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年,是一個與詩歌有緣的年份,伏桌掩卷,總會想起生活中無數詩友。讀着詩友們的詩歌,就像看到他們的真容,更像打開了月光寶盒,可以走進他們的人生歷史。一個片段,一個片段,詩情才華,句句入心,享受美好,確實快哉。

黔西北高原的詩人很多,瓣着指頭數,估計不一定數得完。專業詩人都是人來人往,不要說業餘詩人。巍巍的黔西北,山巒疊翠,浩蕩蕩的倒天河水,碧波萬頃,花開的春季,就會想到畢節。你不能不說,這些詩人們看着大山,會有什麼情思,不過,慢慢欣賞這個地域的詩歌,就會看出這羣詩人,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思想情懷吧。或許就是這樣一代人的人生軌跡與歷史命運,鑄就了這裏的詩歌獨特景觀。

費明是黔西北詩人羣體中的一員,不過,他說:詩歌只是他工作之餘的悄悄“愛好”。確實,兩年前我們結識,每每到了夜深人靜,他都會在微信圈來一首小詩。或大道至簡,或鶯歌細細。總之,看慣了詩人費明的詩歌,也就熟悉了他生活的習性。就像他的思想一樣,飄逸而灑脫,灑脫而清新…….

歲月窖藏了一壺老酒醇厚的芬香,淡去歡笑和憂傷!時光捆綁了我們,葉落葉生不斷複製古老的風。固守孤島,我們恍惚幾十春秋,坐看雲捲雲舒,漁舟晚棹 浪來汐去,驚歎海浪觸礁捲起千堆雪,頭枕濤聲入恬夢/石被削去了棱翹/壁磨化成光滑的鏡子/光陰 /割所有激情或憂傷-----《情人》

很多人一般都以爲,詩人都是深沉而迂腐,固執而偏激吧。其實,抱着這種想法看詩人們的性格,不僅偏頗,而且缺乏真正的文化關懷,嚴重點來說,是自己底蘊不夠。爲詩歌鼓掌,爲詩人點贊,這是一種大文化的氣魄。因爲詩歌可以開啓我們人生智慧的“窗口”,可以塑造靈魂深處的“刻板”印跡。

費明的詩歌就有這種功能,清新自然,啓發心智,感受內心那些美好的過往,同時,也帶來了不少生活的想念。比如,這些年\我在不斷潔淨自己\清掃荒蕪的庭院\剪掉枯萎的回憶\跌倒許多的夢幻\焚燒了一些思念\邂逅的情懷潮汐般地湧來退\眷念隨夕照的餘輝隱漫青山\相思在夜的咳嗽中漸漸蒼白\我坐在泛綠的田坎上\遙憶着那年遇見後的一些細節\然後沉入緘默的夜色\若是現在相遇\也只是思念---《麥浪》。

翻開費明的詩歌專輯,數不盡的“小詩歌”主題,可恰恰就是這種“小”情感,呈現出一種“大情懷”,一遍遍的讓你深情依依。原因只有一點,在費明的生活裏,充滿着美的發現,甚至院子裏一朵小花綻放,都會給他帶來幾句“飽含”情深的詩路降臨。作爲一個愛好詩歌的作者,估計並非每個人都能做到。比如《春天的詩箋》裏,他這樣寫道:何求追尋遠方\誰都無法握住春光\不爲桃紅的薄命憂傷\只爲邂逅的顫動惆悵。

據說,這首詩的獲得,就是他每天上班,經過碧陽湖邊,看着春天的每一片影子,然後夜晚一氣呵成的,足以看出細節把握,應該是費明詩歌的一個突出特色。他從來不涉入過多理論,更沒有太多的拘泥。想寫就寫,想說就說,按照文字的特點,嵌入了每一個詩歌的韻律,就這樣,隨時詩歌就走進了他的生活。

流走的時光不再回來/人的景緻難以複製/想念那瞬時的顫動/想你單薄的睫毛下的深望/我想你嘴角的微笑/我想你的掌心發出的細微熱汗/那一刻陽光與心的跳動。——《夏風從思念上拂過》

