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奇蹟。更是絕境自救的一個成功案例。

在死亡的邊緣和被凌辱的時刻,年近6旬、手無縛雞之力的重慶某大學心理學系女教授楊君,孤身一人抗爭了整整6個小時而自救!面對心狠手辣、身強力壯的搶匪,她用細膩博大的母愛感化,用心理知識周旋,最終使那位身高1.8米的大塊頭悍匪跪在自己面前,淚如雨下地懺悔……不久,女教授巧妙設計,協助警方捕獲了自投羅網的兇悍搶匪——

2003年初夏的山城重慶,涼爽溼潤,舒適清新,讓人感到精神爽朗。坐落在沙坪壩區的某大學教授住宅樓、掩映在一片綠蔭蔭的樹林中,顯得特別的靜謐、安寧。

6月15日下午5時許,一個二十來歲、身高一米八的黑臉小夥子,揹着個工具包,竄上了心理學系的教授樓第四樓。他來到4-2號的楊君教授房門外,向四周掃視了一遍,才輕輕地敲門。敲了好一陣,隔壁鄰居的房門打開了,一位老太太出來打牛奶,見小夥子被擋在楊教授的門外,便熱情地說:“你找楊教授嗎?好像她在家,她患了感冒,正在休息。你敲門重一點,她就會起來。”

經鄰居一介紹,“黑大個”年輕人欣喜地邊道謝邊使勁敲門。巨大的響聲驚醒了患重感冒躺在牀上昏睡的楊教授。她起牀從防盜門上安裝的“貓眼”看出來,見這個“黑大個”是自己認識的熟人——沙坪壩區某熱水器銷售店的安裝、維修工陳風,去年教師節,他曾爲楊教授銷售和安裝過一臺熱水器。

進屋的陳風“友好”地向楊教授打過招呼,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雙賊眼咕碌碌地打量着這套寬敞的住房,發現房子裝修得非常別緻、時髦,心裏不禁一陣暗喜:這是個豪華的家庭,肯定有不少錢財,選擇楊教授家下手,真是選對了!

他喝了幾口水後,楊教授彬彬有禮地詢問他上門有何貴幹。他這纔回過神來說:“根據熱水器廠家的安排,我是來給你搞售後服務調查和專門檢修熱水器的。”

陳風喝乾了一杯水,就拿起檢修工具,走進楊教授的衛生間,擺弄和檢查熱水器。楊教授的老伴也是位教授,4年前因病去世了,大大的遺像就掛在客廳內,唯一的一個女兒在外地工作,她教書育人、著書立說、一個人生活得充實、快樂。陳風去年來安裝熱水器時,就知道了她一個人生活的內幕,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衝着她一個孤身老太太來“發財”的!

陳風在衛生間裏搗鼓了大約十多分鐘,便到客廳來告訴楊教授:“熱水器運行情況正常。”他不露聲色,提着一把沉重的大號鐵扳手,正欲靠近楊教授,並向她頭部掄去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慌忙放下扳手,蹲下整理工具包。這時,剛纔出去打牛奶的鄰居老太太回來了。楊教授的房門大開着,門外樓梯陸陸續續有人在走動。陳風見無機會下手,便在客廳裏逗留了十多分鐘,只好怏怏不快地告辭了。

送走陳風,感冒很重的楊教授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全身痠痛不已,只好又躺上牀去休息。大約又過了二十來分鐘,剛剛沉睡的楊教授再次被敲門聲吵醒,她起牀開門,發現還是陳風站在門外。

“楊教授,我搞忘了,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不容邀請,陳風急忙跨進房,隨手把房門關上,然後掏出一本“軟面抄”筆記本遞給楊教授,要她填寫對該熱水器的性能、質量以及售後服務工作的意見。

溫文爾雅的楊教授涵養極好、儘管身體不舒服,可仍然接過筆,伏在茶几上認真地填寫起來:“工作認真負責,感到非常滿意……”剛剛寫到“滿”字,一根被抽了芯的膠皮電線突然套住了她的脖子,並勒進了肌肉。一瞬間,毫無防備的楊教授就感到了窒息!一種死亡的恐懼感充滿了全身心。

