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白國華

  這本《中國足球長鏡頭》,是我的第二本書。

  第一本書《單刀:直擊恒大足球王朝》出版於2014年1月,而這本《中國足球長鏡頭》出版於2021年4月,時隔七年--如果不是疫情影響,這本書可能出版的時間會更早一點,不過沒關係,七年之癢,對於我來說,最大的變化是,我已經從原來的足球報記者變成了一個自由人。

  但體制內也罷,體制外也罷,不變的是,對於中國足球,對於體育,對於體育裏面人和事的關注。

  這本書是過去幾年我寫的一些精品文章的合集--有些文章,可能大家之前零散地看過:譬如張玉寧父子的故事、梅州三十年、三十而立系列、"北顯飛、南根寶"的青訓教父程顯飛的故事,我也把我的視覺投向了足球城市,足球基層,足球青訓。

  再次感謝我的老東家《足球》報,他曾經提供了舞臺,讓我自由馳騁。

  也感謝圈中的很多人,例如郜林、張琳芃、于漢超、黃博文等,他們對此書的出版,都給予了真誠的祝福。

  話不多說,奉上本書的自序,更多的話,都在這篇《自序》裏了:

  四十歲這一年,在《足球》報服役了18年以後,我離開《足球》報。脫下"足球報記者"的外衣以後,有段時間,我頗不適應。以前每期,甚至每天圍繞着國內的足球新聞轉,像個被抽打的陀螺,以至於這種節奏被打亂以後,就像一頭驢找不到了自己的胡蘿蔔。這是勞碌命。

  當然,時間多了,會促使我進行更多的思考:做了18年足球記者,到底應該怎樣審視自己的記者生涯?做了18年足球記者,到底應該怎樣認識中國的體育新聞?做了18年足球記者,是否有自己比較滿意的報道和作品?這些想法,也不是辭職以後纔有,或者說,是這幾年一直在思考的一些問題。這也就是這本書的由來。我想,我還是寫過一些不錯的報道的……

  我相熟的一些朋友,初次見面,聽說我是《足球》報的記者,一般來說,會感覺怪異,得知我還是報道中國足球的,就更加感嘆了:人傻錢多的中國足球,有啥可報道的呢?每天都要看場地差、水平差、形象差的中國足球的比賽,得多大的心理承受壓力啊?你的工作是不是就是每場比賽以後,寫一下比賽啊?好簡單哦……聽到這些話,我內心毫無波瀾。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足球記者、體育新聞,都是偏正式短語,首先要遵循的還是記者的守則、新聞的規律。只不過,我的工作相對而言,專業而單一。也正因爲這種專業而單一,我一直見證着中國足球這些年的起起落落,中國足球人的喜怒哀樂,這裏面的人和事,鮮活而有趣。終究寫的是人,面對的是事。我要做的是把這些記錄下來,同時會有自己的一些見解。我覺得挺有趣,至於有沒有意義,那還是交給讀者們評判吧。

  還是舉幾個例子:2016年底,在上海,我和張玉寧的父親,號稱"瘋子"的張全成前後聊了10個小時左右,然後寫了《"瘋子"張全成》這篇文章。如果你看過這篇文章,大概能體會,在中國,一個家庭要培養出一個職業運動員是多麼地艱辛,而張全成個人決斷的性格,又爲這個故事提供了很大的可讀性。

  2017年,我採寫"三十而立系列":在採訪于漢超的時候,他人在大連,我在廣州,我們通過微信交流,最後花了三天工夫把這個採訪做完。聽完一大段一大段的長語音,我感覺耳邊盡是嗡嗡聲……

  2018年底、2019年初,我寫了《梅州足球三十年》這篇大約16 000字的文章。寫完以後我誇下海口:"全中國,能寫下這篇文章的,只有區區在下。"雖然我不是梅州人,但是作爲廣東人,對於梅州足球輝煌的歷史耳濡目染,畢業以後,開始接觸最早的採訪對象,就包括一批梅州足球名宿,再加上家裏還有一本極具歷史價值的書,種種因素結合,纔有了這篇文章。而文章出來以後,從效果看,證明了這一點:這雖然是個流量的時代,但好的內容、好的故事,永遠不缺乏讀者。

  遺憾的是,這樣的內容和故事,現在已經很難被捕捉到了。有同行曾經採訪過我,我說過,一年能寫一篇好的報道或者作品,就算完成任務了,這也是自己的最低要求。

  2019年夏天,因爲各種"爆料",我的曝光度和知名度陡增,於是很多人把我歸結爲"爆料型記者",甚至有球迷說,從來沒看過我寫過"正經報道"。我啞然失笑,如果看完這本書,我相信他會收回這句話。後來有位同行朋友跟我說:"我跟你不一樣,你是把未知的東西告訴別人,我是把已知的東西進行歸納。"我說:"這是個美麗的誤會。"他說:"你以前是怎樣的,大家都不關心了……"

  關於新聞記者如何在這個時代既能做到有曝光度,又能有深度,這會是個宏大而有趣的話題,這裏就不展開敘述了。我想說的是,從業18年,我採訪的人和事,可以歸結爲四個字--中國足球。而中國足球,是中國民衆的"公共痰盂"。

  我個人並無以一己之力擦清痰盂的雄心,但希望這本書記述的故事、評論、思考,可以讓更多的人更真實、清晰地瞭解一下中國足球--就算你決定吐痰,也明白爲什麼要向裏面吐。如果能做到這一點,《中國足球長鏡頭》這本書,也就值了。

  最後,衷心感謝一下本書的編輯和出版社。衷心感謝我在《足球》報時的各位同仁,我們一起度過了很多快樂的時光,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寫不出這些報道。雖然現在已經離開,但這份戰鬥情誼,將永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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