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野久作,日本作家

1889/01/04-1936/03/11/ 日本異端文學大師——夢野久作

文=傅博;圖=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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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ld Tree Aethyr - Uncanny Valley

日本推理文壇有三大高峯、四大奇書。前者指爲推理文學帶來新指標的日本推理小說之父江戶川亂步、確立解謎推理的橫構正史、社會派創始者松本清張三位大師。後者指日本推理小說史上的四部鉅著,依發表順序,即:

一  《黑死館殺人事件》:小慄蟲太郎,《新青年》一九三四年四月至十二月連載,一九三五年五月出版,全書三十五萬字。

二 《腦髓地獄》:夢野久作,一九三五年一月出版,全書四十八萬字。

三 《虛無的供物》:中井英夫以塔晶夫名義,一九六四年二月出版,全書四十六萬字。

四 《匣中的失樂》:竹本健治,《幻影城》一九七七年四月至一九七八年二月連載,於一九七八年七月出版,初版四十八萬字,三度改稿後五十萬字。

這四大奇書的共同特徵是,用普通的推理小說之尺度不能衡量的作品,推理小說之娛樂性以外,具有強烈的思想性。

《黑死館殺人事件》是記述在一座絢爛豪華的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建築樣式之“黑死館”連續發生的遺言殺人事件爲經,作者之炫才文章描寫該館構造和伍人,以及超然、異常的殺人方法和推理解謎爲緯,被定位爲解謎推理小說的極北作品。

《虛無的供物》是以一個家族之傳說與悲劇——四件密室殺人事件爲經,一羣關係者圍繞密室殺人做“推理遊戲”爲緯,作者隨處插入奇幻、耽美、傳奇的小故事迷惑讀者,對於一件密室殺人同時提出幾種合理的解謎方法,作者自稱“反推理小說”。

《匣中的失樂》作者竹本健治是《虛無的供物》作者中井英夫的徒弟,中井看完竹本的四十萬自草稿後,推薦給《幻影城》連載。一面改稿一面連載後之初版是四十八萬字。與《虛無的供物》字數大約相同,是竹本自稱向師父之《虛無的供物》挑戰的作品。故本書架構是現實與虛構交互出現,一羣年經的推理小說迷往還迷宮般的密室殺人,被定位於“超推理小說”。出版時,是社會派推理全盛時期,只受到部分推理小說迷支持,據評論家千街晶之分析,《匣中的失樂》四大奇書中思想性最爲稀薄,可當“青春小說”(以年輕人之生態爲主題的小說)欣賞,但是對一九七八年崛起的新格派之影響之深,是其他三大奇書遠不及的。

以上三大奇書,都是以密室殺人事件爲主題的解謎推理小說,《腦髓地獄》卻是懸疑推理小說的極北作品。夢野久作的定位在國人心中是十分之微妙的,大多人受到了“推理四大奇書”之一《腦髓地獄》的蠱惑,抱着去閱讀“推理小說”的心態來看待他的作品。但往往在看完後發出的第一感嘆就是“這根本就不是推理小說嘛!”

故事是寫一個失去記憶的精神病患者,以第一人稱“我”的形式尋找自我的經緯。夢野久作用了四十八萬字篇幅,以套匣小說形式,驅使各種各樣的表達手段,如偵探故事、狂人詩、新聞報導、學術論文、遺書、心理遺傳論等。

不但如此,夢野久作還大量使用處女作以來常用之擬聲、擬音、擬形、擬態之疊語,表達故事場境之動態。這種異常的表達方式,往往使讀者感到淫猥、醜怪、無聊、不愉快。這種讀後感應該是夢野久作預先所計畫的效果,所以出版就留下很多奇怪的傳說。如,能夠讀完本書的人不多,讀完本書,頭腦朦朧,想要自殺(橫構正史自述)  。

的確,本書是一部故事無統一性、難懂、又要求讀者去思維的小說。買回本書的讀者,請不要以難讀難懂而中途放棄,讀完後一定會使你體會到一種莫名的迷宮經驗。

夢野久作死後出版的《夢野久作之日記》,對本書的執筆經過有片段的記錄,在這簡單介紹一下,讓讀者認識一位成功的作者,是如何珍惜自己的作品。

一九二六年正月開始動筆,最初的構想是以狂人爲主題的長篇,書名定爲《狂人》,一九二九年九月十四日完成前初稿。之後用油紙包裝保存。一九三O年元旦開始第一次改稿,六天後完成,全書四十萬字。

