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24年,羅馬帝國的君士坦丁大帝開始大興土木,並將建成的城市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在此後的一千年裏,這裏極盡繁榮。這片土地從上世紀30年代開始被叫做伊斯坦布爾,它有很多標籤:浪漫、貿易興旺,而現在Web 3.0成了城市名片的一部分。歷史上,伊斯坦布爾有過多次危機,數次易主,兩次被攻陷,而現在經濟危機的陰霾籠罩着這裏。但從歷史來看,伊斯坦布爾人並不害怕變革,一些人欣然接受加密貨幣的存在,古老的土地在煥發新的活力。

夕陽下的伊斯坦布爾海峽。

一個土耳其人的一天

這裏是“焦土”,前頭是“萬木春”。

幾年前,當朝陽打在聖索菲亞大教堂的玻璃彩窗上,海風輕輕吹過伊斯坦布爾狹長的海峽,有一家位於伊斯坦布爾歐洲區的餐館悄悄在支付選項中加入了美金,後來,選項裏又多了BTC、ETH、USDT……

一位土耳其人也在這時候開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他的膚色略深,一頭長髮,臉上總是掛着笑容。他叫Mehmet Sait,是伊斯坦布爾本地Web 3.0項目Web3 Hub Kas的創始人。

Mehmet在伊斯坦布爾的一天通常從早上8點30分-10點開始,他住在歐洲區,在一家古老的劇院開始上瑜伽課程。瑜伽結束後,他的慣例是喝一杯咖啡,開始他在Web3 Hub Kas的工作。

Mehmet主要負責監督日常運營,計劃活動,有時還會寫寫代碼。

中午他會去那家歐洲區餐館喫一頓快餐,他告訴我,兩年前一份快餐大約要25里拉,而現在的價格是150里拉,也就是以前的6倍多。

下午晚些時候通常是用來游泳的,然後是社區組織的活動、研討會或課程。他和朋友、同事經常在當地的咖啡館或酒吧裏參加一些社交活動來結束一天的工作,大家最常去的辦公場所是一個狹小的、有着二層結構的房間,門框上是手繪的比特幣和以太坊的Logo,燈光有些發黃,地上鋪着土耳其特色的手工毛毯,毯子看起來很舒適,許多人會直接席地而坐。

舉辦Web 3.0活動時,許多人會直接席地而坐。

在當地的咖啡館或者酒吧很容易遇到Kas的社區成員,這使得他們之間有着和大部分Web 3.0遠程工作者不同的關係。“那是一種溫暖的、面對面的聯繫,爲信任和創新鋪平了道路。”Mehmet這樣形容道。

在生活費用方面,住宿的租金在500美元左右,一杯咖啡平均要花2.2美元。至於收入,社區中典型的Web 3.0工作者,如新手開發人員或平面設計師,每月收入約爲1000-1200美元。

咖啡館可以兼作辦公空間,但在伊斯坦布爾,也有專業的聯合辦公場所,每天收費約8-10美元,包括小喫和飲料等設施。

就在最近,Mehmet告訴我,Devconnect Istanbul作爲以太坊基金會親自組織的唯二峯會之一(另一個是Devcon),也將於伊斯坦布爾舉行。但以太坊基金會最近警告說,這裏出現了許多大規模抗議、針對性暴力活動,前來參會需要考慮安全風險。

伊斯坦布爾的輝煌似乎停留在了它還叫君士坦丁堡的時期,Mehmet的朋友WuXiao說這裏的央行在失去它的作用,通貨膨脹嚴重,貨幣貶值了幾十倍,大學生剛畢業幾乎找不到工作;Mehmet說,這裏連接歐洲、亞洲、中東,湧入了太多巴以衝突、俄烏戰爭的難民,嚴重影響到經濟穩定,普通人的日子可能真的“挺難的”……

對於本地人來說,Web 3.0更像是從“焦土”中孕育而生,在誕生之初就是爲了替代被管控的黃金,而後又成爲本地年輕人在失業潮中的“解藥”。但隨着當地人接受加密貨幣的程度變高、加密交易所盛行,無數項目恰似“病樹前頭萬木春”,開始不斷湧現。