費明年輕時候,部隊入伍,退伍回到地方,三十餘年來一直在政府部門任職。每一天,在自己的城市裏,熱情耿直的性格,結交了無數地方詩友。看到過黔西北所有的“時代變遷”,也經歷過自己想要的青春和夢想。然而,接近知天命之年,對於詩歌的熱愛,更加讓自己走進了內心中坦然的時光歲月。他說,就是要讓自己的生活,像詩歌一樣有期待,像詩歌一樣散發出美的純色。“我浮在影子上不再黯然銷魂/追尋時光遠去的方向/我坐在生命塵埃的河岸/靜謐於楊柳依依之下/垂釣自己的過往/風颳過來又刮過去/它不知道/一直在流浪/尋找心靈深處的光亮。

費明的詩歌還有一個特點,簡潔易懂、活力四射。冬天沒有按我的臆意來臨/我全然孤影獨行/多人蒙面擦肩而過/我的醉眼無法看清他們的真容/即使相遇也是陌生/陌生與陌生的相撞/碰出的更是剜骨的冰冷/附着魂靈的記憶不斷衝動/捎帶着細雨伴我而行,—《冬 夜》。有人說,天荒地老才能出美章,滄桑深沉才能是真詩人。其實,真正的好詩歌,都是貼近人們內心的光芒。好作品,不一定是那種艱澀與難懂的東西,很多詩人,把故作高深看成是一種“水平”,恰恰相反,別人都無法看懂,怎麼又會流傳到羣衆之中。自我欣賞,更多的會扼殺詩人的特質,走進人羣裏,誰都可以拾起來作爲“寶貝”,都能感受得到那種文字的美,纔是詩歌最應該表達的本質。

詩歌是思想的光芒,情感的火種,心靈的讚歌。能夠把心靈中想表達的東西說出來,真實的呈獻給每一位讀者,纔是一個詩人最成功的藝術手腕。也正是這樣的立足基礎,纔有了詩人費明的很多“小清新”作品,朗朗上口,簡潔易讀,跟着這樣的詩歌節奏,就能看出作者靈魂最深處的那種情懷再現出來。

黎巴嫩作家紀伯倫說:“詩不是一種表白出來的意見。它是從一個傷口或是一個笑口湧出的一首歌曲。”相信,看到過費明詩歌的人們,也都會有一種共同的感覺,那就是這種詩歌的風格太少,耳目一新的同時,我們都會看到,詩人費明的內心深處,幾十年來,都是那樣的充滿着對詩歌的敬拜,以及對詩歌單純的美好向往中,找到了詩歌這樣一種文本形式,服務好自己期待的生活定位。

人們常說,文如其人。一個人內心想什麼?筆下就會流露出什麼?這也是一個詩人應該具備的本質,沒有特意去超越詩歌的想法,就是作者內心的獨白和呈現。因爲他會真實的通過紙筆,放到了自己想放到的高度上去。

偶有閒暇,都會翻翻詩人費明的詩歌,他不僅擅長寫詩,散文,小說都有涉足。英國詩人齊慈說:“如果詩的寫成不能像樹葉發芽那樣自然,倒不如不寫爲妙。”我想,這句話用在費明寫詩的行動上,再形象不過了。做詩、做文,也就是做回真正的自己。“仰之彌高,鑽之彌堅。”不管作詩是什麼風格,只要真正的讓自己內心有更好的擁有,或許也是一個詩人值得堅守的品格。

“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爲誰雄?”或許不是一個真詩人的初衷。 作爲詩歌“愛好者”,費明讓我們看到了詩歌對生活最真實的一種呈現表達。真情還在,友情繼續,在詩路歷程上,期待着詩人費明的更多作品,也算是心靈與詩歌互贈,以此記之,呈與受衆。( 作者:郭翰)

費明,筆名建新。曾入伍當兵三年。從事工商行政管理工作36年。現供職畢節市紀檢監察委,任副縣長級紀檢監察專員,寫詩二十餘年,在各種報刊媒體以及文學刊物發表作品500餘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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