不知何故,一九三一年至一九三四年間的部分被刪除,第二次之後的改稿情形不詳,但是一九三五年出版時的字數是四十八萬字,增加了百分之二十。據說,完稿後至出版的過程也不順利,出版後又不如同年五月出版的《黑死館殺人事件》(在《新青年》連載時就轟動推理文壇)獲得肯定、支持。

可能是異常的故事內容,不容易讓讀者栘入感情,當時的評價是譭譽褒貶參半。如果夢野久作不是《新青年》出身的作家,在推理文壇已經確立推理作家地位的話,也許不會被推理文壇認同是推理小說。

《腦髓地獄》獲得絕對肯定,榮獲四大奇書之稱,是一九六O年代的事。詳細後述,先說夢野久作之波瀾萬丈的生涯與其作品風格。

夢野久作,本名杉山直樹,一八八九年一月四日生於九州福岡市。父親茂丸是右派教父、玄洋社頭目頭山滿的盟友。直樹出生後就由祖父母養育。二歲時父母親離婚,三歲時就跟祖父三郎平學習漢文《四書》,跟梅津只圓學習傳統音樂“謠曲”,所受的教育與一般兒童不同,有神童之稱。六歲入小學,十三歲祖父去世。

一九零八年三月福岡縣立修猷館中學畢業,十一月因父命,以一年志願兵入伍近衛步兵第一連隊。一九二年考進慶應義塾大學文科,一九二二年又受父命退學,回到福岡經營杉山農園,因不善經營農園,一九一五年剃髮出家,過著雲水生活,改名泰道。

一九一七年被父親叫回農園,還俗,繼承杉山家業。從本年起,在父親所組織的右派團體臺華社機關雜誌《黑白》發表有關謠曲與時事的評論之外,還撰寫小說。這段期間使用的筆名有沙門萌圓、杉山萌圓、萌圓泰道等。

一九二O年,三十一歲,在父親所投資之九州日報社當社會新聞記者,一九二二年在該報家庭版陸續發表童謠,所使用的筆名有梅若藍平、香具上三鳥、上原耕作、三鳥山人等。一九二四年以杉山泰道名義之《侏儒》,應徵博文館偵探小說徵文,獲得佳作獎(沒出版)  。

一九二六年是夢野久作生涯的轉換年,正月開始撰寫《腦髓地獄》,五月辭去報社工作,十月以初次使用夢野久作之筆名,《新青年》之偵探小說徵文之《妖鼓》,入選二等獎(沒有一等獎),由此篇被公認之遲來的處女作,夢野久作登上推理文壇。其筆名是取自福岡博多地區的方言,指精神恍惚,經常尋找夢幻的人爲“夢野久作”。

的確,夢野久作之作品世界,就是尋找夢幻人的世界,充滿幻想、傳奇、耽美、獵奇。他一生中沒有寫過解謎推理小說,全都是“變格偵探小說”。傑作很多,失敗作品也不少。《妖鼓》、《瓶裝地獄》、《死後之戀》、《押繪的奇蹟》以上四短篇與長篇《冰涯》是代表作,而《腦髓地獄》是夢野文學的集大成。

一九三五年,即出版《腦髓地獄》這年十月,父親茂丸因腦溢血死亡(享年七十二歲)。翌年二月夢野上京整理父親遺物,三月十一日與訪客談話中急死於東京(死因不詳),得年四十七歲。

夢野文學在夢野久作生前,雖被推理文壇肯定,但是沒有普遍性。《腦髓地獄》爲重點,夢野文學獲得重估的機會是部分戰前文學作品之重估風氣極盛的一九六O年代。

一九六二年二月,年輕氣銳的文化評論家鶴見俊輔,在《思想之科學》發表(腦髓地獄之世界)。這篇論文是從作品檢討夢野久作之世界觀,鶴見把《腦髓地獄》定位爲日本戰後文學之埴谷雄高《死靈》、堀田善衛《審判》、武田泰淳《森林與湖畔》等“世界小說”(只具有明顯的世界意識之作品)系列的先驅作品,評價很高。

之後,很多非推理文學的評論家,從不同角度發表論文,如森秀人從作品的鄉上性、地方性,水澤同從夢野久作與父親的關係(認爲夢野作品是一種怨念小說)、平岡正明從其作品架構與文體,冢本邦雄從夢野久作與作品的異端性等等。參與討論的評論家不勝枚舉,論文有五十篇以上,但是純粹的推理文學評論很少。

