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20,《情書》將在內地重映,這部25年前的愛情經典已成爲無數影迷心中最好的愛情片,許多影迷都稱這是一部“無論如何都會流下眼淚的電影”。

即便之後的巖井俊二翻拍了“中國版的《情書》”《你好,之華》,但影迷心心念念還是1995年的《情書》。

1994年巖井俊二剛拍完《愛的捆綁》,那年他已經三十歲了,他打算拍一部青春片,向二十歲的青春年紀道別。拍一部“讓全國少男少女流乾眼淚,能留在人們記憶裏的漂亮東西”。

巖井俊二想到了村上春樹的小說《挪威的森林》,這部1987年出版的小說總銷量已突破500萬冊,這讓巖井俊二很震驚沒想到“我們的青春到現在還經久不衰”。

但改編村上的小說談何容易,除了版權難以敲定,改編難度更讓人望而卻步,於是巖井俊二想“參考《挪》中的設置而又儘量不漏破綻”。

《情書》延續了《挪威的森林》的主題——死亡與新生。電影始於死亡,結於新生,《情書》雖是純愛電影,但瀰漫着哀傷的情緒。

渡邊博子的未婚夫藤井樹英年早逝,前夫三週年的祭日,她來到神戶,在未婚夫生前的房間裏看到了他的國中畢業冊,上面還寫着藤井樹在小樽讀書時的地址。

也許是好奇,也許是爲寄託自己的思念,渡邊博子記下了地址,冥冥之中她寫了一封情書,寄去往天國的藤井樹,那封信上寫:藤井樹,你好嗎?我很好。

信件來到了小樽,陰差陽錯它寄給了一個同她年紀相仿的女孩,而這個女孩也叫藤井樹。由此,兩個陌生開始通信,進一步瞭解後渡邊博子發現女藤井樹是男友少年時代的同班同學,這封送往天國的情書,意外地展開了一段青春回憶。

《情書》是一篇渾然天成的抒情詩,但其中不乏創作者精巧的設計。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名作《兩生花》就創造了“兩生花”的結構,兩個人,同樣的面貌,同樣的年齡,有着同樣的名字,卻有着不同的境遇,讓人相信“世界上另一個我存在”。

巖井俊二無疑借鑑了這種結構並將這種鏡像進一步延展。男藤井樹——女藤井樹,因“名字”相同而結緣,渡邊博子沿着“藤井樹”的名字卻找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這樣的“兩生花”過渡浪漫,某種程度上也是青春該有狀態。老師點名讓男女藤井樹結緣,而青春的記憶則是在找尋的過程中無意中喚醒,青春的戀情本就充滿着偶然,在撲朔迷離中被悄然喚醒。

暗戀也是如此,男女藤井樹互生情愫卻按下不表,在漫長的人生中相互掛念卻埋在心底,不意外的話也會將自己的情愫保留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電影的視聽語言也是如此,冷靜、剋制,沒有煽情,而是有一種客觀與日本式的“物哀”,開頭的雪原長鏡頭把握能帶入故事,窗外的飛雪,地下飛轉的櫻花葉、車棚忽明忽暗的燈光,還有在白色窗簾下消失的藤井樹,都成爲電影經典的畫面。巖井俊二用欲言又止的情緒,捕捉到了初戀的狀態。

《情書》不止於愛情,更有對死亡的思考。電影一開始就是渡邊博子躺在雪地上,彷彿死去一般,之後睜開眼睛,大口喘氣,這種從生到死是一種體驗,渡邊博子體驗的是一種瀕死的狀態,是爲與自己的未婚夫同情共感。

帶着這樣的視角,我們以“死亡”切入這個愛情故事,未婚夫的死亡、渡邊博子的迷惑、女藤井樹父親的死亡,這個純愛故事中俯首皆是對死亡的思考。

在片尾,女藤井樹與渡邊博子達成了和解。你好嗎?我很好,兩人放下了戀人的死亡,青春的戀情也釋懷了。

我們看了太多模式化的青春片,墮胎、出軌、車禍好像成了青春片的標配,戀情成了狗血,純情成了矯情,會看這部25年前的舊作,我們只能汗顏,再沒有一部青春片能把初戀描繪的如此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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