但對Mehmet的朋友WuXiao來說,“外地人”在伊斯坦布爾的體會又不太相似。

WuXiao是南京“純白矩陣”的創始人,他總是穿梭於世界各地,接觸當地的Web 3.0生態。在“外地人”眼中,這是Web 3.0“天堂”:加密友好、產業繁榮、消費水平低,WuXiao最終和他的朋友們在這裏舉辦了數場Web 3.0論壇。

WuXiao說,他剛來到伊斯坦布爾的時候就感受到了當地對於Web 3.0的狂熱。下飛機後,他叫了一輛網約車,“看着屏幕上的曲線,我以爲司機正在按照導航走,後來才發現,那是比特幣的K線,我當時就能感覺到那份狂熱。實際上,由於當地貨幣貶值,很多人會選擇大量持有加密貨幣。”

也正是因爲有“剛需”,加密貨幣已經完全融入了當地生態,街上隨處可見加密兌換櫃檯,一些人到手就會將一部分工資兌換成加密貨幣,就連餐館也開始支持加密貨幣,很多人在投資組合中大幅提高加密貨幣佔比……一切彷彿Web 3.0的“天堂”。

“在這裏有無數的加密項目,交易所、NFT(非同質化通證)等應有盡有。這裏對Web 3.0發展幾乎不設限,監管、徵稅都十分寬鬆。當地的年輕人對於Web 3.0行業接受程度也非常高,因爲其他行業沒有工作經驗只能‘打白工’。”WuXiao這樣總結道。

以太坊基金會則表示,選擇伊斯坦布爾作爲Devconnect 2023的主辦城市的主要原因是,伊斯坦布爾作爲東西方橋樑的獨特地位,交通便利,而且當地社區和衆多學生區塊鏈俱樂部很豐富。

因此,在伊斯坦布爾,糟糕的經濟和繁榮的Web 3.0生態、“天堂”與“焦土”正奇妙地融合在一起,而這一切的源頭,還要從“土耳其經濟學”開始說起。

Mehmet(左)和Wuxiao(中)在一次Web 3.0聚會後的合影。

通脹、難民與“土耳其經濟學”

土耳其迎來了近乎瘋狂的通貨膨脹,在那裏,加密貨幣如同亂世巨星一般登場。

除了快餐漲價,Mehmet還告訴我,他的機票錢兩年翻了十倍:從700里拉到7000里拉。過去3年,里拉對美元已貶值67%,幾乎每個月都有里拉貶值刷新歷史新低的報道。

事實上,土耳其的家底很厚,雖然幾乎沒有任何石油儲備,天然氣儲備也很匱乏。但土耳其糧食可以自給,是中東地區最大的小麥生產國,世界第三大硬麥生產國。

製造業是土耳其經濟的主要驅動力之一,一度佔該國GDP的比重在20%以上。

Mehmet很自豪地說:“我們是真正的優秀製造業國家。從紡織、服裝、皮革到化工、食品、機械、電子,大型製造企業比如Kale Group、Turkcell、Vestel、Arçelik、Ford Otosan、Tofaş都在伊斯坦布爾。”

土耳其的人均GDP也一直屬於及格水平,里拉貶值嚴重,還能保持在1萬美元以上,2022年的人均GDP是10600美元,由於土耳其的GDP平減指數超過里拉貶值速度,國際貨幣基金組織10月的報告預測今年爲13300美元。

於是,當我問起WuXiao,這樣一個工業、旅遊業都不錯的地方,爲什麼通脹會如此嚴重,WuXiao有些風趣地回答道:“土耳其搞了一套‘土耳其經濟學’,他們的總統覺得美國那羣經濟學家都是錯的,要和美國反着來。”

WuXiao所說的便是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的“埃爾多安經濟學”,這套理論此前成績輝煌,從2002到2013年,土耳其人均GDP從3617美元增長245%至12489美元。

但“埃爾多安經濟學”的致命弱點之一,是其壓低儲蓄率擴大消費與提高投資率並舉,必然導致消費、投資超過國民儲蓄。投資缺口擴大,通常表現爲財政赤字和經常項目收支逆差,從而引發投機性貨幣攻擊和貨幣金融危機,通貨膨脹等也會失控。

