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關於動物的新聞不少。

不久前,國寶大熊貓被生態環境部官宣“降級”——由於野外種羣數量已達1800餘隻,大熊貓的受威脅程度等級由“瀕危”降爲“易危”。此外,雲南亞洲象北上,東北虎進村,荒漠貓、棕頸犀鳥和布氏鯨屢被拍到或與人相遇等新聞,也引起不少關注。

這意味着什麼呢?

全球範圍內野生動物受到威脅,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隨着人類活動不斷擴張,野生動物自然棲息地縮減。

地盤小了,食物少了,野生動物種羣及個體數量自然受到威脅。安居才能樂業,動物也一樣。

爲保護國內的野生動物,自1956年以來,中國建起各類自然保護地1.18萬個,總面積逾1.7億公頃,佔陸域國土面積的18%,提前實現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公約》提出的17%目標要求(注:截至2019年底數據)。

近年來,中國又在自然保護區基礎上,試點建設各類國家公園。比如橫跨川、陝、甘三省的大熊貓國家公園,落址吉、黑兩省的東北虎豹國家公園。

雖然從命名看,大熊貓、東北虎是重頭,但環境變好了,金絲猴、豹貓等國家保護動物,珙桐、紅豆杉等珍稀植物物種,均可受益。類似受益的物種,還有三江源國家公園內的雪豹、藏羚羊、藏野驢,錢江源國家公園裏的黑麂、白頸長尾雉等。

對那些野外數量極其稀少的野生動物,中國還採用“人工繁育-野化放歸”的模式爲之助力。此次大熊貓“降級”,很大程度上就要歸功於這一模式:科研人員通過人工干預,解決了大熊貓自然狀態下低生育率、低存活率的難題

目前國內大熊貓野外種羣數量能夠精準測算,也是因爲其中大部分成員是人工繁育後再野化放歸的。這些大熊貓或被植入皮下電子身份證,或佩有電子定位項圈,以便科研人員長期跟蹤研究。

野生動物數量減少,還與人類過度捕捉有關。

有的動物好喫、有的毛順、有的好玩、有的可以入藥……農耕文明時代,人類祖先發現了野生動物的實用價值,一定程度上助推了經濟社會發展。如今,現代產業爲人類提供了多樣化產品,但一些人出於對“傳統”的執念,依然保留着對野生動物製品的消費需求,催生了相當規模的黑產鏈條。

近年來,中國針對珍稀野生動物利用的立法、執法日趨嚴厲,特定物種的捕獵、繁殖、貿易、加工等行爲,被法律明令禁止

受益於嚴格的禁獵措施,30年間,雲南野生亞洲象數量從150頭增至300頭左右。2004年島妹探訪西雙版納“野象谷”時就聽說,因部分東南亞國家存在盜獵野象行爲,不少亞洲象越境而來,在中國定居。

2018年起,中國境內全面停止加工銷售象牙及其製品的商業性活動,進一步強化了對大象的保護。

5月28日在雲南省玉溪市峨山縣境內拍攝的象羣。圖源:新華社

2020年,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表決通過《關於全面禁止非法野生動物交易、革除濫食野生動物陋習、切實保障人民羣衆生命健康安全的決定》,提出對違反野生動物保護法和其他有關法律規定,獵捕、交易、運輸、食用野生動物的,在現行法律規定基礎上,“加重處罰”

至此,中國全面禁食野生動物制度正式建立,食用野味市場失去了合法基礎

這些年,因爲抓、養、喫野生動物而被判刑的新聞不算鮮見。例如去年2月,岳陽市岳陽樓區人民法院審理了一起非法收購、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案,被告人謝某某因非法收購、出售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水獺,獲刑6年6個月。

嚴格立法、執法固然能約束人們的行爲,但要從根本上完善生物多樣性保護,還得有良好的社會環境

中國人一直有對自然生命的喜愛和敬畏。比如,家燕在民居中築巢,會被認爲是家業興旺、家風和美的標誌;蝙蝠常被視作“福”的象徵,形象往往見於建築或繪畫;傳統文化中常以“虎將”形容作戰勇猛的將領——知道猛獸的危險,敬而遠之,也是一種與動物和諧共生的方式。

還有的地方對“黃大仙”、家蛇、刺蝟、狐狸等動物產生樸素崇拜,儘管有迷信成分,但也在客觀上減少了捕獵相關物種的行爲。

今年兩會期間,青海團代表孔慶菊向習近平總書記展示了兩張紅外線相機自動拍攝的照片,拍到的是生活在祁連山國家公園中的雪豹和荒漠貓。她說,當地老百姓最高興的就是和過去相比,現在亂挖沙石几乎看不到了,光禿禿的山也變綠了,風沙也比以前小多了,河水也變清了

雲南亞洲象一路“逛喫”的新聞火出國門後,島妹也查閱了一些資料,在一些國家或地區,由於長期人象衝突,人象之間已產生了相當程度的仇恨。象因獵殺痛恨人類,被象羣破壞土地、莊稼和房屋的人們也加深對大象的反感——冤冤相報何時了。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應當成爲更廣泛的社會共識,也是中國未來發展必須達至的目標。發展和保護不應成爲矛盾:有了現代產業的發展,我們不必再把野生動物資源作爲剛需;有了更多的工作機會和福利保障,鋌而走險去捕捉販賣野生動物、獲取利潤的衝動就會大幅減少。

從南方到北方、從內陸到海濱,珍禽異獸的歸來令人高興。這既體現了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成果,也折射出中國生物多樣性保護工作取得的成效,當然,也意味着這項工作站上了新起點。

文/雲間子

編輯/點蒼

責任編輯:劉萬里 SF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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