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24日,山東省泰安縣寧陽縣的林丙貴收完早餐攤後,推着板車剛回到家就朝正在洗涮碗筷的兒子怒吼:“林磊,你過來,這次期末考成績怎麼差成這樣?不是讓你好好複習嗎?看看你都考了什麼鬼?就你這個爛成績,怎麼進得了重點高中?你是要氣死我啊?”

“爸,這次期末我考砸了,如果下學期上不了重點高中也沒什麼,哪個學校也有成績好和成績差的學生。我還是在咱們家附近的普通中學讀吧,老師說了我可以進尖子班,升學率也高。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不會讓您失望的。”16歲的林磊看起來比同齡人成熟不少,他手裏還拿着一隻滴着水的碗,面對父親怒氣衝衝的責罵,小聲地回答。

“你成績向來很好,還是班裏的尖子生,這次發揮失常成績這麼差,到底怎麼回事?虧我每天起早貪黑做早餐賣包子油條,風裏來雨裏去的,辛辛苦苦掙點錢容易嗎?上個普通高中能有什麼用?咱們家就指望你能好好讀書,將來考上重點大學纔有出息。你不好好上學,以後是想跟我一樣一輩子擺攤賣包子油條嗎?”父親林丙貴越說越氣,控制不住怒火,搶過兒子手裏的碗用力摔在地上,接着揚起手掌,啪地打了兒子一耳光。

看着父親暴跳如雷的樣子,捱了耳光的林磊不敢再作聲,只見他白淨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五個紅紅的手指印,眼眶周圍迅速紅了一圈,低頭的時候眼睛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聽到動靜,旁邊房間裏傳出幾聲老人沉重的咳嗽聲,接着一個滿頭白髮的枯瘦老人慢慢搖着輪椅從房間裏出來了,她是林磊年近八旬的奶奶。

剛纔父子倆的對話她一字不落地聽在耳朵裏,只見老人滿布皺紋的蒼老臉頰上掛了兩行渾濁的淚水,她顫抖地說了一句話:“丙貴,磊磊這次是故意考砸的,重點中學太遠了,要寄宿還得花不少錢。普通中學離家近,既省了寄宿費,還能給你幫忙和麪做包子,也能照顧我這個殘廢的奶奶啊!”聽到老母親這句話,暴怒的林丙貴高高揚起的手軟了,和兒子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磊磊,是這樣嗎?你是故意考砸的嗎?”

見孫子只哭不說話,奶奶又開口了:“丙貴,你這暴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想當年磊磊的媽媽就是因爲受不了你動不動就發火動粗打人才跟你離的婚。磊磊是我一手帶大的,他的心思我最清楚,之前他就跟我說你想讓他上重點中學,可是這重點學校離咱家有幾十公里路,一個月纔回來一次,你平時做包子就沒人幫忙了,還得照顧我這個老不死的廢人。咱們家就這條件,磊磊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擔心你忙不過來累垮了啊!”

林奶奶說出這句話,一向以黑臉著稱的林丙貴心如刀割,他淚如泉湧,大叫一聲癱倒在地……

好半天林丙貴才緩過神來,他激動地一把攬過兒子瘦弱的肩膀說:“兒子,你太傻了,爲了咱們這個家你竟然放棄了讀重點高中的機會。爸爸錯怪你了。這次考砸了不要緊,以後加倍努力,只要你考得好,咱們家就算砸鍋賣鐵也要送你去好學校。只要你有出息了,爸爸這輩子就是再辛苦也值得了!”

聽到父親難得的溫情話語,林磊眼中的淚水傾瀉而下,他情不自禁地抱住父親大喊了一聲:”爸爸,您和奶奶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等我以後考上了大學出息了,一定帶奶奶和您到大城市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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