楊教授本能地丟掉筆,連忙用雙手插進脖子的電線套內,阻擋電線勒肉封喉,並拼命掙扎!她的身後,勢大力沉的陳風面目猙獰,用一雙膝蓋頂着她的背,拼命地緊勒皮線,沒有一點留情手軟的跡象。一個6旬的老太太,加上正在嚴重感冒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實在招架不住了,只有張開嘴,大聲呼喊:“救命啦!救命啦!”但電線勒進了聯管,聲小若蚊蠅叫。

“不準吼!不準反抗!否則,我勒死你!”兇狠的陳風低聲喝斥,更加用力地緊勒電線,電線深深地陷進了楊教授脖子的皮肉之中。楊教授被擠壓的喉嚨裏斷斷續續地冒出幾個字:“小陳……別……別殺我。我我……不反抗……我一個孤老……太太,沒沒……力氣,你要什麼……我給你……”

兇悍的陳風並未理睬楊教授的請求,仍然拼命地勒緊電線,楊救授脖子血紅,臉色蒼白,全身發軟,眼裏金星亂濺、鼻子裏只有出氣,沒有了進氣,她快要昏迷了。但意念中,她在鼓勵自己:“挺住!一鬆軟就只有死了!”她在倒下之前,還在說服教育這個要扼殺自己性命的兇手:“小陳……我我……是個好人……你別害我……我,你殺了我,你也逃不了法律的嚴懲……因爲……有有鄰居看見你來過我……我家!”

這句話擊中了兇徒陳風神經,他微微一顫慄,雙手開始慢慢地松減力量。

趁着他鬆勁時、楊教授大口喘氣。可仍沒放棄做他的思想工作:“小陳吶……,你你才二十多歲……人生是美好的……你千萬不能幹傻事啊……”

看到楊教授癱軟在椅子上,口裏沒有半點責怪,這個兇殘的傢伙突然有了一種憐憫感。

“好,我暫時不殺你,但是,你必須聽我的!”陳風鬆了電線,放開了楊教授。

“死神還沒有遠離自己,我一定要穩住他!”楊教授大口喘了好一陣氣,慢慢取下勒進肉裏的電線。努力地保持鎮靜。儘管她的內心恐懼不已。

儘管楊教授柔弱、虛脫,可陳風並沒有放棄折磨她,他將楊教授的衣服全部脫下,用帶來的口罩和布團塞住楊教授的嘴,並貼上了不乾膠。同時,他將楊教授的雙方反剪在背後用電線綁住,把楊教授抱進臥室,放在牀上,隨後關上所有的玻璃窗並拉上窗簾。

制服楊教授後,陳風開始大肆搜索錢財。他很“專業”地戴上白色手套(防備留下指紋),先打開楊教授的提包,將裏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把一千多元現金,以及手機、兩張存摺、三張購物卡,消費卡等錢物撿出來放進工具包;再將書房、臥室內的抽屜、衣櫃撬開,把值錢的紀念幣,郵票、手錶、金戒指等搜了出來,他搜遍了整個房子,除了書籍報紙外,沒有別的值錢貨!

他還不甘心,坐在牀邊、又將楊教授脖子上的金項鍊一把扯下,兇狠狠地追問:“還有的錢財放在哪裏?”嘴巴被封住的楊教授無法回答,只有搖頭示意,表示確實沒有了。

陳風哪裏相信,他是企圖要搶個十萬、八萬,發筆大財的,區區一千多元現金,哪能填滿他貪婪的心,爲了問清楚,他將楊教授嘴裏的不乾膠和布團取出,又厲聲喝間:“老實點,不準吼!否則,用扳手敲死你!”他揚了揚手中的大號鐵扳手,“快說,錢放在哪裏?”

楊教授乾嘔了一陣,倒流的胃液嗆得她淚水長流。她好久才平息。搖頭說:“我一個老太婆。工資待遇不高,真的沒有多少錢!”