其中有代表性的特點就是,土耳其面對通貨膨脹不但不加息,反其道而行,強制要求銀行繼續印鈔。

面對高通脹,土耳其民衆開始湧入房地產和黃金等硬資產,試圖保護自己的財富不受土耳其貨幣迅速貶值的影響。而土耳其政府則多次試圖管控黃金,比如實施配額制、對部分黃金進口徵收20%額外費用……

如果說通脹會帶來物價上漲,那麼伊斯坦布爾還有一個有趣的地方便是,它的物價長遠來看是上漲的,但短期內會忽高忽低。

對於外國人來說,通貨膨脹帶來的物價上漲並不會影響美元等貨幣在土耳其的購買力,因此WuXiao一度認爲伊斯坦布爾的物價極低,但那僅限於新冠流行期間的旅遊淡季,“歐冠期間大量遊客湧入,由於經濟體制薄弱,物價被‘拉飛了’。”

Mehmet也給出了兩個原因:許多土耳其人在線上爲西方國家工作,這些人很容易就能負擔得起土耳其的物價,但同時這些人的需求和消費能力帶來了房租的大幅上漲。而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戰爭。

Mehmet表示,戰爭使得大量俄羅斯移民前往土耳其避難,由於國際制裁,這些俄羅斯人無法使用信用卡,於是他們會想方設法把資產轉移到土耳其,最有效的方法之一是買房——伊斯坦布爾房地產項目因此大量增加,房價大幅上漲。

介紹完伊斯坦布爾的經濟情況,Mehmet停了幾秒,然後說道,“所以在伊斯坦布爾,對於普通人來說,生活真的很艱難。”

2013年,塞浦路斯遭遇嚴重的金融危機,比特幣成了塞浦路斯民衆“避險”的方式,與此同時,在那裏也里程碑般式地誕生了世界上第一臺比特幣ATM機。這一切在伊斯坦布爾彷彿“昨日重現”——據Chainalysis 2023年加密貨幣地理報告,使用土耳其里拉購買加密貨幣的量在里拉貶值時往往上升,特別是在2022年3月和2023年6-7月里拉出現極端下跌時。

這進一步表明了加密貨幣在應對通貨膨脹方面的作用,於是,伊斯坦布爾之後的劇情便和塞浦路斯一樣:

加密貨幣如同亂世巨星一般登場。

從黃金市場到“數字黃金”市場

土耳其人對於黃金的熱愛,可能從拜占庭時期就開始了,而現在,他們開始熱衷“數字黃金”。

事實上,一開始土耳其人最優先也是最喜愛的“避險”選擇並不是加密貨幣,而是黃金。這可能來自“血脈”的相承———千年前的“拜占庭帝國”在金幣上下足了功夫,如查士丁尼大帝西征和修訂法典時的英姿被當時金幣上的印花完整地記錄了下來。這種來自“金幣”的宣傳最終轉化成爲了一種人民對民族、國家的認同感,影響極其深遠。

伊斯坦布爾的集市廊道和巷道阡陌交錯,手繪、陶瓷、燈籠、地毯應有盡有,配合着獨有的15世紀的華麗風格,Mehmet告訴我伊斯坦布爾的一家集市有着超過600年的歷史,秋天的時候,商店裏擺滿了金製品,非常熱鬧。

伊斯坦布爾的傳統集市。

這家集市曾是歐洲最大的黃金集市,但隨着土耳其對部分黃金交易額外增加20%的收費、限制美元的兌換等一系列舉措之後,土耳其人對於曾被稱作“數字黃金”的加密貨幣的興趣開始濃厚。於是,這裏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日益壯大的加密貨幣OTC(場外交易)市場。

不只是集市,從土耳其的歐洲區至亞洲區街頭,有着無數加密OTC櫃檯。Mehmet說,在那裏把加密貨幣兌換成里拉只需要不到1分鐘時間。

WuXiao表示,很多土耳其人不再相信本國貨幣,而是轉而相信美金,抑或是區塊鏈上的美金(美元穩定幣)。據tradingeconomics網站統計,2021年,土耳其央行降息100個基點後,土耳其里拉暴跌,並在2023年中期創下歷史新低。這激發了土耳其人對加密貨幣的興趣,特別是穩定幣,主要用來避免貨幣貶值。加密交易所KuCoin的一份報告顯示,超半數土耳其成年人投資加密貨幣。

WuXiao這樣形容加密貨幣在土耳其的“登場”,它們一部分用來代償銀行的職責,而另一作用則是儲值,而不僅僅是土耳其,“很多國家的央行正在失去它的作用,失去對經濟調節的能力,這個時候區塊鏈就一定會成爲一種替代性的解決方案,直接切入人民的生活。”

具體有多“切入”呢?

