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遭橫禍

2006年2月26日,按照二十四節氣,應該是八九的第四天。然而,氣溫乍暖還寒。吝嗇的春使者仍未把溫暖撒向遵化大地。

當天晚上,來遵化打工的23歲小A獨自一人沿112國道行走。因爲如何照看年幼孩子對的問題,她與丈夫吵架後跑出了家門。

當她行至遵化市新汽車站西門口附近時,車水馬龍、喧囂熱鬧的汽車站已變得人稀車單、蕭條沉寂。

“當!當!當!”遵化城內閣上百貨商場鐘樓的鐘聲敲響了,這時已是深夜11點鐘了。

蕭瑟的夜風吹來,小A打一個冷戰,頓時覺得心中一陣淒涼。她有些後悔,不該一人賭氣跑出家門,更何況自已隨丈夫出來打工時間不長,遵化的地理環境也不熟悉。在茫茫黑夜間,該去何處棲身?

正在她躊躇不定之際,一輛紅色麪包車戛然停靠在她的身邊。車內突然竄出一名長髮男青年,揪住她的馬尾辮就往車上拽。

小A被這突如其來的橫禍嚇得魂不附體,連聲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然而,空曠的馬路上競沒有一個行人。

那名青年男子用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硬把身材單薄的小A拽入了車內。隨後,汽車像發瘋的野馬般狂奔而去。

在車內,小A掙扎、哭鬧不已。“叭!叭!”這名男子扇了小A兩巴掌,凶神惡煞地怒吼道:“再喊,我就打死你!”

小A心裏明白,今晚她是遇到劫匪了。遂哭着央求說:“大哥!放了我吧!要錢,我這就100塊錢,都給你們吧!”

小A顫抖着掏出了身上僅有的100元錢,遞了過去。長髮歹徒一把將其奪走,塞進了口袋。

“有手機嗎?”

“沒有。”

這時,長髮歹徒朝小A淫笑着說:“只要你聽話,我們不打你,也不殺你,把褲子脫了!"”

小A知道這兩個惡魔要幹什麼,立時哭了起來:“大哥!不要!不要!”

“快!別羅嗦,把褲子脫了!”長髮歹徒厲聲喝道。

惡狼抓到獵物,是不會因良心發現而放棄獵物的。

長髮歹徒與開車的黃辮子歹徒,先後喫完放在車裏的性藥,將小A殘暴地輪姦。

大約凌晨12點半左右,“咣"的一聲巨響,由長髮歹徒駕駛的這輛麪包車在城區的一條馬路上,不慎撞到了路邊的電線杆,造成車毀人傷。

車內,長髮歹徒被撞得血流滿面,右腿膝蓋骨折,黃辮子歹徒也被撞傷了腰部。兩歹徒一邊“哎喲!哎喲!”地叫喚,一邊撥打手機。

不一會兒,先來了一輛拖掛車將肇事的麪包車拖走,而後,又來了一輛紅色的麪包車將兩名歹徒及小A拉走。

當汽車行至一個僻靜的路邊,兩歹徒命令小A下車,蹲在路邊,10分鐘後再起來。隨後,紅色麪包車逃逸在茫茫夜幕中。

猶如做了一場噩夢的小A疾步行至城區一路口打了一輛出租車,返回家中。到家後,小A向正在四處尋找自己的丈夫哭訴了這場飛來橫禍。小A的丈夫聽罷,怒不可遏,遂向公安機關報了案。

火速出擊

凌晨3時30分左右,案情像長了翅膀,飛速傳入了遵化市公安局黨委書記、局長張學寧、主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李鳳春和刑警大隊隊長梁景旺的耳朵中。正在值班的城區刑警隊副隊長李忠雲也立即向隊長楊長春彙報了案情。

鑑於案情重大,歹徒的作案手段殘暴,局領導和刑警大隊領導分別趕到城關刑警隊分析案情,組成專案組。專案組制訂了查找受害人指認肇事地點、排查肇事車輛、以車找人的偵查方案,並將此案定爲“2·26重大搶劫、輪姦案。”

在專案組的指揮下,城關刑警隊隊長楊長春、副隊長李忠雲帶領閻國柏、張豔軍、紀成軍等民警連夜行動、火速出擊,搜尋夜幕下的惡魔留下的點滴線索。

民警們首先找到受害人,瞭解簡要案情及兩名歹徒的體貌特徵。

小A回憶道,兩名歹徒身高在1.7米左右,都留有長髮。其中一名歹徒的長髮中間有一條染成寬約兩公分左右的黃髮。但對交通事故的具體肇事地點,小A敘述不清。

李忠雲等民警帶着小A駕車西至堡子店,南至黨峪,沿途仔細查找肇事地點。然而,卻未有收穫。

此時,已是凌晨5點多鐘。

這時,小A突然想起,在公路邊拐彎處曾看到一塊巨大的指路牌,上面寫着:到北京多少公里,到遷西多少公里。於是,李忠雲等民警分析,肇事地點很可能是在西二環或南二環附近。民警們於是掉轉車頭,重點由西二環島沿二環路向南查找。

