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乘乘地鐵，街角喝杯咖啡嗎，不經意的邂逅令人期待。

習慣開車，感覺乘地鐵愜意多了，刷屏看美女，一事兩顧當。每次出發都有種“豔遇”的期待。到了地鐵站，發現口罩又忘帶了，自駕的毛病。回家去取太費力，老臉厚皮找人索乞。索乞不是種行爲藝術嗎？也是豔遇一種也！一年來曾多次體驗，成功失敗各半。有一次就從自動售販機上買了三個一包，十五元。

抬頭看到一位老爺叔。他爽氣地翻轉斜背三角包，不無得意地提醒我，年紀大了，出門前應該做到ABC等等。我連聲道謝，忘了給他打錢，他也不追，現在好人多了。

車內坐下四顧找些風景，一個六七歲男孩，眼大膚白，乖乖地任娘在撥弄他的手指。兩人都戴着口罩，但從臉盤額角看去，眉毛走勢完全一樣。這媽託弄着兒子嫩蔥般的手指，逐個摳孩子指甲裏的泥垢，弄完一根再一根，像煞老猴給小猴捉蚤，樂此不疲。男孩一臉無感無奈，他的眼睛望着車廂裏的一對靚女俊男。

下了地鐵。茂名路橫穿延安中路，綠燈顯示還有10秒，要穿過一個雙向寬闊路口。必須要小跑了。無意中瞟到身邊還有一位秀肩半露，着紫蘿蘭斷衫的小妞。看我啓動了，她顯然被帶了節奏，也跟着我跑。跑過一個行道我瞄了她一下。她穿着高跟鞋的金蓮跑不爽。在第二行道中間，我索性慢步等她。免得她孤獨出彩。她果然懂了我的用心，向我投以一絲“秋波”。到岸了，我自笑着讓人家先行。發現這條街上的女孩真好看，麗裳各具。一手奶茶或咖啡，一手甩着手機，包包小到只能放個手機，汗紙，脣膏。

我要趕時間了，不知道要去的機關辦公室內有幾個人，是買奶茶好還是咖啡好？轉而一想，秋天正是栗子飄香的季節，買一兜糖炒栗子分食更方便。於是使勁抽着鼻子裏的空氣，想聞香尋栗子。可惜梧桐碎光下，悠閒小店比肩的茂名南路鉅鹿路上，居然找不到一口焦糖飄香的大鍋，一位赤膊凸肚的大漢忙碌的身影。這不像記憶中的上海市井。

索性尋了個路邊咖啡座，花了15塊的一杯美式熱咖啡，嘖嘖燙嘴。急急碼字今晚的朋友圈。我的座前，先有一位“小姐姐”（當今對老阿姨的尊稱）。她不好意思地說，她沒點單，就坐幾分鐘等人。一臉的慚愧，怕影響我是消費者的情緒。我說不介意，就是不能吸菸了。她尷尬地說“我屋裏也吸菸的，但抽無妨”。我知趣笑笑。爲了彌補我的“損失”，她主動說，是女兒約她出來買蛋糕，明天是自己生日。“還是女兒好。”我回了她一句，差一點被她帶節奏，承認我也有女兒。

她接着說“能不好嗎？我給了她一百萬買房子。”“都是獨生子女，將來不都是她的嗎？”我感覺奇怪。“不一樣的，在我活着的時候給她，與死後給她，完全是兩種感覺。”她驕傲得身板筆挺，老話說“覅看小姐出嫁，要看老太收場”。上海“小姐姐”的見識和精明表現無遺。

有空乘乘地鐵，街角喝杯咖啡真是愜意。（辛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