OKX土耳其團隊成員Sinem用一份數據向我展示:

加密貨幣交易所是土耳其最熱門的項目,據知名Web 3.0數據平臺Chainalysis採集的數據,在全球加密採用指數(Global Crypto Adoption Index)中,土耳其排名第十二。從純粹加密貨幣交易量來看,土耳其市場的排名僅次於美國、印度和英國,居於第四。而XxxCoin開展的一項研究調查顯示,在過去一年半時間裏,土耳其人口中採用加密貨幣的比例從40%上升到52%,大約16%的土耳其人使用或擁有過加密貨幣。

這一切也得益於伊斯坦布爾的監管環境,又或者如WuXiao所說,“在這裏其實沒有什麼監管”。土耳其不對加密貨幣進行額外徵稅,雖然明面上禁止用加密貨幣直接支付,但民間早已支持。

Sinem也告訴我,他認爲Web 3.0的發展更像是土耳其的金融工具使用民主化的進程。比起新技術來說,Web 3.0更像一種點對點承諾,建立在數字信任的基礎上。

WuXiao用一個例子解釋目前土耳其部分政府官員對Web 3.0的瞭解程度。此前他在土耳其籌備了一場Web 3.0技術峯會,在和一位市長的交流過程中,發現對方對Web 3.0完全不了瞭解,“最後我說我們會舉辦一個活動,然後教孩子們學編程、寫代碼。他這才理解,然後說能促進技術發展就是好事。”

正是對加密產業幾乎不設限,讓離岸交易所成爲土耳其Web 3.0項目的最大贏家,截至4月,幣安(Binance)App佔土耳其谷歌蘋果商店總下載量的17.95%,位居第一,支持400多種加密貨幣交易,幣安土耳其則位居下載量第四,而本地的老牌交易所BtcTurk位居第二,且大約只支持40多種加密貨幣交易。

當然土耳其也並非完全沒有監管,此前土耳其金融犯罪調查委員會(MASAK)審計,幣安的土耳其業務因違反反洗錢法而被處以800萬里拉的罰款,價值約爲75萬美元。OKX的Sinem說,土耳其中央銀行也推出了CBDC(央行數字貨幣)。到 2023年4月,通過數字裏拉進行的首次付款會被記錄下來。

只不過,數字裏拉,仍是里拉。

WuXiao還補充了一句:“在土耳其這樣的‘自由市場’,出現幣安這樣的強者再正常不過,離岸交易所在很多沒有強制監管的國家,無論從品牌、技術、資金池、客戶量來說,都會是最大的,哪怕美國放開監管也是一樣。”

在這些交易所的客戶中,年輕人佔了很大一部分,OKX的Sinem說,土耳其擁有快速增長的加密原住民人口,他們認爲數字資產是傳統金融資產的替代品。特別是年輕的數字原住民,他們代表着一羣正在增長且具有更好金融知識的投資者。而正是這批年輕人,正在投入Web 3.0行業的懷抱。

伊斯坦布爾的加密原住民

Mehmet和他的朋友一共有74個大學區塊鏈俱樂部,用他自己的話說,就像連鎖超市。

在伊斯坦布爾,作爲一個大學畢業生,其實沒有太多選擇。土耳其的失業率在2023年達到了9.4%,WuXiao說,伊斯坦布爾大部分當地企業都需要員工有兩年工作經驗。公司只要給餐費、路費,許多年輕人就願意免費勞動。

因此,Web 3.0成了爲數不多可以真正有收入的、有前途的選擇。這讓伊斯坦布爾的Web 3.0行業湧入了大量的年輕人。

根據中央證券存管局(Central Securities Depository)2022 年的數據統計,15-24歲的投資者增長了20.1%,25-34歲的投資者增長了22%。KuCoin調查顯示,儘管在加密投資方面經驗不足,但相當大比例(33%)的30歲以下年輕投資者投資超過10萬里拉(約3735美元)。用Mehmet的話說,學會理解、兌換、使用加密貨幣,是踏入這個圈子的第一步。當這些年輕人接觸加密貨幣之後,很多人自然而然地投入了Web 3.0行業的懷抱。

Mehmet常去的聯合辦公場所。

那麼,“我”如何加入Web 3.0項目呢?