由此可知,《腦髓地獄》是一部超越推理小說範疇的異端文學作品。 變格鉅作—腦髓地獄

夢野久作是昭和初年日本文學界的天才之一。

夢野久作在當時的文壇流派,選擇從所謂“偵探小說”的框架中尋求自己的文字表現領域是事實,但夢野久作多方面天分和無窮的夢想雖然透過“偵探小說”的框架登上文壇的龍門,但是也藉著作品的本質與深層的構思不斷突破“偵探小說”的狹窄框架,展現其豐富內涵。

《腦髓地獄》一開頭引用的夢野自己的“乍看似夢”的應該是他文學理念的表現。

對夢野久作而言,人類的科學精神和近代文明的創造精神,完全是“偵探本能”與“偵探興趣”的展現,所謂的偵探小說是將此果敢的精神開始於“面對社會機構的動向”,深入“無良心、無恥的唯物功利道德”所產生的“社會之惡”中,挖掘出其惡所孕生的“怪異之美、醜陋之美”,動盪“恐怖、色情的變態之美”,結果讓潛藏其最深處的良心、純情徹底顫慄、驚恐、失神的藝術。

日本的文學大師江戶川亂步將日本偵探作家區分爲兩種,狹義與廣義的“狹義偵探小說”和“包括犯罪小說、怪奇小說之類的偵探小說”兩種,而,夢野當然是屬於後者

江戶川亂步曾說:“我曾經稱夢野是『牆外作家』,這樣的稱呼雖然很沒有禮貌,但那是意味著不甚瞭解歐美本格偵探小說妙味,或是假定了解也不是非常喜歡的作家”,既明示自己的本心,同時也認定夢野久作的文學世界必須以此觀點來設定。可以說,亂步與夢野兩人之間存在著時代性的限制和文學資質的差異,只不過,亂步還是站在友善的觀點來論斷夢野。

正因爲夢野的作品內涵超越時代性,亦即當時文壇的限制,纔有必要更加虛心重新評估夢野的份量。文學中本來就不分什麼純文學或本格文學,只有作品好壞之分,優秀的作品即使在特定的時代性之中予以定位,還是能夠不受侷限的流傳後世,受到重新評價。“推理”原本就與社會百態、自我深淵、色情、恐怖、幻想等脫離不了關係,如果侷限於所謂的“本格偵探小說”,反而封閉“推理”自身孕育的文學沃野,形成狹窄的“牆籬”,最終將“推理小說”的可能性矮化爲一種特定技巧,閉塞了追查潛藏於二十世紀人類內在特性中的社會隱微犯罪根源的本來之路。在夢野的觀念裏,這樣的“偵探小說”只是寄生在這種牆籬內苟活的一項領域。

夢野久作曾表示:“因此之故,偵探小說並非如現在這樣,只能夠租住在其他藝術的公寓裏過著拮据的生活,在不久的將來,必須萌生自由奔放的最新藝術之芽,壓倒、抹煞過去的一切藝術,百分百的佔有全部藝術。”

夢野希望的“偵探小說”既是真正現代化的語言藝術作品,同時也具有衝擊現代社會文明虛僞內涵的批判性,更是“足堪悠閒玩味的最普遍的大衆讀物”。

夢野久作生活在非常苦難的時代,而且他的家庭環境又是無比複雜錯亂,夢野久作身爲玄洋社巨頭頭山滿的盟友、著名國士杉山茂丸的長子,家族背景造成他沉重的壓力

他的本名杉山直樹,生於明治二十二年(一八八九年)。這一年可說是他的命運之年,在他出生僅僅一個月後,玄洋社創立,讓他揹負著歐洲人所謂的“出生於土星之下”的宿命,而且在父親死亡的翌年,爲了收拾亡父後事不得不前往東京,卻遭遇二·二六事件,終於在三月十一日回家後遽逝。

