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花鳥畫家林兵先生探討繪事,往往言詞不多,風規自遠。少臧否人物,多格調韻律。談畫間隙,述及樂理,則言之不絕,令人起敬。

古人仰觀俯察,鳥獸魚蟲,皆有聲可覓,有蹤可得。中規矩,有道理,尚律令。解讀上古遺蹟,多有古人對時節、風物、人情的規範遺存。聖人制禮作樂,是對上古風貌的記錄與規範。在儀式之中天人交感,那朴茂的金石文字銘刻着虔誠。在樂曲之中抒懷暢神,那高古的花鳥紋樣表達着喜悅。林兵先生奮筆作畫之時,多在樂曲聲中。文人畫理中的“自娛娛人”也許如此。“只可自怡悅,不堪持贈君”興許這樣。

觀其畫作,磊落宏闊,一個純粹的藝術情境。頑石撐起天地,枝幹翔於玉宇,開花似有千年,結果恍同隔世。一枝一葉,皆凌空而舞,梢頭迎天風。一筆一畫,都清澈明朗,頓挫凝深情。簫鼓已動,渴驥奔泉,濃墨映異彩。鐵琴輕撫,柔痕欲斷,細線見清空。空白處若天馬離岸,風雲飄舉。積墨處似擲地黃金,厚重自持。筆墨拆解,眼光於畫中游走。意象組合,視線在虛處宛轉。

玉蘭花間,木筆如椽。籬菊舒展,西風可戰。危峯險石,多伴奇花。雲霧飄渺,或出逸閒。花非所花,高士心念。石非即石,道人有緣。

林兵先生談及筆墨心解,有“藏鋒斂刃”之感而“豪情自足”。不由人憶及缶道人,“如綿裹鐵”之論。在濃墨重彩的畫面中,我們用視覺感知着畫家的節奏。起筆凝重,畫家腕下有千鈞鐵戟磨沙碎碑。收筆瀟灑,畫家指上有十里清風撫水生痕。

品味畫作如對逸士高人,林麓盤桓,花石應和生命的節奏。分析筆墨好似排兵佈陣,兵鋒內斂,內心蘊藏和順的剛強。畫家興之所至,每每體物用心,言及花石道理,銘寫物象真情。微醉的人,半開的花!酣暢的節奏,自在的剛強!

樂陵文韜

於點墨山房北窗燈下

|藝術簡介|

林兵

山東聊城人,現任教於山東藝術學院美術學院中國畫系,副教授,中國工藝美術學會書畫專業委員會理事,山東中國畫學會理事,山東藝術家(書畫專業)學術委員會委員、花鳥畫創作院副院長,山東當代花鳥畫院副院長,芥英社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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