黎明的曙光灑滿大地。在這初春之夜奮戰了一個通宵、熬紅了雙眼的民警們雖然睏倦襲身,但爲了早日攻克這起重案,他們各個仍鬥志昂揚。

驀然,李忠雲發現馬路邊出現一羣身着黃色衣服的清潔工人,他們沿着馬路打掃衛生。

“汽車肇事現場肯定遺留下擋風玻璃的碎片,問一下清潔工人不就知道肇事地點了嗎?”李忠雲等民警遂沿公路詢問清潔工人。

終於,在南二環西路昇華美食娛樂城附近,民警們終於找到了肇事現場,案件也隨着黎明的曙光現出了轉機。

“在國豐機械制修廠和華東礦山機械廠的門口斜對面的馬路上,發現一大片汽車玻璃碎片,已被我們清理走了。那裏好像有一輛汽車撞上了路邊的電線杆了!”清潔工人告訴民警。

聽罷,李忠雲等民警立即驅車趕到肇事現場。現場位於南二環西路,公路北側是昇華美食娛樂城,南側則是國豐機械制修廠和華東礦山機械廠。然而,現場上除遺留少部分碎玻璃和被肇事汽車壓倒的柏樹外,沒有其餘線索。

走訪現場羣衆,公路邊一家綜合商店老闆對民警說:“昨晚上,我們兩口子睡得正香,突然被‘咣’的一聲震醒了,我們拉開燈一看錶,是12點24分。估摸着是出啥事了,我們兩口子立馬起牀跑到外面,瞅瞅究竟出了啥事。原來是一輛紅色麪包車撞上了馬路南邊的一根電線杆。”

“你們看清有幾個人,什麼特徵了嗎?”民警問道。

“看見了,車邊上有兩男一女,三個年輕人正在轉悠。不多會兒,來了一輛拖掛車,把撞壞的車拖走了。又過了會兒,來了一輛紅色麪包車,把那兩男一女也拉走了。”

“那輛肇事麪包車可能是松花江麪包車,肯定報廢了。那個開車的小青年滿臉是血,一條腿也撞瘸了。”另一位當時曾到過現場的羣衆說。

根據現場調查的情況,民警們決定兵分兩路:一路排查現場周邊各汽車修理廠,找到肇事車輛,以車找人;另一路排查城區及周邊各醫院、分院,搜捕治療的犯罪嫌疑人。

排查醫院的一路民警一直都沒有查到犯罪嫌疑人的線索,而排查汽車修理廠的一路民警卻傳來振奮人心的消息。

副隊長李忠雲等民警以肇事現場爲中心向周邊輻射排查。在他們排查了10多個汽修廠後,終於在建龍鋼鐵廠南側的中實汽修廠,發現了當夜被拖進院內還沒來得及修理的那輛肇事紅色松花江麪包車。

民警並從那裏獲知,車主剛剛離開,一會兒會回來商量修車的費用向題。

於是,兩路民警迅速在汽修廠集結,守株待兔,架網捕狼。

2月27日8時,當車主婁某匆匆返回修理廠時,被等待多時的民警“請"進了一間辦公室內。經詢問,車主並不是當晚駕車作案的犯罪嫌疑人。

據婁某介紹,26日下午四五點,小廠鄉洪山口村的張雷和王長來租他的車,說是到興隆半壁山的朋友那裏喝酒。當天晚上9點多,他們才返回遵化城內。婁某因駕車疲勞犯困,就在汽車站旁的一家旅館內開了個房間睡覺,張雷和王長來則駕駛婁某的車在城裏轉悠。

夜裏12點多,他們給婁某打來電話,說車在昇華美食娛樂城對面出事了。於是,婁某慌忙打車到了出事地點。他看到自己的車被撞得很厲害,只好給中實汽車修理廠打電話,讓人把車拖到廠裏。

張雷、王長來已有重大作案嫌疑,民警立即追問二人的下落。

婁某告訴民警:“後來聽說他倆被送到興隆縣蘭旗營醫院治傷去了,至於誰送的,用的什麼車不清楚。”