夢野久作個人的成長環境經歷也不容忽略。夢野出生那年就與親生母親分開,由繼母養育成長,少年時代想成爲文學家、美術家的志向,也因不受身爲國士的父親所接受,歷經近衛步兵、經營農園、慶應私塾文學院學生、農園主人、流浪、剃髮出家過著行雲流水的生活、還俗重爲農園主人、新聞記者、再度當農園主人、教授能樂,等等,中年以後又擔任郵局局長,人生轉變的劇烈非常人所能及。即使這樣,在這段期間,他內心深處的少年志向並未消失,藉著投稿獲選爲第二名的作品“妖鼓”終於首度站上成爲作家的起跑線上,當時是大正十五年(一九二六年),他三十七歲。刊登在“新青年”的這篇作品,他首度使用夢野久作這個筆名。

仔細分析,作家替自己取筆名具有極端象徵意義。如先前已經梢作說明,夢野文學的重要基調之一“自我確認的探求”問題—我到底是誰的主題,帶有他從自我命名夢野久作至此一名稱成爲文學家爲止,所必須經歷的因爲外在強制(家庭環境)而不斷改名的自我證明的轉變之象徵陸。本名直樹,改名泰道(剃髮法號),改名萌圓(還俗名稱),改名泰道(新聞記者筆名),改名杉山萌圓、無名氏、海若藍平、海、香俱土三島、土原耕作、香等等,最後定名夢野久作。

事實上,姓名並非只是一種稱謂,乃是位於自我證明核心的宿命標籤,超越之而企圖自我定位,絕對是基於某種意味歷經自我確認後的自我命名,同時也必須是在此自我命名之下展現該名稱的實體內涵。

在環境或外界的恣意或強迫之下被貼上或被撕掉,然後再被貼上,更因應功能而遭半強迫撕下、重貼半輩子之間,夢野深刻體驗因姓名的外在強制性而重複改名、結果因爲無記號化,不得不伴隨著自我確認而有了自我命名的必要。因此,具有心靈放逐者和夢想者意味的故鄉福岡地方特有名稱“夢野久作”成爲極有象徽意義,藉著“夢野久作”能夠恣意埋葬他過去衆多的名稱,首度“實際化”的體現於他的文學世界。

即使在死亡已經將近半個世紀的現在,夢野的作品仍舊絲毫不褪色,相反的,他的作品內涵更加受到讚賞,應該也是因爲他身處戰前日本吏上所有重要事件中心的家庭環境,飽經體驗和磨練所鍛鏈出掌握問題的能力,以及對於未來的正確投影。

以夢野久作名義開始至死亡的短短十年間所完成的龐大作品羣,完全是墓於這種匿名犯罪性的追究而得,在此意義之下,必須說夢野的一切文字皆是完美的推理小說、偵探小說,夢野的作品不僅具有異於“本格偵探小說”的古典前提——將連續出現的謎團,最終以出乎全能名偵探意表的快刀斬亂麻方式解謎而告結束——形而上學的水平,變化性也非常多樣化。

《腦髓地獄》是夢野最重要的代表作,這點已經有多人論及,在此毋庸贅言,關於夢野久作畢生力作《腦髓地獄》,若要述及其錯綜的成立史,連其子杉山龍丸精心編撰的“夢野久作的日記”(葦書房、昭和五十一年)中,都缺少由構思至完稿爲止最重要的昭和六年到九年的部分。不知夢野久作創作的原因何在,確實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夢野久作生涯唯一鉅著《腦髓地獄》絕非完成於出版的昭和十年。昭和四年九月十四日首度完稿,昭和五年正月元旦再度改搞,至正月六日約完成一千張稿紙,最後則達一千兩百張,不過正確完成日期不詳。在細部方面,這篇作品各種重要的詭計並不是構思當時就存在腦海裏,而是將“狂人”的原來主題逐漸增幅,補充上“腦髓論”、“心裏遺傳論”、“解放治療論”、“胎兒之夢”等,逐漸構成完整的體裁。

不管如何,《腦髓地獄》是夢野文學的“一切”,內容的時空幅度,或是作品的質量,都是日本近代文學的傑作,更是屬於全人類的二十世紀存在主義的最高作品。

遑論狹隘的日本“偵探小說”界,就連日本純文學界,猶未能將《腦髓地獄》想探究的“個人的自我確認”深淵包含的複合性和無底性視爲小說的創作主題,像《腦髓地獄》如此完整表現兩位智慧超羣的人物正木博士與若林博士,雖然徹底因社會語言和文化的差異,導致隨意證明個體,掩飾其根源的暴力與犯罪性,以及公然懷疑的懷疑者受人類社會強烈打擊的可怕,卻仍陷入不知何時會變成兇手的緻密陷阱中,讓潛意識永遠未知的自己,與來自外界認同的自己的牢中人物(主角),和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甜美近親拐奸對象的少女,三者之間深入精神病理深淵的潛意識夢境,充分表現追求自我證明的成立根據之作品,在昭和純文學界絕無僅有。

