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雙手麻木,拿螺絲都困難,更別說將它們擰緊了……”一天下午,記者走進西部戰區某保障隊電教室,遇到馮雅正在與全隊官兵分享《我的高原日誌》。

馮雅是這個保障隊的一名政治工作幹事。2019年11月,她與6名戰友前往海拔3000多米的某邊防連安裝氣象觀測站。這不是馮雅第一次上高原,但各種身體不適像約好了一樣,同時向她撲過來,恍惚間她甚至覺得,這一次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但任務就像上了發條的鐘,不能停下。挖坑、取水、抬水泥、運器材,馮雅與戰友緊趕慢趕打好了基座,強烈的高原反應告訴她,已不能再進行重體力工作。此時,男同志把安裝風杆等重活攬了過去,馮雅和另一名女同志朱毓姝則負責防風風擋的零部件組裝。

別看防風風擋不大,組裝好卻不容易。防風圈是弧形的,防風片是扁平的,組裝時需要一個人將兩者固定,另一個人負責擰螺絲。防風圈內壁光滑,稍不注意,就會錯位。

11月的帕米爾高原,白天氣溫零下20多攝氏度,風雪肆虐,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有時連眼睛都睜不開。而完成整個組裝,要用到72顆極細的小螺絲,戴着手套根本拿不住,脫了手套手指很快就被凍僵。一個在平原、在溫暖室內能輕鬆搞掂的簡單操作,在這裏卻變得異常艱難。

“往左一點!”“多了!”“再往右一點!”“差不多,別動!”儘管分工明確,但必須一個蹲着、一個站立的兩個人,在那種環境下,配合起來就沒那麼容易。單是控制對準螺孔,馮雅連大氣都不敢出,本來高原就缺氧,這一通操作下來,把她憋得幾乎窒息。

第一個防風片組裝完畢,足足用了5分鐘。二人稍加調整,馬上開始組裝第二個、第三個……很快,她倆裸露在外的雙手越發不聽使喚,鑽心的疼痛從指尖襲來。在組裝第五個防風片時,兩個人終於扛不住了,不得不停下來。

口呵、雪搓、焐熱,雙手漸漸回暖。就這樣,乾乾停停,2個多小時後,她們擰完了最後一顆螺絲。

癱坐在地上,馮雅和朱毓姝不斷地吐酸水,一陣陣頭暈。“什麼是高原?就是置身其中,你會同時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與堅強!”剛緩過勁來的馮雅,對這片高天厚土又有了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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