雖然嘴沒被堵了,可楊教授還是處在高度的恐懼之中。她不敢喊叫,不敢反抗,在緊閉的房間裏,面對悍匪,她只有機智自救。

當時已是晚上9時許,陳風看見躺在牀上的楊教授肌膚白淨,臉龐恬靜,一副很美的樣子,竟產生了一種淫穢下流的衝動。他想:弄不到鉅額錢財,玩弄一下她的身體也不枉此一行,於是,這個傢伙竟然恬不知恥地脫光自己的衣服,翻身上牀,意欲強暴楊教授。被反綁雙手而無法動彈的楊教授驚恐不已,急忙反抗:“小陳,我都快滿60歲的人了,與你媽媽的年齡差不多,你千萬不要亂來呀!”

陳風是個孝子,曾經因打傷過傷害他母親的人,爲了“保護”母親而坐牢一年。楊教授這句話使他淫念減弱了。

他沉默了幾分鐘後,答應不強姦她。但他還是想猥褒楊教授,楊教授雙手被縛,根本就無法反抗,她知道不可發怒、斥責,以免激怒兇徒,再遭殺手,她邊躲閃邊“勸導”:“小陳,你也是父母所生啊!你要這樣對待母親,母親該多傷心啊,我跟你母親一樣,從未做過任何惡事,人心應該向善!”

教授的話讓歹徒陳風停了下來,突然,他聲嘶力竭地喝斥:“你閉嘴,我恨你們女人!我就要報復!“他扭曲變形的臉讓人不寒而慄。

“小陳,給我遞杯水喝吧!你有什麼心事,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心力交瘁的楊教授從別才的對話中猜想,這傢伙肯定被女人傷害過!希望能感化他,讓他“棄惡從善”。

這傢伙不吭聲。

“小陳,每一個母親在生孩子時,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但讓一個母親最無法忍受的痛苦,就是自己含辛茹苦撫養成人的兒女違背做人的良知和道德……”已被整整“羈押”5個小時的楊教授疲憊不堪,恐懼不已,但她一直沒有停止勸說。

歹徒陳風聽到這話,久久未語,楊教授見這傢伙停止了侵犯,靜靜地坐在一邊,便繼續勸說:“孩子,你是男子漢,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困難?你可以告訴我嗎?你缺錢,我給你;你缺愛情,我幫你尋找;你沒了母愛,我給你,你何必要採用暴力手段呢!你知道嗎?這樣做,既違背道德,更違法呀!”

不知是她的話打動了歹徒,還是其良心突然發現。突然,非常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撲通”一聲,這個1.8米高的、剛纔還兇狠無比的歹徒突然跪在楊教授面前,淚如雨下。

“楊教授,我……我錯了,我不該殺你,搶你,侮辱你……我……我是被女朋友騙光了血汗錢,身無分文,走投無路纔想來搶你的呀……我……我認你爲乾媽,我是你的乾兒子,你願意嗎?”

楊教授的恐懼感小了,可懸着的心並沒有放鬆警惕:“小陳,快起來,我們現在是母子了,我幫助你就是了!你缺錢,我給你吧;你需要愛情,我以後給你介紹女朋友。”爲了穩住這個歹徒,她只好“寬慰”住突然投降的陳風。

可是,這傢伙仍不起來,他抬不起頭來問:“你不報告公安來抓我?你會原諒我剛纔的舉動?”

雙手仍被反綁着的楊教授連忙安慰他:“乾媽不會給任何人講這件事,當然也會原諒你了,快起來吧!”

陳風聽了,急忙起身替她解開了繩子,並拿來衣服替她穿上,還把所搶的財物全部裝進楊教授的提包裏,把被弄壞的項鍊小心翼翼地接好,替楊教授戴在了脖子上。

當晚11時45分,歹徒陳風喫了東西后,突然又說:“乾媽,你去報案吧,我今天真的對不起你,讓你擔驚受怕了,你若不去、我現在就去白首!”狡猾的歹徒再一次故意“考驗”楊教授。

“小陳,我們現在是母子倆,我怎麼能讓自己的兒子去坐牢呢!”楊教授告訴歹徒,絕對不會報案。

歹徒陳風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楊教授已經被挾持、囚禁了6個多小時,她心力交瘁,渾身快散架了!她見這個歹徒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便拿出一疊錢想“打發”他走人:“小陳,你不是說你的錢被女朋友騙了嗎,乾媽送你1000元,你拿去渡過難關吧,以後,你缺錢,打個電話來,乾媽給送去就是了。夜深了,你一個陌生男人呆在家裏,別人會懷疑,你看……”

她“送瘟神”的話還沒說完,陳風露出兇相:“怎麼,你想趕我走嘛?想急着去報案?”