以追求無限粉碎、分化自我—這是存在主義樣貌的常識—的作品而言,本篇的成就超越安德烈·紀德,在結局未能明示兇手的社會匿名性構想方面,則超越卡夫卡。假定將本篇作品置於幻想文學領域,脫離所謂偵探小說的框架,就其世界性觀點而論,筆者認爲應該還超越諾貝爾獎作家耶利亞斯·卡奈迪。

深入追求個人自我確認,結果陷入自從有神話以來的人類語言文化組成的雙重陷阱中,不僅企圖將一切罪行歸咎於最受到差別待遇的個人身上解決事件,還明白指出高度管理社會反而成爲無法知道真兇是誰的長期且有計畫預謀的完全犯罪的避難所之《腦髓地獄》。 日本文壇之慧星——夢野久作

夢野久作本名杉山直樹,一八八九年一月四日出生於日本福岡小姓町。父親杉山茂丸是日本知名政界人物,常爲貿易、政治活動往來於香港、京都、東京等地,女性關係也相當複雜。夢野久作兩歲時,茂丸和妻子離婚,將他交給在福岡的父親(杉山三郎平)扶養。

夢野久作的童年在祖父母的寵愛、照顧下長大,但也因爲缺乏親情,造就出壓抑、陰鬱的陸格。受到祖父的薰陶與教導,夢野久作從小便開始接觸能樂及中國古典文學,因此打下深厚的基礎。中學時接觸愛倫坡的推理小說《黑貓》,從此開啓夢野久作對推理小說的濃厚興趣。

一九O八年,夢野久作從福岡縣立中學修猶館畢業,應父親期望進入軍隊,役畢後進入慶應義塾專攻歷史,兩年後退學,轉往經營父親設立在福岡縣的農場。過沒多久,或許是因爲對父親的生活方式表達抗議,也或許是因爲當時繼母引起的繼承權風波,夢野久作離開農場,開始四處流浪的生活,並在一九一五年出家,改名泰道,法號萌圓。一九一七年,夢野久作還俗,回到福岡繼承杉山農場,並開始小說的創作及發表。這時期的夢野久作初嘗爲人夫、爲人父的體驗,也曾擔任九州報社的記者,並以杉山萌圓、杉山泰道等筆名發表過多篇論述及童話。

一九二六年,夢野久作以《妖鼓》一文在雜誌《新青年》舉辦的徵文活動得到第二名,並發表在《新青年》,從此奠定他職業作家的身份,步上推理小說家之路。

父親杉山茂丸看完夢野久作所寫的《妖鼓》後曾說:“這是夢野久作寫的小說”。“夢野久作”是福岡地區的方言,意思是“成日作夢的人”。從此之後,“夢野久作”開始在推理界文壇大放異彩,發表了許多膾炙人口的長、短篇作品。

早年豐富的人生經歷,幼年時缺乏親情,曾經出家得到的體悟,讓夢野久作對人世有與衆不同的觀察角度,使他的作品和所謂本格派的推理小說不同,充滿了妖異、幻想的氣氛。

對夢野久作而言,推理小說不是講究縝密的邏輯推理,也不應受既有解謎形式的侷限,而是從解謎的過程中,仔細描繪出人性怪奇、醜惡、戰慄心理的唯美面向。故夢野久作的推理作品從大衆跳脫,逸升至文學藝術的層次。

一九三五年,夢野久作完成了他畢生的心血《腦髓地獄》  ,參加了因腦溢血而死的父親之喪禮。隔年,不知是否爲印證自己曾說過的話“我是爲了此書而誕生”,夢野久作也因爲腦溢血而驟逝,文壇的慧星就此殯落,但他留下的作品卻仍受到世人的諸多推崇。

日本動畫大師宮崎駿評價:“在我看來,屬於日本自己的藝術品只有三件:大阪的太閣之城,黑澤明的《羅生門》,夢野久作的《腦髓地獄》。而我的《幽靈公主》和《千與千尋》還遠遠夠不上。”

這本書自誕生以來啓發着無數作家的寫作,同時也挑戰着讀者的認知,不同的人總能從中從汲取不一樣的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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