知乎上一位19歲的鑑黃師@土豆吐露心聲：

爲了確認一個網站到底有多黃，我每天工作9個小時，加班5小時，一天14個小時下來，我手抖、貧血、失眠、頭昏、脫髮、不想喫東西。就連太陽看起來都是綠色的。

到了第二年，性功能喪失……

網絡審覈員到底有多難，可見一斑。

可能有人會問，爲什麼不用人工智能解決這些問題呢？

AI雖擅長識別色情、垃圾郵件和虛假帳戶，但因審覈量太大，類目很多，邊界模糊，像女性母乳、月經藝術也會被誤認爲違禁內容，甚至還有數不盡的加菲貓。

所以啊，對人性底處的黑暗，先進的科技也無法解決。

令人感動的是，仍有很多審覈人員擁有“改變世界”的理想，即便工作性質要求他們對家人都必須保密，永遠不爲人知。

但爲了陽光乾淨的世界，他們甘願像清潔工一樣埋頭掃盡網絡世界的垃圾。

從這點來說，清道夫們永遠值得被銘記。

04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身處互聯網世界，每個人都有談天說地的自由，但總有埋藏在人類靈魂深處的惡念開花，毫無同理心，以殘忍血腥爲樂。

小到社交媒體的色情傳播，大到戰區的民族暴亂。

每一個製作色情與暴力內容的人，是罪惡！

每一個上傳和傳播的人，是罪惡！

每一個事不關己肆意瀏覽的人，是罪惡！

我們需要網絡審覈員，

但與此同時，也願每個人保持自律，與惡魔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