至此,2·26重大搶劫、輪姦案終於現出端倪。

落入法網

“立即調集警力,揮兵興隆,抓捕犯罪嫌疑人!”一直坐鎮指揮的局長張學寧、副局長李鳳春下達了出警指令。

徹夜未眠、水米未沾的城關刑警隊民警在隊長楊長春副隊長李忠雲的帶領下,揮兵北上,直奔位於燕山深處的興隆縣蘭旗營鄉。

興隆縣蘭旗營鄉雖毗鄰遵化,但這裏層巒疊嶂、山路崎嶇。犯罪分子選中這裏療傷,更顯出這夥歹徒的奸詐狡猾。難怪民警們查遍遵化的大小醫院均未能覓到他們的蹤跡。

在蘭旗營醫院的一間病房內,張雷、王長來兩名犯罪嫌疑人剛剛做完傷情檢查,遵化刑警就如神兵天降般地衝進病房。

“不許動!不許動!”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張雷、王長來只好束手就擒。他們做夢也沒想到,躲進深山老林,依舊會被民警擒獲。他們不知,罪孽深重,難逃法網。

就地突審,今年剛滿18歲的犯罪嫌疑人張雷和年滿20歲的王長來均系遵化市小廠鄉洪山口村人。

在鐵證面前,兩人如實交代了犯罪事實。

2月26日晚上11時,張雷和王長來兩人駕駛婁某的紅色松花江麪包車在汽車站西門外將一名獨自行走的女子挾持上車,並實施搶劫輪姦。那名挾持小A上車的長髮青年就是王長來,那位留着黃辮子的青年便是張雷。

後來,駕駛麪包車的王長來在打電話時,不慎將車撞上電線杆,發生了交通事故。

於是,王長來給在興隆縣半壁山開礦的好友鄭某打去電話。鄭某連夜駕駛他的紅色松花江麪包車趕到肇事地點。

在鄭某的追問下,張雷王長來向鄭某如實敘說了挾持、搶劫、強姦該女子的犯罪行爲。鄭某見王長來的傷勢不輕,意欲將他們就近送到遵化市醫院進行療傷。張雷、王長來一琢磨,覺得不妥。爲防遵化警察抓捕他們,鄭某遂按照張雷、王長來兩人的意圖,駕車幫助兩人逃離現場,並把受害人小A拋到南三環一個僻靜處,連夜把二人送至興隆縣蘭旗營醫院。

鄭某的行爲已構成包庇罪。隊長楊長春與副隊長李忠雲商定,由李忠雲帶領部分民瞥迅即轉戰興隆縣半壁山某鐵礦,抓捕鄭某。

根據張雷、王長來的交代,隊長楊長春立即向主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李鳳春進行了彙報。李鳳春指示,這兩名犯罪嫌疑人如此膽大妄爲,公然在汽車站挾持、搶劫、輪姦婦女,肯定還有其他重案在身。指示楊長春把此案與近日發生在興隆縣境內的一起挾持,搶劫、輪姦案併案偵查,加大審訊力度,深挖犯罪,力爭在他們身上突破這起興隆重案。

前不久,興隆縣公安局曾發給遵化市公安局一份協查通報。通報中稱,2006年2月18日12時37分,4名犯罪嫌疑人駕駛一輛紅色麪包車在興隆縣城尾隨一名獨自步行的女子,公然在公安消防隊門前將該名女子挾持至車內,將該女子帶離縣城。

途中先對該女子持刀進行搶劫,搶劫現金500餘元、手機一部、黃金項鍊一條。後4名犯罪嫌疑人對該女子實施輪姦,並將受害人拋於興隆縣半壁山鎮某村一個山溝內。作案後,4名歹徒駕車逃跑。

爲儘快偵破這起震驚興隆縣城的重案,興隆縣警方成立了專案組,並向周邊縣市發出了協查通報。已連續奮戰了近10個晝夜,警方始終未查獲這4個魔鬼的蹤跡。

從駕駛的車輛、作案的手段、目的、情節上進行分析,這起案件均與遵化的“2·26”案相似。根據局長張學寧、副局長李鳳春的指示,楊長春立即組織民警繼續加大對張雷、王長來的審訊力度,深挖犯罪。

在遵化刑警的凌厲攻勢下,張雷、王長來只好交代了。在2006年2月18日中午,他們夥同同村人19歲的陸延林、小廠鄉寨主溝村21歲的薛百列,駕駛薛百列的昌陵王紅色麪包車,在興隆縣城內持刀挾持、搶劫、輪姦一名徒步行走的女子。這起震驚興隆縣城的惡性案件終於真相大白。

爲將另兩名犯罪團伙成員緝拿歸案,民警步步逼問:“陸延林、薛百列現藏身何處?”

