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聞記者 錢成熙

喜歡可愛的小動物大概是人類的天性，但對動物來說這未必是件好事。城市裏層出不窮的貓狗咖啡館，因動物福利狀況飽受詬病，而這些年在日本、韓國乃至中國，還出現了不少以野生動物爲賣點的咖啡館，引來了許多動物保護人士的批評。

浣熊成了動物咖啡館的寵兒

也有一些好的變化。近日據《韓國時報》報道，韓國環境部日前表示，爲了更好地保護野生動物，政府將禁止野生動物咖啡館的經營。如果相關修改案通過，野生動物咖啡館將在3到4年的寬限期後關閉。

韓國環境部有關人士表示：“全國共有159家這樣的咖啡館，裏面陳列着浣熊、狐獴、旱獺以及各種兩棲和爬行動物。在室內展示這些野生動物，從生態和動物福利角度來看是不利的。”

過去的幾年間，動物咖啡館成了首爾等韓國城市的熱門打卡地，除了貓狗，逐漸出現了有着“穿着整齊”的綿羊接待客人的咖啡館，以及鸚鵡咖啡廳，但更“獵奇”的是，還有不少用貓鼬、浣熊、狐蠓、雪貂、貓頭鷹招攬客人的咖啡館。這些咖啡館有的將動物和飲食場地隔離開，有的動物則能在整間咖啡館中隨意走動。

狐蠓也千里迢迢從非洲來到了韓國的咖啡館中

來此類咖啡館一般消費不低，有些咖啡館收取門票，而客人們除了購買食品飲料外，大多數人也會購買飼料，以獲得和小動物近距離互動的機會。咖啡館也鼓勵客人這樣做。

這些動物咖啡館中，有些以保護動物爲名經營，如某些浣熊咖啡館的浣熊是由皮毛工廠解救而來，有一家名爲“加拉帕戈斯”的咖啡館，則聲稱咖啡館裏展示的爬行動物都受到了合乎道德的對待。

但是，果真如此嗎？對於人類來說，來動物咖啡館獲得的樂趣也就是個把小時的消遣和幾張社交媒體上的照片，但長期生活在這些咖啡館中，對動物來說不啻爲一種折磨。

在2018年的一篇報道中，已有動物學家指出，將野生動物豢養在狹小空間裏本身便是錯誤的，而遊客爲了拍照會強迫這些動物們做出各種動作，動物還得不停“營業”和被迫進食，無法獲得休息。動物常常在睡夢中被人類拍醒，貓頭鷹被24小時綁在木架上無法喝水…… 此外，咖啡館裏的照明，環境的擁擠和嘈雜，都會爲動物帶來極大壓力，甚至有人觀察到一些動物出現了來回踱步等刻板行爲。

一家寵物咖啡館中，貓頭鷹被一直綁着，無法行動。

一位擁有衆多粉絲的油管博主VAGABROTHERS在這一年造訪了首爾的浣熊咖啡廳後，發出疑問：“它們真的開心嗎？”

而人類也可能是受害者。2017年，韓國的動物福祉問題研究所“Aware”現場調查了首爾地區9家動物咖啡廳經營狀況，併發布了“野生動物咖啡廳實態調查報告”。結果顯示，9家受調查咖啡廳共飼養了41只浣熊和26只狐獴等動物。

報告指出，人與動物、動物與動物間極有可能傳播人獸共患病。9家咖啡廳中有6處，消費者用餐空間與動物活動空間並未分離。提供手部消毒劑的咖啡廳有4家，提醒訪客入場前消毒的咖啡廳只有1家。部分咖啡廳同時飼養6種以上的動物，但根據不同的動物區分飼養空間的咖啡廳僅有1處。

這些動物本身的健康狀況也不樂觀。報告還指出，此類咖啡廳日均營業時間爲10小時，長的可達到14小時。動物長期暴露在較大噪音環境當中，甚至一些咖啡廳的動物還有外傷。

Aware方面相關人士表示，動物們長期在空間有限的室內咖啡廳生活，壓力過大將導致其免疫力下降，進而感染疾病。

和水豚這樣的野生動物互動時要當心

在日本便發生過這樣的悲劇，2018年8月，日本連鎖貓咪咖啡館MoCHA的立川分店暴發了一次貓瘟，店內25只貓中有7只死亡。日本雜誌《週刊新潮》採訪爆料員工說，暴發貓瘟的一部分原因是店家沒有打疫苗，以及店家常接待偶像演唱會，導致貓咪過度勞累後無法休息，免疫力低下。

貓咖尚且如此，野生動物咖啡館的衛生狀況就更讓人擔憂，你還敢去嗎？

目前，我國也出現了不少類似的飼養着異寵甚至法律規定不允許私人養殖的野生動物咖啡館，2019年，重慶的一家貓咖就因爲飼養了兩隻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小熊貓而被要求整改。但是，像貓頭鷹、龍貓、浣熊、土撥鼠……這樣的寵物咖啡館依然層出不窮。

小熊貓咖啡館停業

儘管國家市場監管總局發佈《餐飲服務食品安全操作規範》中規定，“餐飲服務場所內不得飼養禽、畜等動物”，但這些動物到底是寵物、家禽家畜，還是野生動物，就很難界定，遊走在中間的灰色地帶。因此，在與這些可愛的小動物相處時，要儘量少打擾它們，並一定要做好佩戴手套、口罩等防護措施，注意個人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