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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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問西東 王菲 - 無問西東

01

一股小勢力的寒流夾雜着悽風冷雨趁夜入侵了這個城市。

經受了一夜的摧枯拉朽，自然界變得敞亮了。再沒有一簇簇屏風似的枝葉能阻擋人們延展的目光。

目光一覽無餘了，之前隱匿在層層疊疊裏的高樓矮屋，甲第寒舍便像扯去了裹在身上的被單，千姿百態，纖毫畢現。它們或如連雲或如孤鶩，因缺失相輔相成的生命底色，在凋敝的大地上各顯孤勇特立。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驀然間就觸摸到了那抹突兀的孤寒。

時間就這麼擠入了冬季。好像昨天剛與一片花葉擦肩，今天已見一地碎紅碾作塵。遠遠近近隨處都是零落的枯枝殘葉。那些橫山寒林，田疇寒溪更像要迫不及待地從晚秋裏掙脫出來，爲了從時令手裏討回一枚通行證，爭先恐後見證冬的到來似的。

02

唯有人仍按部就班，賴在自己的歲月裏，不挪不易。每一道奔零的分水嶺間都擁躉着不肯邁進的人。30而立，40不惑，50知命，60耳順，70古稀，80耄耋······每一個零後面都張貼着很有代入感的標識語，代表着生命的流向，歲月的不居。

由一個零奔向另一個零時，是歲月無情地催逼，如同被打上即將過期標籤的食品，要不力挽最後的光鮮，與歲月交好，讓生命靜安順便；要不撕毀標籤，與歲月抗爭，讓生命慢慢敗到荼蘼。所以這過程必是滿了恐慌、踟躕和怠慢，沒有誰願意破零先入。

於是有人寧願九九歸原，也不願讓生命負零前行。耍賴不走？負隅頑抗？哪個不是被歲月連拽帶拖，遍體鱗傷，最終俯首甘爲，悉聽尊便？因爲前路茫茫，歸途無期。沿着臺階扶搖而上，即便越走越艱，也不可停歇，只可卸負減重，唯有清心寡慾，方可輕省上路。走着走着，不覺間已甩掉最初的恐慌，又做回了自己。

而那些已入期頤之年的百歲老人也願將自己的生命永遠定格在99歲上。何時問他們今年高壽？就一個“9”字手勢，率性而爲。過了百，他們沒有什麼可怕了，因爲歷經滄海桑田，世易時移，風剝雨蝕，已經百鍊成鋼。以出世爲懷，傲視殘生，歲月又豈能奈何得了？

03

風蕭蕭兮易水寒。季節交替，時令推進，生命迭加。奔四、奔五、奔六的你我又悄然長了一歲。不要猶豫，堅決邁出這一步，其實每越過一道零的界限，回首前瞻，就像扯掉了一身負累的自然物，看到了一個越來越清明通透的自己。

生在人世間，身在自然中，要像植株花草不耽一榮不懼一損，就做應時而爲的自然人吧。

作者簡介：畢麗青，筆名高穹，70後，大連生人。教育工作者。喜歡小說散文創作。發表若干作品。散文選刊簽約作家。