“哪裏呀?我只是想,明天一大早,就有學生來我家裏請教如何寫學術論文,他們發現了你,不太好。我們是母子了,我還能害你嗎?”楊教授急中生智,編了個藉口。

沉默,沉默!好一陣子,這傢伙終於覺得呆了太長時間了,萬一真的有人闖進楊教授家裏,他就可能完了。於是,在接近凌晨1時時,他決定離開楊教授家。

俗話說:強盜入室連灰都要抓一把。他就是認了“乾媽”,也不白來此趟,抓上楊教授的1000元錢,匆匆離去。歹徒的背影消失後,緊張的楊教授一下放鬆了神經,虛脫得連步子都邁不開了!

6月16日清晨6時30分,一夜未眠的楊教授急忙打電話向學校領導報告了此事。校領導非常震驚,迅速帶着學校保衛處幹部前來探望,並在楊教授家裏找到了陳風丟下的作案工具—鐵扳手、沾血的電線、手套、塞嘴的口罩、破布等。

當天上午,楊教授在領導的陪同下向沙坪壩區公安分局報案。5名刑警在周大隊長的帶領下火速介入調查。他們驅車來到沙坪壩區的熱水器店追捕,發現陳風早已經從單位辭職離去;再追向其老家——四川瀘州市,陳風沒有回去,這下,楊教授剛剛有些平靜的心再一次懸起來。

6月20日中午10時43分27秒,楊教授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消息,是陳風發來的——“乾媽、你是否在恨我?我現在十分後悔,也十分感謝你給我的第二次生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湧泉之恩,當終生相報。乾媽,你說呢?”一看手機,是重慶的號碼,楊教授明白,這傢伙還沒有離開重慶,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報案了。

6月24日上午,膽大包天的陳風再一次打電話訛詐楊教授:“楊教授,你已經向公安局報案了,我知道。”

楊教授說:“小陳,乾媽我並未報案!”

陳風稱心裏不踏實,希望能在當天下午2時和楊教授見面:“乾媽,這件事情發生後,讓我這幾天都覺得心裏空蕩蕩的,我想和乾媽籤個協議,說明我沒有勒你,搶你,侮辱你,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筆勾銷你看行嗎?!”

楊教授見其心虛了,便決計引敵出現,再捕捉。她以太忙爲由加以拖延,表示今天肯定不行,明天(即6月25日)沒有問題。

6月25日下午1時20分,一場暴雨把整個山城沖刷得乾淨、清爽。十餘名便衣民警冒雨迅速在約定的酒店周圍布控,楊教授在一名便衣女民警的陪同下,撐起一把雨傘走向約定地點。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竄出來,拉着楊教授,差點讓驚恐的楊教授叫出聲來:“乾媽,你終於來了!走,去你家寫協議!“楊教授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邊走邊向埋伏在周圍的便衣刑警打了一個手勢。

“不準動!”六七名刑警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悍匪陳風,在黑洞洞的槍口下和刑警的擒拿中,這個1.8米的“黑大個”竟被嚇癱在地,哪裏還有原來搶楊教授時的淫威。

據陳風交代,他與女友做生意時,熱戀了兩年的女朋友竟將他辛辛苦苦掙的三萬元血汗錢席捲潛逃,他人財兩空,萬分惱怒,加上又失業、身無分文的他,便謀生了搶錢的念頭,他想去想來,覺得楊教授單身一人,又年老體弱,比較好下手,於是,帶着作案工具,假裝上門服務而行搶。不料,楊教授的勸導、竟使他無地自容。

楊教授大義凜然,智退歹徒、保全自己的事蹟在當地引起了轟動。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