Mehmet告訴“我”,這太容易了:

“我們有很多社區,很多組織,還有各種論壇和大學俱樂部。我敢說土耳其每個大學都有區塊鏈俱樂部。例如,我們在土耳其有一個基金會,它的創始人是我的朋友Buddha。他是一名大學教師,我們在各個大學有74個區塊鏈俱樂部,就像連鎖超市。”

“每個Web 3.0項目都由各種職能崗位組成,年輕一代有設計師,有營銷經理,有社區領袖。我意識到,不管他們從哪個專業畢業,都可以輕鬆地加入Web 3.0世界。”

在Mehmet眼裏,加入Web 3.0世界的途徑很簡單,但想要做出這個選擇並不容易。

“土耳其發生了很多詐騙項目,所以Web 3.0的聲譽有點不太好。當人們聽到加密、區塊鏈或加密貨幣時,往往不會主動參與,而需要身邊人的邀請。”

Mehmet跟我分享了這樣一個故事:

“我有一位朋友是一名平面設計師,那時候一個Web 3.0項目在更改Logo,於是僱了她。一個月後,她十分氣憤地來找我。她說這些人給我發了一些數字,說就是她的工資。我讓她冷靜下來,並教她如何使用。通過交易平臺轉賬後,我幫她兌換了現金。當她觸摸到現金時,她明白她可以依靠Web 3.0行業生活。”

在土耳其,15歲至24歲年齡段人口的失業率爲18.9%,這意味着在土耳其有342.4萬人處於失業狀態,其中15歲至24歲年齡段人口有95.5萬人。但Mehmet很樂觀,他說,這就像一場測試,所有的危機都在影響土耳其的社會,這讓土耳其的新一代很樂意學習新的東西,面對每一天的挑戰。

Web 3.0論壇結束後的成員合影。

“這些人熱情、有朝氣,他們不再認爲一份工作可以幹一輩子,而是不斷去嘗試,Web 3.0給了一個選項,可以讓這些年輕人有地方去發揮自己的能力,我想,這就是Web 3.0在伊斯坦布爾的意義。”Mehmet說。

聽完Mehmet的故事,我問了他一個問題,這些爲了生計來到Web 3.0的年輕人,真的會理解去中心化的含義嗎?

“是的,我們在談論的是Web 3.0,它們會因爲恐怖主義融資、比特幣、土耳其經濟學等因素而突然損失很多價值。我時常會想,我必須向大家展示我們正在討論的去中心化是什麼。”Mehmet想了一會,回答道。

但後來的Mehmet開始明白,與其思考Web 3.0存在的意義,不如投入實際的發展中,他告訴我,在伊斯坦布爾的大部分Web 3.0從業者都不瞭解什麼是區塊鏈技術,但他們只需要學習如何使用。當人們看到這些解決方案有效時,就會認可這種工作方式。可能理解去中心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重要,畢竟,一項新技術如果沒有人使用它,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在接觸Mehmet的過程中,我些許窺探出了一些土耳其Web 3.0從業者的精神面貌,即便每一天都有新的問題發生,他們依舊飽含着一種樂觀、熱忱的氣質,而在這個根植於伊斯蘭文化的美麗城市,“天堂”與“焦土”、“古老傳統”與“賽博空間”,正在神奇地交融……

參考文獻:

https://www.ceicdata.com/zh-hans/indicator/turkey/unemployment-rate

https://go.chainalysis.com/rs/503-FAP-074/images/The 2023 Geography of Cryptocurrency Report.pdf?version=0

https://www.panewslab.com/zh/articledetails/qv08p38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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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gold678.com/live/202308081159462070

https://finance.eastmoney.com/news/1351,202308072804997374.html https://decrypt.co/154724/republic-of-turkey-crypto-adoption-half-kucoin

(作者吳天一,新加坡Web 3.0媒體DeThings首席記者。曾任職《科技日報》等媒體,併爲FT中文網撰寫加密產業相關新聞。目前不持有大量加密貨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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