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道,陽穀縣第一驗屍官何九叔在看到武大屍體後就口吐鮮血倒地不起,回去之後又是重病在牀,也沒法行驗屍之事了。何夫人看見老頭子中了邪,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何九叔見屋外送自己回家的人都走了,連忙起身跟媳婦說我沒事,剛纔只是秀了一波演技。何夫人不解,何九叔解釋說今日西門慶突然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給武大驗屍的時候利索點,我大爲不解,等我看到武大的屍首以及他那俏娘子我就知道這事不簡單。而我觀察武大的屍首死因絕不是暴斃而是中毒,又想到他弟弟武都頭是個狠角色,我兩頭都不敢得罪,只能出此下策假裝中邪。

言畢,何九叔又惆悵了起來。這時候,全書少有的正面女性人物站了出來,面帶輕鬆地對何九叔說道:“老頭子,咱們雖然都是平常百姓,沒什麼後臺背景,也不敢得罪誰,但是咱們不做虧心事,也不能引火燒身。那武二知道自己的哥哥橫死,自然街坊鄰居都不會放過,你作爲驗屍官,還是站在真理一旁比較合適。你等武大焚燒之時,去偷幾塊屍骨藏起來,若武二不問,這武大的屍骨就隨咱倆進棺材;若武二問起來,咱們也有個好的交代。”

何九叔聽到何夫人的話,一改臉上的陰霾,說了這麼四個字:

“家有賢妻,見得極明!”

之後在武大火化那天,何九叔偷到了武大的屍骨,連同西門慶給的銀兩一起藏起來,等待暴風雨前的些許寧靜。

武松回縣後,如喪考妣,哭得昏天暗地。當夜守靈,武大的鬼魂還來伸冤,武松驚醒後,本身就覺得武大死得蹊蹺的他對整個事情產生了更大的懷疑。所以一番思考後,武松決定把周邊所有的嫌疑人都詢問一遍。武松搜的第一個嫌疑人就是何九叔了,何九叔知道武二來者不善,也不好拒絕,拿着銀子和屍骨就跟着武松出門了。

接下來,就是全書最讓人不寒而慄的場景之一了:武松不說話,只是在一口一口地喝酒,在何九叔看來,此時的空氣已經被凝固住了,武松每一口嚥下去的酒何九叔都聽得清清楚楚。突然,武松從袖中掏出一把剪刀,“pia”的一聲擺在桌子上,讓何九叔把所知道的關於武大之死的細節都說出來,否則就學新三國裏的張飛那樣往他身上捅三四百個透明窟窿。

何九叔此時竊喜,感嘆自己真的是娶了一個好婆娘啊。於是一邊安撫武松一邊把武大的屍骨以及西門慶給的銀子拿了出來,並告知賣梨的鄆哥在武大捉姦時也在現場,並且也是鄆哥告知了武大被綠的事實。二人找到鄆哥確認當時的經過後就去縣衙報官。可這官府惡霸是一家,怎能給武松受理案件。

既然官府不作爲,那我武松自己來制定規則。

在武大頭七那天,武松邀請了周邊鄰居送武大最後一程,案件參與者潘金蓮和王婆也在其中。在宴席開始前,武松先表達了對哥哥的哀念。接着臉色一變,拿着刀問潘金蓮武大究竟怎麼死的,潘金蓮把責任推到王婆那,王婆也說關老孃鳥事。武松大怒,說還不交代就把你倆都剮了,潘金蓮害怕了,說王婆讓我乾的,王婆知道賴不掉了,對潘金蓮就是一頓臭罵。武松正在氣頭上,直接對着潘金蓮胸口一刀,將五臟六腑全部取出,祭奠武大。並且割下潘金蓮的頭顱,直奔獅子樓去找西門慶,最終將其擊殺,爲哥哥報了仇。之後主動自首,開始了自己的流放之行。

需要注意的是,在潘金蓮守喪期間,西門慶在獅子樓依舊在尋歡作樂,不知道金蓮泉下有知,會不會意識到自己是結結實實地被炸了。潘金蓮殺害自己的夫君沒得洗,但是我們從陰間的角度來想,小潘一個人鎖在家裏,又沒有現在的娛樂設施,犯錯是否也就情有可原。這個故事情節到底是誰的錯,但其根本還是封建社會的思想束縛,整部小說實質就是想反映這一點,要用辯證思維看待。

武松被流放,本質沒有得罪高官,所以押送他的衙役對他也非常客氣。而武大死後,武松再沒有了親人,雖然四海之內皆兄弟,但在武松心裏,除武大外真正對他好的也就只有三人,我們下回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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