“陸延林得知他倆肇事受傷住院,現正在趕往蘭旗營醫院途中!”張雷、王長來告訴民警。

民警心中竊喜,又一獵物自投羅網,遂在醫院張網捕狼。大約40分鐘後,一位身材瘦小、蓄着長髮的青年男子走進醫院。

證實此人就是陸延林後,楊長春一聲令下,民警們如猛虎下山般將陸延林撲倒在地。至此,這個重大犯罪團伙已有3名疑犯落人法網。

這時,副隊長李忠雲打來電話,涉嫌包庇罪的鄭某已被民警抓獲,並繳獲了涉案的紅色松花江麪包車。

爲儘快將這個重大犯罪團伙的另一名重犯薛百列收人法網,楊長春果斷決定:“設餌遵化城,密捕薛百列。”

短暫的瘋狂

回“喂!是薛哥嗎?定好了,今兒下午3點,你開車到城北太陽火酒吧來,我們哥兒幾個在那兒等你!”

按照楊長春隊長的安排,張雷給薛百列打通了這個“魚餌”的電話。

2月27日下午3時30分,得到張雷、王長來、陸延林等好友在太陽火酒吧等候的消息後,薛百列以爲又有"好買賣”了,喜滋滋地駕駛紅色昌陵王麪包車赴約。

在太陽火酒吧門口,薛百列哼着流行小曲,將車停穩。他剛打開車門,呼地衝上一羣警察,緊緊將車圍住。他沒料到,這次赴約迎接他的不是美酒佳餚,而是冰涼的手銬和恢恢法網。

至此,這個犯罪團伙的4名成員全部落入法網。遵化警方從接到報案至案件告破,正好用時12個小時。

經突審,自知罪責難逃的張雷、王長來、陸延林、薛百列交代了一件件手段殘忍的罪行。

2006年2月初,他們4人開始相互勾結,沆瀣一氣。經密謀,每人各備一把1尺多長的單刃砍刀及鎬把等作案工具,駕駛薛百列的紅色昌陵王麪包車,先後流躥到河北省遵化遷西、興隆等地,以獨身行走的女子爲主要侵害目標,瘋狂搶劫作案。

2月初的一天夜裏11時,在遵化城區東關路口附近,4名歹徒將一名20多歲的女子挾持上車,搶劫手機一部,並將其挾持至南三環一個僻靜處輪姦;

2月的一天夜裏12時,4歹徒流竄到遷西縣西外環路,持刀將一名20歲左右女子挾持上車,搶劫手機一部、現金100餘元,並將其輪姦;

2月的一天深夜,4歹徒流竄至遷西縣灑河橋,持刀搶劫一名男子2400元錢;

2月的天夜裏,4歹徒在遵化市西關路口南側,持刀將一男一女挾持上車,搶劫600餘元,兩隻銀鐲子和一部手機;

這個窮兇極惡的犯罪團伙從誕生到覆滅僅20多天,但他們卻持刀搶劫作案20餘起,其中搶劫、輪姦婦女5人。

他們甚至於一個晚上就作案五六起。這個犯罪團伙共搶劫現金6000餘元,手機15部及金項鍊1條、銀手鐲1副。還涉嫌盜竊、飛車搶包等多起犯罪。

然而,這個重大犯罪團伙在機智神勇的遵化刑警歷時12小時的艱苦鏖戰後,終於結束了短暫的瘋狂。

在遵化市看守所,身陷囹圈的張雷、王長來、陸延林和薛百列4人臉上還充滿稚氣。然而,就是這4名正值豆蔻年華的青年竟如兇殘的惡魔,在20多天裏製造了一起起駭人聽聞的罪惡。

這4名犯罪嫌疑人雖家在遵化北部山區農村,但家庭條件都非常優越,他們也都是各自家中的唯一“貴子”。因此,家中均對他們嬌慣溺愛,使他們從小養成了桀繁不馴、爲所欲爲的性格。

當筆者採訪時問及他們爲何如此瘋狂地作案時,他們的回答竟然是:“這樣來錢容易,特刺激,特好玩。”這樣的回答,無不令人驚愕。

這個橫行無忌的犯罪團伙被剷除了,然而,讓民警們優慮的是,在這20餘起案件中,向警方報案的只有寥寥3起。被害人的寡言不語,不僅影響了警方對犯罪分子的打擊,無形中也助長了犯罪分子的器張氣焰,使他們更加有恃無恐,愈加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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